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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耶罗只亲了一下，在想站直身体全身而退的时候，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人对上了视线。
菲利波一把拉住想要后退的人，“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皮耶罗有些局促，他避开床上人直勾勾的视线，“没什么意思。”
菲利波顺了口气，他稍稍用了点力气，让还弯着腰的人靠的更近，他们近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那么，让我来换一个问法。”
这个姿势真的有些累，皮耶罗犹豫两秒，用另一只没被拉住的手撑在枕头一侧。
“只有这两个选项。”菲利波望着长相好看的人，“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皮耶罗不自觉皱眉，答案是唯一的，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当然不会是讨厌。”
这句话听着就像是在撒娇，菲利波现在很想笑，但忍住了，原来别别扭扭不是因为讨厌，不讨厌那就不会是抵触。
皮耶罗垂着眼睛，没有看到菲利波眼中的笑，“我们可能真的需要谈谈。”
菲利波找了舒服的姿势坐直，因为起身的动作，两人侧脸险些碰在一起。
尽管如此，谁也没有躲。菲利波望着不敢直视他的人，竖起一个枕头放到旁边，“那当然，过来坐。”
皮耶罗这次没有犹豫，菲利波大大方方，“你先说吧。”
皮耶罗沉默良久，才抬了一下另一只手，“我只是觉得，你并不在意我。”
听到这不切实际的话，菲利波不自觉皱眉，“为什么这么讲？”
皮耶罗没办法解释，他深知菲利波是一个球疯子，一旦上了球场就像一个只渴望进球的机器。
菲利波又想到了威尼斯那一场比赛，“有很多人说我自私，但比赛是球队与球队之间的较量，我想进球是最重要的，作为前锋，最重要的就是进球。”
皮耶罗认同这一点，“进球是最重要的。”
菲利波“嗯”了声，“球场上的情绪对我来说只有两种，那就是队友们的表现。当队友表现好的时候需要对他进行赞赏，当队友失误的时候，需要安抚。”
皮耶罗摇头，“我情绪上不是一个好队友，我那时候压力太大了，你没有关心我。”
果然，还是因为这些事情，菲利波对此也有回忆，“所以，进球庆祝的时候，你甩开了我的手。”
皮耶罗有些难受，现在伤病已经不再，但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还没有过去，“我是觉得你不在意我，所以当时情绪有些不对劲。”
菲利波放开皮耶罗的手，“你和那些记者一样，认为我没有心，不会不关心队友。”
皮耶罗想否认，但再面对面提到这一点，情绪又都上来了一些，“我只是觉得你眼里没有我。”
菲利波回想刚刚的话，“你也说了，进球是对球队最重要的事情。”
皮耶罗沉默两秒，“你原本可以帮我度过那段难以承受的日子，但你没有，这是让我最难受的。”
菲利波叹气，话题又回到了与威尼斯有关的事情上，“我不明白，那时候我真的没有看见你。”
皮耶罗缓了口气，靠在枕头上不再开口。
他不是过来吵架的，如果问出那句，倘若有机会再回到曾经，那天在旁边看到了他，菲利波会不会传球给他，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可笑。
菲利波同样靠在枕头上，在两人重新陷入沉默前，他继续，“你认为你能放下这些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放下。”
一想到这些，皮耶罗就有些头疼，“或许我们结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些话他对媒体说过，在面对意大利记者一遍又一遍询问他和菲利波关系如何的时候。
菲利波想了想，“那你想要结婚吗？”
皮耶罗愣了一下，这句话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不等他给出回应，身旁的人又开口，“还是说，你想用别再联系来淡化这一切。”
皮耶罗心跳几乎停了一下，当真正从菲利波口中听到“别再联系”的时候，他真的会心痛。
他们大概不适合在一起，但他舍不得。
菲利波耐心等着回应，如果没有说出一个结果，或许身边的人离开病房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两个人关系彻底没办法再进行补救。
皮耶罗过了半晌，“我并不想错过。”
菲利波顺着，“那我们就结婚吧。”
…
皮耶罗并没有当真，在他以为这些不过又是两个人的气话的时候，菲利波出院的第一天，他们去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来得及邀请和通知任何人，但他们有一对让人安心的戒指，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彼此的名字。
有了手上的东西，再谈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境就会有所不同。
但他们有默契一般，没有谁再提起威尼斯发生的事情，仿佛没有传球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
在那短暂的结婚结束，他们简单道别，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球队。
但实际上又有不同，他们会在每天晚上打一通电话，即便只是问候一句不再开口，也不会觉得尴尬。
直到意甲第三十五轮，尤文图斯主场对阵ac米兰，他们才算见上面。
球员通道，皮耶罗一眼就看到了菲利波，他视线下移，还看到了对方手上戴着的和自己款式一模一样的戒指。
后者看见他，朝他张开手，这就和曾经做队友的时候一样。
皮耶罗没有犹豫，他走过去抱住张开手的菲利波，似是因为戒指的缘故，他不再觉得别扭。
菲利波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一会儿看看谁进球多一些。”
皮耶罗心情很好，他们虽然不再是队友，但却可以是好对手。
尤文图斯前锋首发位置给了皮耶罗，米兰前锋位置给了曾经给他发短信的人。
前半场，双方球员互不相让，米兰前锋舍甫琴科几次进球，但都被判定为越位。
第十七分钟，对方队员试图摆脱后卫防守，但没能成功。
第二十三分钟，尤文图斯开出角球，皮耶罗头球摆渡，一比零领先。
第三十九分钟，他们想要突破米兰后卫再进一球，同样没能成功。
后半场，安切洛蒂换人调整，菲利波替补上场，换下舍甫琴科，他们在替补席简单拥抱了一下。
第五十一分钟，米兰开出角球，菲利波禁区射门，但被尤文图斯门将挡下。
第六十三分钟，替补上场的伊布拉希莫维奇晃过后卫，在距离门前二十三米的地方右脚低射，扳平比分。
皮耶罗站在远处，比起伊布拉希莫维奇二十几米低射扳平比分，更让他吃惊的是，进球的人庆祝方式有些大胆。
或许没有人比他看的更清楚，在进球后，伊布拉希莫维奇拥抱住赶来庆祝的内斯塔。
他看到胆大的人在内斯塔唇角上快速落下一吻，随后又一口亲在脖子上。
而面对大胆庆祝的人，内斯塔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笑着摸了下伊布拉西莫维奇的侧脸。
第六十七分钟，皮耶罗在门前八米处大力抽射，但打在网边，错失赶超良机。
随着终场哨响起，尤文图斯主场和ac米兰一比一平。
这对场前约定的他们来说，菲利波输了一球。
皮耶罗远远就看到，菲利波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有点不高兴。
他忍不住走近，依照他对菲利波的了解，这人输了会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就像输牌的时候，他只会默默不高兴，而菲利波则会摔牌。
但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在他刚准备靠近的时候，菲利波就注意到了他。
坐在地上的人朝他伸出手，是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皮耶罗伸手握住，把地上坐着的人轻轻拉起来拥抱。球队的比分是一比一平，但比赛结束，赢了的人是他。
拥抱过后，皮耶罗正想说点什么，就听闷在脖颈处的人问他，“我输给你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皮耶罗想了想，“我们一起吃顿饭吧。”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菲利波抬起头，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没有追求的人，“这么简单吗？”
皮耶罗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一会儿的语气，都因为心情变好变得黏黏糊糊的，“那你想给我什么奖励。”
菲利波松开手，“我倒是想了一个，不过晚上再告诉你。”
皮耶罗还惦记着吃饭的事情，他忍不住试探，“我想这次联赛冠军会是米兰，这次一比一平，对你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应该会一起吃顿放松的晚餐吧。”
菲利波摇头，“不，我会陪你吃饭的。”
皮耶罗放下心，在跟着菲利波一起回球员通道的时候，他回想起了在比赛时看到的一幕。
他有些好奇，他记得亲吻的两个人曾经有过冲突，其中一方还公开骂过另一个人，“伊布和内斯塔……”
菲利波猜到后面的话，“你是说他们关系好吗？内斯塔可是在内洛训练场上随便走一圈，伊布都能夸上天的人。”
皮耶罗难掩意外，菲利波忍不住笑了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谁都没有说，但结局最重要不是吗？他们结婚了，手上戴着的戒指和我们差不多……”
听到最后，皮耶罗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真好。”
菲利波，“我们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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