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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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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监狱的过道一向禁止追逐,但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即将下岗走人的御影唯咲。

二人从快走演变成奔跑,跑得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好像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夜。

直到千切豹马不得不停下来等待门卡开启。

御影唯咲便毫不客气地从后一扑,压着千切豹马的身体,二人一齐向后跌去。

半开的门卡使他们的上半身恰好足够探出,一瞬间,浸没在仿露天的灿烂的灯光之下,两张跑得通红的脸庞浴光而对,眸中彼此的倒影渐渐盛大而清晰。

御影唯咲着迷一般,险些就要俯身亲吻下去。

但千切豹马刹那扭过了头,她的嘴唇只来得及擦过千切豹马的侧脸和耳垂,洗发水微淡的香气涌入鼻腔,御影唯咲猛然回神,急忙爬了起来:“对不起!!”

她的道歉响亮得仿佛要掀翻蓝色监狱的房顶,久久回荡在封闭的走廊,成为了更加有力的罪证。

御影唯咲的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没关系。”千切豹马保持着偏头的姿势,稍微动了动手臂,“你先起身吧。”

然而御影唯咲很久没有动静。

千切豹马实在不想回头看她,只好重复一遍:“沢田老师,你先起来。”

身上的重量毫无退开的意思,反而是他一向敏感的右膝,忽然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千切豹马浑身一颤,愣愣地转过头,只见御影唯咲的脑袋略低于他的视线,看不见神情,唯有毛茸茸的发顶映入眼帘。而她的手,就停在自己伤过的右膝,缓慢地游走间,好像夹带着一种异样的爱怜。

千切豹马猛地拂开了她:“沢田老师,请别碰那里。”

“……”

被他推动的御影唯咲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还没有完全进入球场,于是这一动作,又变得整个人都笼进了闭塞的阴影当中。

好在她终于抬起了脸,在千切豹马来不及错开目光的瞬息,御影唯咲的眼中投映出他微拧的眉宇、颤抖的嘴唇,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已经变得一片晶莹的眼眸。

“我是混蛋,是骗子,是小偷,是强盗。”御影唯咲说,“明知如此,你也还是喜欢我吗?”

千切豹马的嘴唇动了动。

他躲过视线,似乎想挤出笑意,颤抖的声线却早已出卖了他:“少自恋了。”

“千切,我又要走了。”

“……”

“那个男生叫蓝波,他是来代替我的。我们走到宿舍那里,可能也是我潜意识中想要再和你说点什么。”

千切豹马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

他只是彻底抽回了腿,退后两步,和御影唯咲以光影划分出严格的界限。

“想说什么?”他问,“……我永远都要等待你的通知吗?”

御影唯咲默默垂下了头:“我以为你会忘记我。我以为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我以为有些事即使不说也没关系。”

千切豹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红发越艳丽,脸色就越惨白:

“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期待了。不过你说得对,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次游戏,当真的人才是蠢货,更不可能要求对方配合那种臆想。”

“千切……”

千切豹马顿了顿:“好了,沢田悠,不管你之前去了哪里,这次又要去哪里,祝你一路顺风。”

御影唯咲不禁咬紧了后槽牙。她没想闹成这样,她原先的计划,是和千切豹马好好聊聊,聊他的腿伤,聊她预估的回来的期限,聊蓝波作为工作人员说不定会有不少失误,希望千切能帮她照看。

不,不对。

……她想聊的真的只是这些吗?

如果只是这些公事公办的东西,刚才那个情不自禁的吻又要作何解释?

“别说那种话。”

在脑子得出结论之前,御影唯咲的嘴已经发出了陌生的字音。

她那灌铅一般沉重的双腿终于生出力气,艰难地迈向球场,迈向那个耀眼的少年。

“是我没办法忘记你,是我离开你就过得很不开心,是我自己自私得不行,无论如何也想把心意传达给你——”

千切豹马看向了她:“那么,你这次要去哪里?”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口,御影唯咲挣扎许久,终于挤出一丝声音:“可能……要回意大利。但是!表哥已经答应了我,这次我还会回日本的,不如说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留在日本……”

“你住在哪里呢?”千切豹马问,“你找到父亲那边的家人了?他们在东京?你是为了他们留在日本,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算是找到家人了没错。但是留下来不是因为他们,是我想要留在日本,我……”

御影唯咲知道,一切都糟了。

千切豹马对她的疏远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装模作样。他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决定告别被她蒙骗的日子。

“我不想再等你的通知了。”他说,“一觉睡醒就可能看不到你,习惯了一个人你又突然出现,虽然你没有恶意,但如果我永远都只能被动接受……沢田,我不怪你了。就这样,好吗?”

-

他受够了患得患失的折磨。

那些深夜里传出,以为是沢田悠晚归,实际是父亲加班回家的关门声;

那些从观众席上传来的、让他惊喜万分追看过去的“赤豹君”的呼喊;

那些被他无意识翻阅多次,心中却暗暗伤感找不到如她一般灿烂的金发的外国杂志……

在昨天的沢田悠的沉默之下,

他已决定结束这段煎熬。

-

“可你分明是喜欢我的。”御影唯咲加快了走向他的脚步,“你吃玲王的醋,吃蓝波的醋,你明明不想我和别人亲近。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了,千切豹马,除非你说你讨厌我,你恨我,你再也不想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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