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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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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夕阳,粼粼金光。

烈火张天,冰蓝的海水、赤红的烈焰如此却在一处交汇,绚烂像似世间奇景一般,眼前是黄灿灿的天、赤云漫天,又是红的火、黑的烟和不见底的海水。

纵使离了好一段距离,小玉依然感觉热浪铺面袭来,无穷无尽地燎着她的露出来的皮肤,火炎的余浪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听见海鸥在远处盘旋,呕哑的叫声环绕着耳边。小玉看着大海一寸寸把船只吞没,却是静而无声的。但风声卷着海涛,余波浩荡,小玉站在木板之上,堪堪稳住身形。

远处的硫磺和硝烟的味道顺着海风将她包围,小玉被熏得眼睛刺痛,却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远方船只的方向。

此时的爆炸声几乎已歇,雷雨般的残骸坠落也已渐消,只剩下熊熊火焰与滚滚黑烟。一切都已落幕,一切归于沉寂。

这时,一个小的黑点从那船只的方向飞来。之所以是飞,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在海上却如履平地。

可没有鸟会从那滚滚烈焰和爆炸中存活下来。她的轻功甚至追不上自己呢,小玉突然想到临行前她们二人在那草坪林间对峙的模样,又想笑。

可嘴角怎么也扯不起来。

那个黑点离得越来越近了,却真的似个人形!可见对方轻功在风中飘行如游鱼入水,脚踏汹涌海波却似鸥鸟展翼横渡于空。

这人比浪涛翻涌到小玉脚下的速度更快,比热浪硝烟扑过来的形势更加迅猛。

这般好的轻功会是她吗?会不会是那功力深厚的黄鲁直战胜了又从中奔逃出来?

可小玉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冀。

小玉终于看清了来人。

她漆黑的夜行衣似还带着血腥和硝烟的气味,衣角却飘飘宛若天上神仙乘风而来。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既没有精致的花纹,也没有奇特的制式,可和她的人一样闪着寒光。

她如墨如云的发只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在风中飘散。小玉却被她灼灼的眼神所慑,像是锻铁的火和炽热的骄阳。

当时的声音好像又在耳边响起。远处的爆炸一串接着一串,在天空中撕裂的船身,盘悬着的海鸥的狂叫,海浪拍打的哗哗声,全都一齐奏了起来。

但这些只是她的背景。

小玉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踏波而来,身形不变,仿佛一尊神像,只有这夕阳与飞鸟可与她同行。

可如刀一样锋利的气势,像烈日一样坚毅的目光,却在看到她时一变,像是月光洒下清露,出声道:“小玉?你怎么哭了?”

小玉才发现湿热的眼泪竟然已流了满脸。

在你把两个人头装进背包之后,突然感觉脚下震动,又是一阵哄响。奔跑的脚步声、大声哭喊尖叫的声音,木头断裂的声音等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任务完成奖励也已经收入你的背包。人皮面具是面部装备,易容绝技技艺书则可挂在每月阅读栏的位置,而大经验丹上面的作用描述是【可用于任意功法、技艺,及自身经验值提升】

此刻的爆炸你只想起小老头布置的这一种可能,而此般危急境遇之下,首要要做的无非是逃离这艘要沉的大船。

比起读档从头来过和黄鲁直再打一架,你当机立断选择将大经验丹用在了奖励的名为踏波而行的轻功功法之上。

因而此时你还能全须全尾与小玉相见。

你看着小玉泪流满面,又是一副怔愣地看着你,却踏在一块木板之上随浪浮沉,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将小玉用右手揽住,又是足尖一点,向前奔去。

没过一会,却又看到牛肉汤扒在类似的木板上,她的身子被水浸湿了大半,头发也打湿了贴在脸侧,她看到你和小玉更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又是叹一口气,将牛肉汤用左手也一起揽住,向前飞去。

想来是牛肉汤练功不精,虽使阴毒的功法和脑筋转得极快,但是到了实打实的轻功却不如小玉。

你终于看到了那艘白船,带着小玉和牛肉汤二人降落在甲板之上,像一片叶子落在水面一般。

远处,却还有一艘小船,船无声无息地飘着,却没被那爆炸及水波影响一般。这操控船的人不是使船的好手,就是御水的能人。

船头站着的人身着白纱长袍,腰上系着一条银丝带。她的头发很长,身形又很纤细。

她看着远方你飞掠的身影,哼了一声,只道:“可惜来迟了。”

可小老头的消息却从不来迟。

他这时正坐在那正厅之上,桌前一众人竟都是以他为首,不敢多言。

可来报消息的探子却直直地把“陆戈止生还,黄鲁直、雄娘子二人被杀”的消息公之于众。想必这大厅之内,均是小老头的心腹。

其中一个听了消息对着桌对面埋头饮酒的人,笑道:“不久前这小孩是不是还打败了你,竟也能叫醉卧流云七杀手的贺尚书没酒可喝,却也是奇才。”

贺尚书听了面色倒也不变,翻个身又用那闲置的酒杯朝那个笑的人一砸,这潜藏在他袍袖内的力可是一分不少。却被那开玩笑的人身子一缩,又是一扭,轻轻躲过。

这席间纵是有人开玩笑,却没几个人敢笑出声来。

小老头蹙眉发问道:“黄鲁直、雄娘子确是死了?”

探子点头道:“只剩下两个没头的尸体了,纵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那开贺尚书玩笑的人又笑道:“好一个狠毒的小孩,说她是恶人谷出来的也不为过了!不过这黄鲁直和雄娘子要他们有何用?”

此时却有一个叽叽喳喳的人立马回应道:“自然是黄鲁直碍了我们道,那雄娘子的面皮也还值得一用!”

这一桌的人竟没一个人对雄娘子这十几年仍然存活的消息表示惊讶,也没一个人对把这“君子剑”和采花大盗并排而提的事表示困惑。

小老头喃喃道:“我本已算准了这二人既有一场战斗将他们损耗大半,又在爆炸之后,定会随着洋流漂到这小岛上。”

小老头抿了抿嘴,从鼻孔哼了一声:“没想到她竟一刀将这二人都杀死了。”

小老头望向那个叽叽喳喳的人,摇了摇头,回应道:“这雄娘子与神水宫的水母阴姬关系匪浅,黄鲁直又在这江湖上威名赫赫,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

那笑着的人问道:“是那里面没有一个男人的神水宫?那有着秘宝‘天一神水’的神水宫?”

叽叽喳喳的人连忙应道:“据说那‘天一神水’只需一滴就会叫人爆裂身亡,可是剧毒!”

小老头点点头道:“这‘天一神水’加上一个好人,是此计最关键的一环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她竟然……”

此时黄鲁直和雄娘子都已身死,小老头将他的计划向手下合盘托出也无不成,只为着一是强调警惕那破坏计划的小孩,二是小老头有自信能叫这听了消息的人永远也说不出口。

提到大计,众人面色各异,却是纷纷理解了其中含义。

只那笑着的人继续发问道:“这小孩小小年纪有如此威力,又是由岛主养大的,何不培养她去做那个刺客呢?”

这时就连叽叽喳喳的那个人也不敢出声了。小老头听了消息本就面色不虞,此刻更是拉下了脸,拽着两腮的肉。

但小老头还是回答了:“武功不凡者,江湖上可少她一个?”

他接着道:“若是从小养到大,那那些丫头们不是各个都谨言慎行不敢多语?”小老头瞧了贺尚书一眼,道:“从她将贺尚书的酒壶夺下,就证明其心智不可估量。若是你们那天看见了她使的剑与旁人的差异,就更会觉得如此了。”这话里却把他的女儿,天资非凡的宫九一通归为旁人的行列。

贺尚书见小老头有提起那日的比斗,就是翻过身也要将那酒壶在桌子上重重一砸。

小老头叹了口气接着说下去:“宫九的剑可是那位赠予他的,可转日就到了陆戈止手上。我那好逸恶劳的女儿,却也要拿了众多的武器挑选给她。这小孩年纪虽小,可影响力和野心都不可小觑。”

转而小老头横眉一竖,站起身喝到:“你们若是还记得在这岛上隐姓埋名的目的,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众人又是想起什么,低下头去。

小老头平静下来,在这大厅上踱步道:“武功高强的人自然可以一用,可我们并不缺武功高强的人。我们只是缺那有耐心、耐心到足够当一个隐形的人,或者被胁迫不得不当那个隐形的人。才能悄无声息潜入那个禁地,再悄无声息地杀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人。”

小老头又叹了口气:“可是陆戈止,既不是甘于蛰伏之人,还接触了这小岛的秘密。此人既无牵挂,又不被世事常情所困,就算胁迫也不得其心,只会适得其反。就连如此爆炸也未将她的命携去,反倒叫黄鲁直和雄娘子命丧其手,这样的人,怎会做一个隐形的人?”

厅内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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