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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头，强烈阳光跃窗而入，涂抹掉身后那人的面容。
江寄雪反手遮挡，忍着刺痛睁眼，光影勾勒出一个清瘦高挑的微分碎盖少年。
那双长腿交叠在桌下，裤脚上收，露出白皙的脚腕。双臂微折，肌肉线条流畅悦目。握笔写字的手指细长分明。
锁骨埋在白色t恤下若隐若现，整齐紧扣的衣领之上是修长的脖颈，喉结顶尖的小痣在光中骄傲挺立，如经历雨水洗礼的红玫瑰，娇艳花瓣含泪欲滴，勾人垂涎。
发丝与光线缠绕，交融呈现棕黄色。
而他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
“你是谁？”
江寄雪的发问打破了光与影的平衡，眼前一切逐渐虚化，一瞬间瓦解成碎片，消散在乍然笼罩的白光之中。
只留下课桌一角的白色贴纸——
考号：20260901002
座号：02
考生姓名：解池
鼕鼕鼓响，鸡人高唱，卯时已至。
什么人在鬼嚎，古代还兴大早上学鸡唱歌？！
江寄雪撑身坐起，睡眼朦胧，头脑昏沉，还未从刚才的梦中缓过来。
她努力回想梦中场景，却发现只能想起零星碎片，自己好像梦到了一个无脸男。
妈呀，不会是个异变鬼畜梦吧？！
好像还是个叫“解池”的。
嗯……尽力了，其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这样吧，她不再勉强自己，反正记不清梦中内容就证明自己昨晚的睡眠质量很高。
今天就要决战乡试了，江寄雪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辜负江老头和李大娘的期望！
她用力拍了拍脸，强行开机。含下昨夜伙计送来的清水，漱口轻吐回木杯中。
而后从床榻上起身，取下挂在木架上的素白外衣，这是李大娘精挑细选的布料，接连缝制了多个夜晚。
虽不及锦缎华服精致高贵，但在江寄雪眼里，这就是天下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动力满满，信心十足。
她穿衣动作缓慢，生怕弄破分毫。外衣领扣系好后，拿起床头的细长黑布，紧紧缠绕腰间，远远看去细腰欲折。
铜镜中一个黑发及腰的少女缓缓靠近，发丝柔软，随着步伐摇曳。
江寄雪对镜挽起头发，模仿着江老头的手法。
披肩长发被盘成一个螺旋状的朝天发髻，发带两端滑落，触上薄衣描绘出的蝴蝶骨。
学士风穿搭完美撒花，精气神聚齐开战科举。
敲门声响起，江寄雪以为是送饭的伙计，停下收拾桌面书物，向门边走去。打开门后，她客套的笑容僵在脸上。
送饭是没错，但伙计变成了楼岑小少爷，以及——
他身后面无表情的慕清衍。
寒气随着门打开扑进屋中，冷意包裹，江寄雪不禁打了个喷嚏。
可恶，定是有人在心里骂她。
见门打开，楼岑沉着的脸立刻精神起来，“雪雪早上好啊！我给你带来了早饭。”他举起一包紧裹着黄色油纸的方状物，部分油纸被热气腾湿变暗。
“听说这家包子是全平城最好吃的，小爷特意买来给雪雪当早饭。”他晃了晃手中满满当当的油纸包装，“不知雪雪喜欢吃什么馅的，就每个馅都买了一个。”
突如其来的好意把江寄雪打得措手不及，她没在现实生活中交过朋友，顶多也就有过一个网友。
网络世界没有见面羞耻症，她可以放肆享受、释放情绪。
但线下面对面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怎样和楼岑相处是个巨大的难题。
她压根不明白，朋友之间互相关心彼此麻烦是一种你来我往的甜蜜。
只知不能平白无故就接受别人的好意，就算是……朋友也不行。
她还未习惯朋友的身份，勉强认下。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条件也无法等价偿还对方。
“雪雪，这可是小爷我一大早去排队才买到的。”他边说边小步侧身挪进屋里，“你都不知道那队伍有多长，都快要排出城门了！”夸张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委屈，仿佛对方只要拒绝他就会泪珠崩盘。
内心一番挣扎后，江寄雪还是妥协了。
她轻叹一声，让开门口，示意门外两人进来，同时拿过楼岑摊在掌心的包子。
吃就吃吧，现在还不起就先欠着，等她成了进士就有资本了。
楼岑有个富可敌国的宰相爹想必也不缺她的钱财偿还。
那就以真心换真心吧，以后江姐罩着他就是了。
“雪雪快趁热吃！”楼岑笑声催促，露出可爱的兔牙。
他望向房梁，不断回想，“我记得有猪肉大葱的，粉条萝卜，韭菜鸡蛋，香菇鸡肉，还有……”
江寄雪被他说得馋虫上身，毫不犹豫打开油纸，温暖香气扑鼻而来，白里透红的面皮色泽诱人，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带馅的东西了，直接拿起一个填进嘴里。
韭菜鸡蛋是什么人间美味？！
太好吃了，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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