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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钧用最快速度冲了个凉水澡,等他摸黑回来,晓夏已经睡下……给他留了半边床。
叶盛钧顿时松了口气,蹑手蹑脚上了床,侧头去看晓夏。
听呼吸声,他敢断定,人没睡着。
“媳妇儿……”话没说完,晓夏就翻过身,拿背对着他,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叶盛钧睁眼看着天一点点变亮。
他不敢睡,只要合眼,噩梦就开始一个接一个造访。
每个噩梦,都以晓夏背着包袱离开他开始,以媳妇儿没了孩子也没了结尾。
不论他怎么挽留,最后总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爬不出来的血海里独自沉沦。
不知哪家的公鸡打鸣,引得路过的不知名的雀鸟戛然长鸣,将黑夜劈开,噩梦驱散。
这时候,叶盛钧已经从床边挪到中间。
晓夏还是背对着他,脑袋趴在枕头上,睡得很沉。
叶盛钧侧过身子,小心翼翼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平平的,他和她的孩子就在里面,看不出存在的迹象,但它在。
可是媳妇儿不想要它。
叶盛钧感觉舌尖都在泛苦,正要缩回手,忽然发现不对劲。
这裙子怎么是湿的。再往下一摸,床单和褥子都是湿的,湿透了。
叶盛钧吓了一跳,忙把人翻过来,惊愕的看到,晓夏眉头紧蹙,嘴唇发白,神色看上去很惊恐。
一看就是做噩梦了。
原来,媳妇儿也这么不好受啊。
看上去比他还遭罪,看着都让人难受。
叶盛钧忙抱住晓夏,叫着她的名字,安慰她,“夏夏,别怕,我在这……”
他才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天亮他就要走,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明晚媳妇儿又做噩梦,他又能怎样?
叶盛钧的手不由收紧,怀中人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身体猛烈颤抖了一下。
叶盛钧低头,晓夏睁开了眼,眼神混沌又迷茫,和窗外的拂晓一样昏乱晦暗。
好像没反应过来,眼睛眨了又眨,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叶盛钧就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漂亮的眼眸褪去迷蒙,重新变得清亮,变得黑白分明,变得平静。
看她平静的与自己对视一眼,抬手擦去额头重新冒出来的冷汗,还用力揉了把脸。
看她神色疲倦的捂嘴打了个呵欠,一如往常的和他说话,“叶盛钧,你要走了啊?你妈又寄了炒米粉过来,你带一点走。出去记得把大门关好。”
叶盛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晓夏面色如常,将湿透的睡裙脱了,随手往床下的脏衣篮一扔,然后抓过床头的睡衣,往身上一套,倒回床上继续睡。
叶盛钧越发觉得堵得慌。
他不在的夜里,这种事情发生了多少次,才让媳妇儿处理起来这么老练,这么平淡?
叶盛钧忍着心中酸涩,对晓夏道,“要不,我请个假,在家陪陪你?”
晓夏闭着眼回他,嗓音沙哑,“没必要。你请假又能请多久?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算了吧,熬过去就好了。”
叶盛钧无言以对,感觉无地自容。
来前老娘总爱拉着他念叨,说他娶了媳妇儿,就不是一个人了,别只顾自己,要学着多顾顾家。
他以为自己做得不错,尽到了当丈夫的责任,比其他人都做得还好。
但是,不是这样的。
晓夏难道没尽到当妻子的责任吗?
他不在,她一个人把家里修得漂漂亮亮。
他操心一日三餐,她也没闲着,家里的家具都是她做的。
她不会做饭,但会帮他淘米洗菜。他收拾屋子,她也会帮着打扫卫生。
她没有大包大揽,但也很能干,做的不比其他人差。
他一直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家的样子。可是,这是媳妇儿想要的家的样子吗?
如果他总是因为工作的事,十天半月不着家,就算没有孩子的事,他们俩能一直好下去吗?
叶盛钧早就知道,只要不调岗,他就注定无法时常陪伴在晓夏身边。
他原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显然,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需要晓夏的陪伴,晓夏也需要他的陪伴。
尤其是这种时候。
晓夏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了一个,状态又不大好,老这么一个人在家怎么行?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承受不住,不想要小孩。
才会在做完噩梦之后,表现得若无其事,根本没想过向他寻求安慰。
叶盛钧情愿晓夏冲他发脾气,骂他,打他,都可以。
而不是这样,好像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独自忍耐。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经常不在家。
她害怕的时候,无助的时候,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儿。
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所以她从来不抱怨他什么。
那么,反过来说,她是不是也从没指望过他什么?
她说,她不勉强他,让他也不要勉强她。
那她是不是早就对自己失望了?
所以,才想要和他到此为止?
叶盛钧没能拗过晓夏,天蒙蒙亮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农场赶。
一路上琢磨来琢磨去,脑子就没停过,好几次差点掉沟里去。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叶盛钧睡在地头的草棚子里,在战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中,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担心晓夏夜里又做噩梦,身边又没人,会不会把自己吓坏。
怕她怀孕的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万一出意外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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