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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目,热浪袭肤,天热的连猫儿狗儿都躲着不出来。
可袁家大宅门口却挂着一串红,不到百步处又设立了个比武台,四周围栏各系上了红绣球。
台下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凑在那看热闹,台下那帮赌徒看客就开了赌,看哪个能当上袁家的上门婿,那些妇人也聚成一堆儿一堆儿的说长道短。
“这才过去半年,袁家娘子竟又设擂台比武招亲。”
“也真是个多命妇,第一门亲事和离,第二门招上门婿,结果上个武郎前两天死了,听说尸体抬出去的时候,跟被吸干了魂一样,可吓人了。”
比武台上的四个男人各立一角,脸上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锣鼓声起,香燃,一炷香内,站者为胜,台上的四把烈火逐渐开始燃烧了起来。
这袁家乃是方圆十里有名的富贵人家,光是聘礼就能保全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怕上任武郎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了出去,却还是有人挤破了头争先恐后的要踏进这袁家大门。
一白衣少年立于不远处一家屋檐之上,衣服素雅看似并非华贵之人,却身板挺拔清新俊逸,若非他徒手立于屋檐之上,看起来不过是个白面书生,腰上别着一支玉笛和一个酒葫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喜,目光所望处便是袁家那招婿擂台上,手上还拿着一支写了字的竹简。
【明泉镇,袁宅,武郎干尸案。】
正是晌午,一阵热风吹过,将遮挡太阳的云微微带走了些,更晃眼了。
武台子上的几个男人面上大汗淋漓,衣服也也被汗水浸透,方才被撂倒的两位也已经下了台,而那赌桌上的人,少不了有几位气急败坏甩手离去。
剩下的二人在台上逐渐放慢了动作,互相转着圈盘旋,似在调整气息,却又暗中揣摩对方的脚步。
大抵是因为上任武郎的死相过于可怖,街市中闹的人心惶惶,这次来的人甚至都比不上第一次的末者。
来的尽是些粗夫子,不像是比武,倒像是摔跤比赛,靠的全是蛮力。
也就唯独那一位,仿佛还能看出点招式。
盘旋几圈过后,锣声响起,提示香已快燃尽。
许是那人被锣声吓了一跳,扭头之时便让对方看准了时机,一个跨步便来到了此人面前。
脚下一绊那人竟被腾空举起,而后狠狠地摔到了台下。
引得台下一片叫好声。
袁家小厮捧着绣球走到了台上,两位侍女将绣球绑在新任武郎胸前。
“恭喜潘公子成为袁家武郎,聘礼已派人送往公子家中,请公子入宅沐浴更衣,主家娘子说,三日后便行大婚。”
说罢便掏出一兜碎银子撒到了台下。
“天气炎热,这是主家娘子感谢大家捧场请各位的吃冰钱,既拿了钱吃了冰,既今日起,这位便是袁家的新武郎,是主家娘子要护着的人,有些话还望各位...三思。”
袁家这意思,分明是借吃冰为引来堵众人嘴。
就算是衙门来查,也是以意外结案,自是无人敢再生事端。
最后不过也只是以出门做生意,却赶上天灾病祸,寻来时便就已经成那般模样了,死在边荒也无从查起。
可却从未有人提起见过袁家夫婿出过门。
袁家招亲何等风光,镇上无人不识这位上门夫婿,可这武郎仿佛自打进了这袁宅大门后就再也无人见过,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后而再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便已成一副干尸模样。
也不过半年光景,令人唏嘘。
新任武郎外形魁梧奇伟,但面生和善,像是个好脾气的人,虽比武时将对手扔下了台,但香尽过后立马笑着脸去了台下赔礼道歉。
引得台下众人上前道喜,瞧着那新武郎自是以为自己好事将近。
可却无人发现身后的侍女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惋惜。
也不知何时,那白衣少年竟也来了跟前,手上攥着方才落下的碎银子。
隔着面纱仔细一嗅,竟发觉这碎银子上有着一丝香气,以他打小在舞坊长大的出身,这女儿家的熏香他再为熟悉不过,可这银子上的香味,分明有异。
这些赏银方才是与那武郎胸前的绣球放在一起拿上来的,想必定是被那绣球所沾染,少年指尖发力将刚捡来的碎银子朝着武郎猛的一弹,绣球直接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正好落在了少年脚下。
武郎见绣球掉落急忙捡了回来,抬头之时,便与这白衣少年四目相对。
正当思考之际,袁宅唢呐声起,新武郎被恭敬请入宅中,而后闭门谢客,放才还热闹的街景瞬时变得荒芜一人。
就连夏蝉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便是袁宅大门下缓缓淌出一地的鲜血。
与门口挂着的红绸正好相映,少年匆忙一脚便踹开了门,却发现方才那位武郎已经被抽干了血只剩一张人皮挂在院中。
素闻袁家早些年走南闯北,后来却靠香料发了家,家中不少奇珍异宝,就连风水走向也并非寻常,方才从高处看下,内宅七拐八弯深不可测。
还没反应分毫便被一股异常甜腻的香味给迷晕了过去。
再清醒时,便发觉自己被捆在一间及其诡异的屋子里,两眼发昏,随着微弱的烛光看去,发现白日的那位武郎正被红色的绸缎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那床的周围被红线缠绕,红线上挂了许多的符纸和铜钱,可他却嘴角带笑面容欣喜,似在做什么美梦。
人并没死,那白日里看见的人皮又是如何而来?
顿然间想起白日那绣球上的异香,这才发觉中了这迷香的诡计,说来这迷香当真蹊跷,中者并非使人完全昏迷,而是在无形无知无觉中使人走进迷宫,魂魄如操控傀儡一般不受控制,让人无法发觉所见是真是假。
门外挂着一盏灯笼,光色透过门窗,夜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声。
随后走进一位穿着雍容的女子,身着鸳鸯石榴图案的嫁衣,每一针皆以金线所绣,胸前镶嵌百余颗白玉珠,领侧旁的盘扣也是以红宝石镶嵌,就算是当今皇宫里的娘娘怕也抵不过她这般奢华。
头戴金钗,口点唇红,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话。
“我当是什么牛鬼蛇神,左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这你们也要怕?”
身旁的侍女面露难色。
“主家,这巫香用法玄妙,只有经常习武会运转气脉的人才能着了这香的道,此人中了香在武场行事诡异,况且前几日刚葬了上任武郎...不得不小心啊。”
只见这袁家娘子挪步走到了他面前,抬手捏住了那少年郎的下巴。
“生的细皮嫩肉怎会是习武的,说来听听,从何而来又做了什么梦?”
“......”
袁家娘子见面前这少年郎默不作声,便轻蔑一笑,侧过身抬手指了指今日那武郎。
“你看他,梦中带笑,定是做了美梦,你也不必忧心,我这香名贵的很,对身体没什么坏处,不过是会让人走不出心中所想罢了,你...倒是个例外。”
说罢没多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放下了警惕。
“也或许是因为你年纪尚小学艺不精,这香对你起不了什么效果,这才让你醒了过来。”
袁家娘子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从屋外跑来两个家奴。
“把这个小哑巴好生带走将养着,再过两年收他做个小也是不错的。”
这袁宅白天在外面看时,只觉得风水奇特,到了夜晚深处其中,竟还多了几分诡异。
老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
可这袁宅却反着来,后院湖边栽了满满一排的柳树,若白日没记错的话,前院也有一湖,中间以一长亭相隔,如此看来,倒形成一副阴阳八卦图。
只见这少年郎双足一顿,转身腾空跃起,两腿盘在左侧小厮肩膀之上,顺势一扭将人腾空翻起。
不等另一个小厮反应分毫,又是一脚正中胸口,直至摔到墙角昏了过去。
见两人没了动静,便头肩垂气行下,气力直到丹田,浑身骨头嘎嘣作响,没两下便挣脱了绳子。
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树叶还未落地,人便已安然无恙转身离去。
“夜升未归,糟了。”
月朗星稀,长夜难眠,重门叠户的宅院里一片寂静,一席白衣腾空而起,离地面丈余高,映入无边的黑夜中显得格外乍眼,从后腰处抽出玉笛侧身一甩,竟闪出一丝银白色的光泽,而后稳稳落于屋檐之上,
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并非普通玉笛,而是一把短剑。
剑身锁在笛中,只有掌握机关者方能甩出剑身,出剑之时,剑格旋转打开卡在笛尾,如此剑身便被固定在笛外。
剑身极窄,剑尖锐利无比,两刃也被磨得薄如冰霜。
能有此等精妙武器的人,便也只有“蛇鬼手下的四魁”了。
江湖中素来对蛇鬼的传说玄之又玄,亦黑亦白让人难以分辨立场,来无影去无踪,好似分遍东西南北四角,却从未听说过样貌如何。
真正见过的人非死即疯,行事张扬,但又是个最为神秘的组织。
只听说,他们从不插手凡尘俗世,所到之处,必有奇案。
正当准备抽身而归时,却发觉身后竟不知何时坐着一人,虽身穿夜行衣,但行色不慌不忙,还在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只听得他叹了口气后便不懈的说道:“你那把可是笛间刺?你是从半弦楼来的?”
"你是谁?"
话刚问出,那黑衣人瞬时便警惕了起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脖子就已经被黑衣人架上了匕首,只感觉后颈一凉,刀尖划破里衣,撕拉一声便被扯开了来,后知后觉才泛出一丝痛意。
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出白衣少年后背上刺着的四瓣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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