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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走到楼梯口时，刚巧和回来的一人一狗撞了个对脸。
leo乖顺地自己叼着飞盘，高昂着头，脊背挺得直直的，从嘴巴一侧的齿缝间耷拉出一条长舌头，正哈赤哈赤地喘着气。
池念顺手把它嘴里的玩具接过来，用湿巾擦干净，随口问道：“你们怎么不玩了？”
“时间差不多了。”顾渺把leo背上的牵引绳卸下来，意有所指道，“该溜溜睡不着觉的小人了。”
池念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摸着leo背后的毛从头顺到尾，转身要走，一把就被顾渺拉住了腕子。
“怎么？”她步子都抬起来了，被人向后一拖，免不了一个趔趄，正正好好撞进顾渺怀里。
男人胸前的肌肉坚硬又结实，撞得池念一愣，他却也不躲，借势从她背上一拥，环着池念，半拖半哄地往楼下推：“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诶诶，不是。”池念联系着行进的方向和顾渺刚才话里得意味，很难不去联想到他要把她拖去哪。
池念誓死不从，嚎得震天响：“我不运动！”
“不带你运动。”顾渺闷笑一声，连连保证。
……
一个小时后，当池念摘□□感vr眼镜，头重脚轻地从影音室“爬”出来，只感觉自己累的要虚脱了。
顾渺确实没有带她运动，不过是打开了一部他“极力”推荐的游戏，连蒙带骗地把她捆上一台万向跑步机。
起初，她当真是相信了，甚至在游戏开始的前二十分钟沉醉其中，觉得这东西确实是有点好玩。
线上、模拟、身临其境。
呈现在游戏当中的世界各地的名胜建筑就像是真实地摆在她面前，池念一座一座地观仰过去，就像是真的置身其中一般。
但后来，当游戏的主线渐渐推进，如此真实的场景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畸形的怪兽穷追不舍的跟着，池念在前面边挥边跑，累的只想找个墙角蹲住不动。
这一刻，她忽地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就连接触的线板都是现场开封的，顾渺这几年又哪儿玩过什么游戏呢？
骗子！
狗骗子！
上了当受了骗，开工没有回头箭。
池念现在只感觉自己徒像年幼无知上了贼船，偏又连逃走的路都看不见。有气无力地从地下室挪出来，一言不发地滚回房间去了。
但的确，她这次沾枕头就着，绝对算得上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到下午，池念爬起来的时候，连天都黑了。
她紧赶慢赶地被顾渺轰到餐厅吃了顿晚饭，紧接着又被他轰上楼，继续补眠。
这次她睡得扎扎实实，等到再醒，已然是第二天上午。
一月一日早上九点的闹钟响起的一刻，池念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睁开眼，登时清醒，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拥挤的工作群聊里瞬间涌出几十条消息。
瑞读编辑部—刘：@所有人，各部门报告首发日准备情况。
现下会展承办：图书展台及相关资料制作准备完成。
线上销售：预售库存、后台数据准备完成。
……
瑞读编辑部—责编：资源位确认、网络连接确认、实体展位确认，准备工作一切正常。
……
中午11:55分，池念斗志昂扬，抱稳笔记本电脑，自觉主动地钻进了顾渺的书房里。
连日以来早出晚归的作息生活，让她在这个时间看到顾渺，都还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老师！”池尖一只手卡着大开的电脑，另一只手揉着用得发酸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冲进来，把电脑往他的书桌上一放，四下看看，周围也没个自己能待的地方，索性把顾渺往椅子边扒拉几下，盘起腿跟他挤在了一个位置里。
“……”
池念人长得瘦瘦小小，只占一个边角就够用，顾渺却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发慌，还不等她出声，忙探出条胳膊箍在她腰上，又把她用力往上揽了揽。
池念也跟着挪了几下，怎么坐都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屁股下面，总感觉稍微有点……硌人。
算了。
眼看着倒计时又读过100秒，池念也来不及想别的，将网页界面推到最大化，急切地拍着顾渺的手臂道：“老师，就要开始了！”
顾渺也将视线从她身上移走，面无表情的落到屏幕中央。
说不紧张是假，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成果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时间稳定而有序的流动，倒数计时已经紧锣密布地欺近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直至开始计秒。
池念心都提起来，顶在喉口突突直跳，又慌得手抖，十根手指牢牢绞在一起，在触摸板上都快敲出节奏。
太紧张了……
她屏息凝神，眼见着倒计时归零，网页后台重新刷出一屏崭新的数据代码。
置顶在屏幕最上方的，是一串不断拉长上涨的折线图。各大网站的实时售卖数据全部被汇总在内，正以池念前所未见的速度成直线上升。
五千...一万...一万五......两万......
池念看着一分钟内突破两万的销售量，不敢置信地指着屏幕，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只是一分钟......只是线上......
她回过头，看看顾渺，举起他的手在自己眼前抹了两把，喃喃道：“老师，是我眼花了吗？是两万吗？”
“嗯。”顾渺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仍在不断上涨的数字，回应道，“是两万。”
并且是马上就要接近于三万的二开头。
是...两...万......
池念的手紧紧攥着，几乎陷入手心的皮肉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住，只有屏幕上的折线图还处在一个不断变换的过程当中。
她一直相信这本书能做的成功。
却从来没敢想过，它竟然会拥有如此巨大的潜力。
手机在池念的外套口袋里孜孜不倦的震，从几分钟前就没有停止过，甚至以一个越来越高的频率，昭示着大家的心照不宣。
池念终于后知后觉地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彭地一下合上电脑屏幕，身子一扭，双手捧住顾渺的脸，在他额顶吧唧嘬了一口。
顾渺愣住，表情是比面对数据数据更强烈的震惊。
池念已经激动得手舞足蹈，根本不知怎么才是好，窄小的桌椅早就不能满足她动作的幅度，咚地一声，把腕子撞在桌上。
顾渺这下顾不上愣神，赶紧把池念的手抬起来，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双手捧着揉捏几下，心疼道：“小心一点。”
可池念其实根本感觉不到疼。
多巴胺的刺激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个极为亢奋的状态下，现在别说就是撞了一下，即使当场让她见了血，大概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但仍有一种信号可以在一瞬间召唤回池念的理智。
是来自于公司的，具有独特风格的通话提醒。
听到铃声的一瞬，池念虎躯一震，忽地冷静下来，甚至稳稳当当地坐住了，如果不是颤抖的手指碰了几下都没对准接通点，表面上当真可以上演一派云淡风轻。
刘主编在对面的语气听起来也不算很淡定，接通的一瞬都不用池念开口，就听她已然按耐不住道：“池念！你还在跟吗？”
池念看着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心虚地嗯了两声：“嗯......恩我在跟。”
她一边说，一边不得不用肩膀夹着手机，好腾出两只手把屏幕掀开，还没等它亮起来，就听听筒里又道：“五万册，已经五万册了，我觉得这次一个小时内肯定破十！”
“还能破十！？”池念难以置信的捂住嘴。
什么概念啊！一小时就破十！
这得是纵横文坛几十年的老牌作者都不该保证的数据。
她眼前仿佛已经开始出现一场美丽的幻境，天空中一册册崭新而绚丽的图书，化成小天使，扇着犹带着墨香味的内页，衔着动人而红艳的纸币朝她飞过来。
她哪有过这种待遇。
池念瞪大了眼，转过头与顾渺无声对视，黑洞洞的瞳仁里溢满了大喜过望的光芒。
电流的另一端，刘主编显然早已经预料到池念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反应，自顾自地接着说：“而且我刚才抽空看了一眼对家，截止到目前的数据虽然也很稳定，但要是想超过咱家还是有些困难的。”
刘主编一说这话，池念就知道，今天这是彻底稳了。
她激动地直拍大腿，高兴地又往顾渺怀里倒。
“但是啊......”刘副主编口风一转，听得池念心里一咯噔，“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渺老师的时候，还得跟他说说，那个亲签明信片，还得辛苦再补几张。”
“......”
刘主编的辛苦二字并没有说错，甚至不等假期结束，当天下午印刷厂就把成箱的明信片打包好，整整齐齐地寄到顾渺家门口。
更有甚者，与上次相比，数目还要显得更为庞多。
但好在，这次的战线拖的总比之前长了不少，毕竟一时间印刷厂也不能拿出那么多册书来，倒让顾渺也沾光得了几天闲。
首战告捷，元旦假期刚过，整个团队的人都因此得到了一份奖励，其中独属池念功劳最大，因此拥有的好处也显得格外多。
刘主编在新年的第一次周例会上笑的眼睛都睁不开，大手一挥在月度绩效奖励的基础上，又给池念特批了五天的长假，加上前后两段双休，连起来就是整整九日！
池念当场就计划安排起这次的假期生活。
就跟有读心术一样，出行软件在这时弹出一条推送消息，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请您对上次的出行做出评价。
上次的出行.....？
池念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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