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水龙符,接下来应对月羌和大宛,胜算将提高许多。
按照战术安排,谢若玄再次命人将自己的身份宣扬出去,称自己是“真命天子”,“已定天数”。并主动向月羌和大宛下了檄文,约月羌和大宛正面一战。
不出意料的,月羌和大宛迎战了。
面对如此不要脸的挑衅,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
铜壶关外,平陇原上,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铁骑列阵而待,持盾者当先,重弩蛰伏在后,长戟红缨,铁箭如林,杀意无声又无形,却催人肝胆。
褚倞和慕容翊端坐马上,与敌军遥遥相对,一旁游望之助阵。
表面气氛剑拔弩张。
然而实际上,游望之和褚倞可以说是被迫打工……哦不,被迫上战场的。
谢若玄把他们都派了出来,正面与月羌和大宛开战,美名其曰“牵制敌军主力”。说是让他们先拖住,他再派其他人绕到敌军后方,给敌军致命一击。
游望之褚倞慕容翊:“……”
面对如此儿戏的想法,如此草率的决定,游望之和褚倞突然觉得,大渊就此亡国,也挺好……咳,谢若玄不愧还是那个谢若玄,一点都没有变化。
但没办法,谢若玄已经下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
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上战场了。
冰天雪地,荒原上白茫茫一片,枯树难立,生迹断绝。一声鸣镝划过半空,两军交战。阵型变化,大宛铁骑一马当先,冲向大渊军阵。
博尔斌手持斩.马.刀,挥向褚倞,“褚将军,你们大渊皇帝不是御驾亲征吗?怎么不见他人影?不会是故意派你们来送死的吧。”
褚倞持枪挡开这一击,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我大渊如何,轮不到你来置喙。倒是倒戈叛主者,人人得而诛之。”
博尔斌哈哈大笑,“我本是大宛人,何来倒戈叛主一说,倒是尔等大渊当真气数已尽,派尔等前来送死。”
说话间,他们过了数十招。
纷乱的刀光剑影如骤雨般划过,留下冷凝的残影。
大渊军阵两翼执戟,中成人字,后接主力,呈车悬阵,向敌军迎去。月羌和大宛的铁骑也不甘示弱,直直冲了上来。
虽然大渊主动派兵出战,但人数上远不如月羌和大宛,甚至连军备、作战能力也不如月羌和大宛。战事刚开,大渊未现颓势,却不能久战。
若非谢若玄表明身份,恐怕士气比此刻更加低迷。
博尔斌与褚倞打了片刻,忽然道:“你武功不弱,我却不与你打了。尔等明知送死却还出现在这里,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说罢,竟不管不顾,直接脱战离去。
褚倞欲追,看了一眼正在交战的两军,强忍着没有追上去。
第一轮冲杀过后,阵型再次变换,呈一字长蛇阵。有敌军扯着绊马绳向褚倞围来,褚倞一枪挥开数名敌军的长刀,策马避开绊马绳。
一支流箭射中褚倞的肩膀,褚倞却伸手折断,再次持枪迎敌。
枪尖横扫,断肢飞起。
敌军见他如此悍勇,纷纷踟蹰起来,不敢再上前,被抓住机会,一枪毙命。
褚倞看向敌军后方,游望之的方向,见游望之正在杀敌,一路冲杀过去,来到游望之身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需速战速决。”
打了这么久,也不见谢若玄说的绕到敌方后方,给敌军“致命一击”到来。事到如今,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么拖下去,输的一方只会是大渊。
可仔细一看,只见“游”字纛旗下,带头之将却是慕容翊。
褚倞问:“游望之呢?”
慕容翊说:“游相令我等在侧翼支援将军,他则带兵去截博尔斌后路了。”
褚倞:“……”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跑了过来,“报——我方粮草被烧了!”
此言一出,周围士卒大惊。
“什么?!”
“粮草被烧了?!”
褚倞一把捞起那传令兵,“你所言是真?”
那传令兵脸上沾着灰,形容狼狈,“将军若不信,回头看看营地上方的烟就是。”
远处,滚滚浓烟冒上天际,显然传令兵所言不假。
这次主动与月羌和大宛宣战,他们远离铜壶关,深入平陇原,为避免行程劳累,特意提前一天安营扎寨,以逸待劳。但没想到,后方大营竟然被人烧了。
褚倞脸上神色变得凝重几分,“不好,我们中计了!”
慕容翊问:“褚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褚倞沉着脸说:“粮草被烧,支援却不能及时到,倘若不孤注一掷,与博尔斌拼死一战,就只能被耗死。”
“众将士听令,随我一战!杀出一条生路!”
“是!”
褚倞率众向月羌和大宛阵中冲去,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敌军被他这悍勇骇得胆颤,交战之中,竟出现颓势。月羌和大宛的军队不知道怎么回事,边打边退。前方便是玉章山,地势起伏,转过一道弯便是山谷。再往前追击,恐有伏击。
可正在此时,敌军里有人大喊:“玉章山坍塌,粮仓被淹了!我们的粮草全没了!”
这句话像病毒一般散开,月羌和大宛的士卒仓皇无措,即使不等大渊军队去冲杀,便闻风溃散。
只见远处山体似乎震动不止,轰隆声传来,似镇压在山底的巨兽苏醒,正试图冲破封印,毁天灭地。
有敌军大喊:“玉章山竟然发生地动了!这是天谴,这一定是天谴!”
北地五大粮仓,其中一座便在玉章山。
上次褚倞随符鸿雪一起去找水龙符,便在玉章山查探到了粮仓的位置。但粮仓守卫森严,他们无法接近,只能遗憾离开。
没想到,水脉上的机关真的被开启,淹没了粮仓。
褚倞看着震动不已的玉章山,好像突然领悟到了谢若玄的意思。他是想……毁了敌军的粮草,断绝敌军的物资补给,速战速决。
只是,这其中还有疑点,褚倞想不明白。
很快,这个疑点被解开了,又有传令兵飞马过来,“报——博尔斌往我军大营去了!”
怪不得刚刚博尔斌不与他纠缠,原来是去袭营了!
他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褚倞倒是冷静,“大家不要慌,随本将一起回救本营!”
慕容翊说:“将军,您身上还有伤……”
褚倞随便扯了一根布条缠在受伤的地方,“无妨,回救大营要紧,再晚一步,大营就要沦陷了。”
“回撤!”
与此同时,大渊营帐前,符鸿雪与博尔斌谈笑风生。博尔斌说:“符先生大义,愿意弃暗投明我大宛,我大宛自然欢迎向符先生这样的贤才。”
此时此刻,大渊营帐烟尘滚滚,火势蔓延迅速,几乎烧毁了所有营帐。不仅如此,营帐内,两军将士冲杀,场面惨烈,犹如修罗地狱。内里大渊军乱成一团,甚至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护驾——护驾——”
旁边,游望之被五花大绑,随意丢在地上。
“想想现在,褚倞已经葬身玉章山了吧,这可都是先生你的功劳。”
符鸿雪淡淡一笑,“将军过奖了,大渊气数已尽,如今不过苟延残喘。这乱世之中,强者为尊,符某自然愿意臣服强者。”
博尔斌哈哈一笑,“好!待此战结束,我定会向可汗如实报告你的功绩。”
符鸿雪说:“有劳将军,机不可失,还请将军速速捉拿大渊皇帝,以定胜局。”
游望之怒视着他,然而符鸿雪好似感受不到,依旧笑对博尔斌,一片坦荡之色,丝毫不见领投他主的尴尬感。
出战前,符鸿雪曾邀游望之一叙。他说:“现在天气恶劣,大渊正面对上月羌和大宛,将士冬日作战能力不足,恐会败仗。不如另设巧计,擒贼先擒王,引敌方大将过来瓮中捉鳖。”
游望之看向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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