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冰璃被他那一记快如闪电的眼神给震了一瞬,才回神过来,发现自己对他这样说话好像有点奇怪。
这人位高权重,还那么刚愎自用,应该是从来没这般被人吼过的吧?
“咳咳咳,小生是说,王爷,您二话不说就这么捂着小生的嘴巴,好像不合适吧?”冉冰璃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的“非人遭遇”。
潜藏的意思,好像在控诉着:就算你是王爷,你也不能这么无礼!
聂承朔看了看她,一会儿之后,再次将脸转向窗外,继续看着外面的情况。
冉冰璃见到对方这般无视她的遭遇,实在忍不住了,但又不能太过嚣张,只好将声音放得比先前小,却是冷沉沉地道:“小生刚一进马车,就被这么对待,肯定是会被吓着的……还有,这应该是三皇子的马车,您不能这么对待小生……”
聂承朔见她喋喋不休,只好回过头来,冷声道:“知不知道,随随便便上别人的马车,这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
“我上的不是别人的马车,这可是三皇子的马车!三皇子儒雅高贵,他的马车能有什么危险?”况且,方才是谁同意让我上来的?谁知道你会在这里啊?
要是事先知道你在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上这辆马车!
“儒雅?高贵?”聂承朔鼻子哼了哼,再次看向她,带着名目张胆的讽意。
被他那一哼,冉冰璃心口的气又上来了。
他是不是听不懂别人说话的重点?她说这个是为了夸三皇子吗?她只是告诉他,如果坐皇子的车都有危险,那天下就没有安全的马车了!
“请聂王爷见谅!是小生冒失了!小生以为这里面坐的是三皇子,根本没想过三皇子的马车里会有王爷在,如果早知道,小生绝不会靠近这里半步!如果王爷觉得受扰了,小生这就下车!”
冉冰璃说着便将手伸向门帘,欲掀帘叫外头的车夫停车,刚掀出一条缝,便看到马车旁边有一匹快马飞驰而过,那马背上的人影十分眼熟,正是方才茶馆里的那群跟踪者一模一样的打扮。
好家伙,他们竟然还没有放过她,都跟到这来了……
可是为何只看到一匹马?还飚到她的马车前头去了?这是什么操作?
危险的气息再次袭卷了她。
冉冰璃赶紧放下门帘,倏地转回身子,退回了马车内,找了个离聂承朔稍微近一丁点的地方重新坐下来,至少比方才坐的那个角落要离他近一点。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万一那群坏人真的冲进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应该还不至于对她见死不救吧?
冉冰璃陷入一片忧思,无意中抬头,见聂承朔正认真地盯着自己……
“啊,那个……小生只是看看外头的风景。”冉冰璃尴尬地清清嗓子,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
“不是要走吗?”聂承朔语气平静,眼神却带了一丝嘲讽,依然看着她的脸。
“啊?不走,不走!这回城的路,好长一段呢,这天色也黑了,王爷既然请小生共乘一车,那是小生的荣幸!”冉冰璃说着,又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煞是天真地回看聂承朔。
呵,这回反倒说成是他请她上车了。聂承朔眼尾的冷笑更深。
“看到什么风景了?”聂承朔又问。
冉冰璃又是一阵慌乱,总不能说有一个人骑马跑过,还八字没一撇地说那人要追杀自己吧?只得吱吱唔唔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天都黑了,哪看得了什么风景啊!”
冉冰璃一边说着,一边暗搓搓地往聂承朔的方向又坐近了一点,直到找了一个最满意的距离,既不会离他太远,也不会碰到他的衣角,她才舒了口气。
聂承朔将她的一系列小动作一一看在眼里,又看到她眉头微拧,眼神闪烁,专心致志地关注着车外的一行一动,明显是恐惧得不行的样子。
聂承朔便将想要戳穿她的话收了回来,闭口不谈了。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如同外面的夜色一样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车厢猛地向后倾斜,像是被人捏住车厢的前头腾空掀起,势要将整个车厢往后掀翻的架势。
“啊!”冉冰璃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车厢后方滚去,刚好是聂承朔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聂承朔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箍进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倏的一声拔出了腰中的佩剑。
与此同时,外头的车夫也是一声惊叫,紧跟着便是翻滚落地的声音。
“殿下!有刺客!”听到鲍侍卫朝车厢内喊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鲍侍卫与人叮当击斗的声音。
与此同时,两把长剑从车厢的左右两个方向破窗刺进来……
眼看着就要刺进二人的胸膛……
冉冰璃早已叫不出声,整个人僵在当场。
聂承朔一个翻身将怀里的人整个压下,牢牢压在车厢地板上,自己也倾身俯下,手上的剑却是反方向凌空划出……
铿锵……那偷袭的两把利剑在空中被砍断。
紧接着,冉冰璃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聂承朔拽着腾空飞起,“哗啦”一下便冲出了车厢顶蓬,站在了车顶上。
往下看去,果然,车夫已落地死去,鲍侍卫和顺公公在略远的地方还在马背上拼死御敌。
显然,他们这是中埋伏了,有人在马车经过之地设了拦路暗桩,掀翻了马车。
来不及多想,方才从车窗偷袭进来的两把利剑的主人——两名衣着正是在茶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刺客,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聂承朔和冉冰璃,手中已换了两把砍刀,再次飞身冲来,发行了第二次进攻。
此时的冉冰璃,虽然和聂承朔一样腾空飘飘然地站在车顶,但其实她哪里会什么轻功啊,全靠聂承朔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的重量靠在了他的肩头。
看着那两个刺客凶神恶煞地冲过来,冉冰璃吓得将脸转向聂承朔脖子的后方,她不会武功,也不懂得如何御敌,还是不看的好啊。
可是这一转过去不要紧,却是看到了另一翻景象。
在他们的后方,一群同样衣着的刺客从远处踩着轻功纷至沓来,起码有十二三个!
“啊!后面后面!还有啊……”冉冰璃急得语无伦次。
冉冰璃更加害怕起来,这么多刺客,这要是聂承朔把自己撇开,她必死无疑啊,眼下已经是被全方位围困之势,他们已无路可逃。
“抓紧本王!无论发生什么,想活命的话,就别放手!”聂承朔也已转身向后,手上的剑已是鲜血淋漓。
他竟然这么快便将那两名刺客给解决了。
冉冰璃来不及惊叹,只顾着无声地点头。
一场恶战已经迎面扑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如同闪电般刺亮了整个夜空。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聂承朔,更是气势如黑暗之王,如同修罗再世。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仿佛变了一个人,时间、空间皆因他的专注而静止,而他便成了那个唯一拔动节奏的中心点。
这样的两方对垒,冉冰璃根本看不清他们的一招一式,只觉着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耳旁满是刀剑酿造的风声。
而她只得牢记着那句话,抓紧他!
抓得她手骨发疼,手指都快要断了,好几次她都要差点被甩出去,但每到危险关头,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被人重新拽回了他腰上,她几乎成了他腰上的一个挂件。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领头的刺客,那人已身负重伤,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聂承朔一剑刺进了腹部。
刺客不死心地抓着聂承朔的剑,口中鲜血直流,却还吃力地道:“居然是你!你为何要穿他的衣裳坐他的马车!”
聂承朔冷冷地反问道:“说!你是不是还在替那个人卖命?”
刺客同样冷笑,扯着血红的嘴角道:“我不像你命好,我想为谁卖命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
“这么说,你是承认本王所说的了?”聂承朔目光如炬,盯着刺客道。
“你凭什么可以对我这般义正词严!我为谁卖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不也是这么不折手段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迟早会查出你当年所做的一切!”
“本王说过,若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便是你的死期!”
刺客吃力地伸出双手,徒手抓住聂承朔的剑,猛地用力往自己的身体里推去。
瞬间,便是利剑入肉的声响,剑再次往那刺客的身体里推进了半尺,刺客应声倒地。
聂承朔双瞳微闪,并没有阻止那刺客的动作,看着他就此死去。
回头再看看正紧紧抱着他的腰的“少年”,还处于激烈厮杀的余惧之中,眼神并不清醒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懂他与那刺客的对话。
聂承朔这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实际不过是倾刻之间,而冉冰璃却是感觉好像过了一个漫漫长夜之久。地上是一片尸体狼藉,而他们两人还稳稳地站在倾斜的马车顶上。
此时,冉冰璃才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侧脸一看,聂承朔另一边胸口上,肩胛骨稍下之处,衣衫破出了一片布角,一抹暗黑潮湿之色。
“你受伤了!”冉冰璃还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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