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颖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桃花!”
眼看许桃花要被野猪撞飞,忽而一道狼声,只见有只银狼扑来咬到了野猪的后腿肉。
野猪被迫停下来和银狼对峙。
两只猛兽相视着,林子里一片寂静,肃然氛围弥漫。
“嗬——嗬——”
许桃花走不动了,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都在发抖,汗水打湿凌乱的辫子。
她再也没有力气迈开脚,身子一软就栽倒,可是没有狼狈趴在地面,而是落入一个怀抱。
淡淡的清香,很安神。
“没事了,没事了。”程郁光抱着许桃花,双臂搂得很紧,手掌抚着她的后背安抚还在颤抖的身躯。
惊恐侵占大脑,情绪波动是迟缓而来的。
许桃花无力的趴在程郁光怀里,全靠他的力气扶着,脸色是惊恐未定,缓过来后就是放声大哭。
“我…我以为我要死了…”她的泪水盈满了双眸,哭得不能自已,断断续续的说着后怕和委屈。
许桃花刚才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的跑!
她不想死。
“不会,你会过得好好的,不会死。”程郁光向她保证着许桃花还听不懂话中意的话。
许桃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还沉浸在发泄的情绪里。
周凌在草丛里窜出来,他的头发上还有几片枯树叶,看来也是急匆匆赶过来。
虽然见程郁光抱着许桃花很碍眼,但小桃子没事就行,这点可以暂时不和伪君子计较。
而这时,野猪也不是笨的,掉头跑了。
“小银,追。”周凌启着唇瓣,话音刚落,银狼就冲上去紧追不舍,周凌亦是跟在身后,宽翼的背部很有力量感。
他们很快就进了深山里。
程郁光见许桃花的哭声渐小,人多吵杂声靠近,他松开怀抱,偏头看向走上来却踌躇的段颖,客气疏远的说,“段同志,桃花受了惊吓,精神不稳定,麻烦你多照顾几分。”
他这话像是他和许桃花的关系特殊,由他来交代一样,段颖察觉到了什么,可是碍于对程郁光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她没有多言,只是点头,“我和桃花是朋友,这是应该的。”
程郁光拍了拍许桃花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像是在暗示的催眠般,“桃花,你先和段同志回去,忘记今天的事,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嗯……”许桃花用手背擦掉眼泪,她哭得眼尾绯红,鼻头也红红的,落在白皙的脸上真如熟透的桃子散发香味,“那你们呢。”她担心的问,小心翼翼回头,已经没有野猪身影了。
“我们在这里帮助周同志,放心,我们人多,不会有事的。反而是你们女同志先回去。”
程郁光说着,余光瞥向了周凌的背影,眼底划过深思。
这个人…不简单。
“是啊许桃花,你们女同志先回去。”张海国急匆匆赶来,还没喘一口气呢听着程郁光的话也是点头。
倒不是他看不上女同志,而是才刚来,第一次碰上野猪出没的情况没有经验容易出错。
“你们女同志先回去。”闻讯赶来的村长也是这样说,他身后跟着不少村里汉子拿着砍刀。
刚才跑了去报信又回来的女知青,她们有些愧疚,上来搀扶着许桃花离开,她们留下也是帮倒忙。
野猪的力量大,除非如天生霸王项羽举千斤重,否则看见了确实胆寒,而且还不是一般大小的野猪,体格堪比一头牛犊,要是被顶到,不死也残了,谁不怕啊。
“嗯,程大哥,村长你们要小心些,这野猪像发狂了一样。”许桃花含泪点头和女知青离开了。
程郁光说了些情况,得知周凌带着银狼出现,并且追进去,村民是面面相觑。
还别说,虽然周凌这野孩子的脾气是凶了点,可是有他在,村民进山的时候起码安全许多了。
“拿好家伙,我们进去帮周凌。”周村长也不能认为周凌可以就让他一个人涉险的。
“野猪怎么会来这边,不应该的啊。”村民跟着进山,都在讨论野猪会出现的原因。
野猪从来没有在这边出没过,一来没有吃的不会光顾,二来这边是村民活动范围所以不敢来。
程郁光微微皱眉,听着心里也是起疑。
大鱼村的村民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不知多久,对附近的山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的程度。
既然说没有过,那就是肯定的事,不会在这点上撒谎,因为同时也事关大鱼村村民的安危。
事出反常必有妖,猛兽暴乱,肯定有什么内在因素导致。
在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之下,出现的巧合大多来自人为,会和他这次研究的事有关吗?
不怪程郁光有这个敏感多疑的想法。
而是现在他正翻译的旧时电报密码信息很关键,只要是细小的异样都要注意。
等他们去到的时候,银狼和野猪已经打上了,而周凌手里拿着一条削尖的木棍在旁边的树上蹲着,如匍匐着伺机而动的狩猎者。
看见野猪被咬了一口处在劣势状态,周凌往下一跃,手里的木棍尖锐部分,直接插入野猪的脖子。
野猪皮很厚很粗糙,而且这头还非常大只,要想穿过皮层可不容易,可是周凌一个人就能做到。
噗嗤—
木棍穿过脖子没入皮肉,野猪发出生命前的惨叫,鲜血滋滋的飙出来像水柱,周凌也不避开,溅射在他的衣服和脸上,他还用手指擦了脸上的血直接放嘴边吃了,更衬得像是茹毛饮血的怪物。
这一幕过于渗人,村民见了都是害怕后退两步。
让他们想起来了当初见到周凌的时候。
那时候周凌才五岁,是在深山里被进山打猎的村民发现的,而这个村民就是现在周村长。
那时候也是碰上一头猛兽,在他以为要死的时候,发现周凌带着银狼出现,将这头猛兽给咬死,而周凌明明是一个人,可是却和狼一样,饿肚子了就低头生吃血肉。
后面跟上来的其他村民也看见了,觉得,这个还野兽养大的孩子,一身都是野性。
周村长是个正直的人,他也不可能再让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继续和一头狼生活在山里过着动物生活。
银狼也通人性,后面让周凌离开了,周凌人也聪明,他当时不会说人话,喉咙只会发出和狼一样的声音,可是他见过人类,隐约知道自己和两脚兽是同类,和四脚兽不是同类。
下山之后,周凌就被取了这个名字,可收养就成问题,当时的周村长自己也有几个孩子要养,家里媳妇也不同意多一个人吃饭,主要是发怵,因为周凌有次饿了抓住后院的鸡就咬脖子。
周村长没有办法,只好将周凌给了已经早早去世的一个堂叔家,也算是没有绝后代有个人继承。
就这样,周凌接触人群,在村里的生活渐渐习惯,只是他独来独往,不和村民有太多交集,喜欢往山里跑,和狼群威武,经常听到有狼嚎声,为此,村里也没人敢欺负他。
起初村民很害怕,担心狼群入村,后来周村长和周凌谈话后确定不会有事,而且一年里周凌也会打到一两次大型猎物回村里上交,大家都有肉可以分,也就没人有闲话。
主要是有次因为干旱缺水,他们这里有条水源,但是附近有个村就想封住断了他们的水,周村长带村民去理论的时候被打了一顿,周凌听说了,一个人就把那打了周村长的人给打到屎都出来,而且几头狼日夜在家附近徘徊,那人差点被逼疯,最后来到大鱼村道歉才结束。
因此,村里也正式接纳了周凌的存在,当成是一份子。
这些年,谁也没有见过周凌发狠的一幕了。
恍然再次见到,还有点心里怕怕,不过也就几秒,适应后,几个村里的后生兴奋跑过去。
“周凌,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教我们两招怎么样。”他们不敢勾肩搭背,但是也不怎么怕这头银狼了,好像是周凌小时候照顾他那头母银狼的崽,而为了争地盘,母银狼早死了。
周凌把脚从野猪身上挪开,“把你们丢进山里几年,不用学,自己就会。”
“那还是算了。”几人悻悻然。
他们还是惜命的,也不是谁都能像周凌这样有银狼保护,千万人不出一个吧。
“从前我还只是听传闻,这还是第一次见,果然和传闻一样是一个和银狼为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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