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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有成惊讶地看着内间出来的蔡晓娟，“你怎么也在这？”
“我在这打工。”
高有成一听那感情好，他正愁预定这家卤菜费时间呢，有个认识的人就方便多了。他吩咐随从记下今天要预定的菜，又和蔡晓娟说了说自己的口味偏好。
高有成：“你记住了吗？”
随从：“我都记住了少爷。”
高有成：“我问的又不是你。”
蔡晓娟迟疑地点点头，“记住了。”
想到以后都不用再排队，高有成笑得一派轻松，对蔡晓娟吩咐道，“以后我让下人过来跑腿，记得要先做我那份。”
蔡晓娟忙推拒：“我不是掌勺，这个我说了不算的。”
高有成：“你们这谁说话算数？向姑娘吗？”
蔡晓娟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在不在？”高有成心想着也可以见见这位向姑娘，她和他未婚妻同姓向，据说长得也漂亮水灵，又有一手好厨艺。
也不知道那天混混来闹事有没有吓到她。可惜小玲已经被接到高家了，再接向姑娘进来就不太合适，现下正好多关照关照向姑娘。
蔡晓娟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向姑娘她要看着柴火，不方便出来，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看着那围裙上的油渍和碳灰，想到后厨的向姑娘也干着差不多的活儿，高有成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高有成快速冷淡下来的态度让蔡晓娟有些措手不及，“那，您慢走。”
“那个，蔡姑娘。”张红笑着凑上前，“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在你们店里打工挺好的。”
蔡晓娟眼一瞥，“你不是不想在这干吗？”
“嗐，刚才不是没想清楚嘛，来贵店打工我乐意之至！”
蔡晓娟：“我们也要考虑一下。”
走出卤料店门没几步的高有成听到了店内二人的对话，下意识看向门口贴着的招聘信息，那一瞬间眼睛瞪大了，他一把撕下纸张，满眼痴迷之色。
随从看得茫然，“怎么了少爷，是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写得太好了，这字、这简直就是艺术！”
高有成捧着纸张激动地冲回店里，“这字是哪位大家写的？”
“看这字，婉若游龙，翩若惊鸿！绝对是出自不俗大家之手，快告诉我这位大师是谁！”
“是向姑娘写的，”蔡晓娟理解不了他这种激动，“真的写得很好吗？”
高有成已然沉醉其中，“你不懂，见字如见人，这笔触优雅如绕藤花枝，不同于古板传统的毛笔字迹，而是透着自然与艺术的气息，向姑娘肯定是位聪慧富有才情的美丽女子。”
他从未见过漂亮的字迹，简直是打破了他对毛笔书法的认知，这种字体用来写英文是再合适不过。
“我与向姑娘达成了艺术的共鸣！”
——
“什么共鸣？”听了蔡晓娟转述的向凌一脸一言难尽。
“艺术共鸣。高少爷说你写的字很有艺术感。”蔡晓娟说完，将高有成留下的信交给向凌，“他说你现在不愿意见他没关系，他以后还会再来找你的，这信你一定要看完。”
一旁的张红眼珠转了转，笑着夸道：“是啊，向姑娘的字写得也太漂亮了，连高少爷都称赞您字写得漂亮呢！”
向凌：“你这么快就考虑好了吗？”
“哈哈，我考虑好了。”张红恭维的话张口就来，“向姑娘您这店开的多好，这味儿多香啊，能留在向姑娘店里打工是我的荣幸。”
蔡晓娟不太赞同，挤眉给向凌抛了眼神。
向凌也给了蔡晓娟让她放心的眼神，开口道，“那就她吧，这年头识字的女孩不好找，能帮上忙就行，不用太过挑剔。”
张红喜滋滋，“好好，我一定好好帮店里干活，两位姑娘放心！”
她就说嘛，光两个小姑娘怎么开得起店，原来这位向姑娘就是高家那位没过门的少夫人，这家店就是高家少夫人开的卤料店，刚才也是糊涂了，居然没想到这处。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高少爷好像不知道向姑娘就是他未婚妻似的，老夫人也对这位儿媳不太满意。但少夫人既然开得出几十块钱一个月的月薪，就说明不差钱，她只想赚钱，只要好好跟着干就行了。
还不等向凌发话，张红立马表示道，“少夫人您放心，我嘴巴严，保证什么都不会和少爷说的！”
蔡晓娟盯她：“你怎么认识高少爷的？”
“我之前在高家干过，见过少爷几面。”张红说得含糊，毕竟被辞退这事不太有面。
“那你怎么不接着干了？”蔡晓娟猜疑道，“你该不会是高家派来的吧？”
张红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是被辞退的。”
蔡晓娟追问：“怎么被辞退的？”
见蔡晓娟这副审讯的架势，张红叹了口气，索□□代了个清楚。
“……老夫人她就生气了，把我赶了出来。”
蔡晓娟听得直皱眉，“果然高家人都那么不好相处。”
“少夫人……”张红可怜巴巴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向凌，“您应该会收留我吧，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再找不到活儿可就要饿死了。”
蔡晓娟依旧放心不下，拉着向凌劝道，“要不我们还是换个人吧。”
“没关系。”向凌并不在乎，“如果真是高家人派来的也不要紧，不过工资得让高家发。还有以后别叫我少夫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都被高家赶出来了怎么可能还听他们的，以后肯定是好好给向姑娘干活，绝没有二心。”张红这话说得真情实感，被高家赶出来她心里也是有怨的，说着便给了自己一嘴巴子，“都怪我这张破嘴不会说话！”
“打自己有什么用，不疼吗？”向凌拉住张红还要再扇下去的手，“这事又不能怪你。”
张红想抽回手，没想到对方的手劲出奇的大，竟没能挣脱，她只能讪讪地顺着放下手，“不怪我怪谁。”
向凌道：“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
张红反应了会儿才理解向凌这话的意思，“她”指的是高老夫人，竟还能指责高老夫承受能力不行。
向姑娘言语如此犀利，难怪之前她只是提了声少夫人，高老夫人就气得把她赶出高家。
“这种说老夫人不是的话向姑娘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老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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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高老夫人慢悠悠吃完早饭，又歇了个把时辰，才把刘姐唤回来，询问安排给向凌那的活儿干得怎样，那丫头是个什么反应。
却见刘姐支支吾吾回不上话来。
老夫人脸一沉，“喜兰，你来说。”
被唤喜兰的小姑娘紧张地站出来道，“回老夫人，向姑娘她，她、她吃完早饭就出去了。”
老夫人闻言冷呵了一声，声调拉得高高上扬着，“她出去了？”
刘姐嘴巴一瘪，挤出一副可怜的神情哭诉道，“老夫人，不是我不想拦，实在是拦不住啊。”
老夫人一听这话，怒火噌噌往外冒，“你们几个是吃干饭的吗，连个小丫头都拦不住？”
几个年纪轻的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这种时候只有刘姐敢开口，顶着老夫人阴沉的眼神，她捏着嗓子哭诉道，“那丫头性子刁蛮，是真的拦不住啊，老夫人您也知道，她连自己亲爹妈都敢打，哪还会把我们这种下人当回事。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撑着主人的架子咒我当一辈子的丫鬟……”
“够了。”老夫人揉了揉酸疼的额角，“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听你们狡辩的，连个小丫头都拦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老夫人，那丫头是真刁蛮啊！她都敢对她亲爹妈动手，我想拉她都拉不住……”刘姐是真感觉委屈。昨天回来她就跟老夫人说了那丫头对父母忤逆不孝，扇了父母巴掌的事迹。
本指望老夫人能好好教训那丫头，不料老夫人反应平平，也没什么表示，今早只让她去给向凌那丫头送早饭，安排接下来在高家要干的活。
那丫头吃完早饭就跑了，全然不给她面子，老夫人不怪那丫头就算了，还把火气往她身上撒。刘姐越想越气愤不甘，“现在连她爹妈都敢打，以后还得了？”
老夫人听得是越发不耐，“荒唐！”
几个年轻佣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刘姐继续梗着脖子，“您可一定要好好给教训那野丫头，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高家自然有高家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老夫人脸上已然流露出十分的不满，“既然我吩咐你做的事你没有做好，扣两个月月薪，自己去领罚吧。”
刘姐刚扬起的笑容缰在了脸上，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先挨了罚。
“老夫人，向凌那丫头您就不管了吗？她在向家打自己父母就罢了，仗着有少爷宠爱在高家也目中无人起来。她什么德性您也看到了，刚才摆主母架子把我们当丫鬟使唤，以后怕是连老夫人您也不放在眼里了！”
刘姐声泪俱下的哭诉没能打动老夫人，老夫人冷硬的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失望，“你自己好好反思错在哪吧，喜兰，把她带下去。”
被佣人七手八脚架下去后，刘姐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分明是老夫人偏心眼！
自己在高家辛辛苦苦伺候老夫人那么多年，不曾想一个乡下丫头都能踩在她头顶上猖狂。
老夫人这样做真的太叫人心寒了！
此刻无尽的委屈和不甘充斥着刘姐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