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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向凌把家里的香料都搜刮了出来，加上蔡晓娟送来的，以及她今天在山上采的，估计能把卤料方子还原个七八成。
乡下人家不缺蔬菜，靠搭上一门好亲事暴富的向家更是大手笔买了不少干货，这下倒是方便了向凌。
配置卤料不比配药简单，这是那位老中医教她的。
小时候向凌经常跟在那位头发花□□神矍铄的老太太身后，武馆人都对其煎熬的苦药敬而远之，只有向凌记得她会做香喷喷的卤肉，那是市面上买不来的美味。
老太太嘴上嫌弃她只顾着吃，不肯好好学习医术，可还是把卤料方子给了她，并教她不少卤菜技巧。
向凌没什么厨艺，最擅长的就是把食材放进锅里煎炸熬煮炖。
锅底架着柴火，锅中油水沸腾，热意上升，熟悉的香味伴着热腾腾的雾气与晚风送入肺腑。
向凌花了个把时辰弄好一锅卤料，素菜分批次下锅，吸饱了香郁浓稠的料汁，一口咬下去又脆又香，和记忆中味道很像。
向凌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可以出师了。”
过分诱人的香气徐徐飘进屋内。
真香啊，闻起来比下午在镇上饭馆吃的饭菜还香。向志强愤愤瞪着眼：“这死丫头又在偷吃！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孝敬给爹妈，白养这赔钱货……”
“好了别气了。她愿意待在家里，不闹着悔婚乱跑比什么都强……”胡续娣叹了口气，“你个大男人和她计较什么，反正她迟早都要嫁人，在家也待不了多久。”
“是我想计较吗？”向志强指着自己青肿不堪的脸，“她无法无天，她连她老子都打！”
实在是荒谬！
胡续娣焦虑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支支吾吾道：“莲花观很灵的，我给她求了张符，压在她枕头下了。”
“封建迷信有个屁用……”向志强不满地嘟囔着，巴巴望着窗外香味儿飘来的方向，明明下午吃得也不少，这才多久肚子就饿得直打鼓，都怪那死丫头晚上不睡折腾吃独食，害他老子饿得睡不着。
向志强气得用力推了胡续娣一把，“你去看看她在弄什么好吃的。”
胡续娣不想跟他折腾，随口找了理由拒绝，最后问的一句“你怎么不去”把向志强堵得面红脖子粗，半响说不出话来。
香气越发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向志强辗转反侧，一晚上迷迷瞪瞪，终于熬到了天亮。
向凌起了个大早。
浸润过一夜的卤菜味道变得更香郁可口了，向凌颇为好心情地煮了够三人吃的粥做早餐。
胡续娣是被饿醒的，其实昨晚她也饿着，只是没好意思说。她这会儿醒了，循着味儿下意识往窗外看去，看见向凌忙活的身影。
胡续娣推了一把还直挺挺躺着的向志强，“哎，那丫头在煮早餐呢，还是知道点分寸的。”
向志强负气地翻了个身，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一顿早饭就让你这么骄傲？”
胡续娣懒得和他争辩，下床梳洗，“还不起床，你不吃早饭了吗？”
身上尤其是昨晚嘴巴新添的伤痛无不提醒向志强之前发生的事，这岂是一顿早饭能原谅的？
愤慨道：“她识相的就该给老子把饭送进来。”
胡续娣出了房间后，向志强闻着香味儿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劲儿，忽然想到前天晚上向凌那风卷残云的吃相，吓得立马掀被下了床。
这死丫头怕不是连早饭都不会给她老子留！
向志强还真没猜错，他磨蹭了好一会儿出来，只见饭桌上摆着几个空了的菜盘子。
胡续娣饭碗里堆着小山似的菜，只顾埋头大吃，见他来了连话都没跟他说上一句。
向凌已经吃得肚皮滚圆，准备收拾离开家门，通过胡续娣刚才的反应，她可以肯定自己这卤菜算是达到摆摊水准了。
向志强闻出餐盘里散发的气味和昨晚向凌捣鼓的东西相同，正是勾了他馋虫一晚上的不知名美味，顿时极为不甘，蹬着步子来到厨房，结果看见向凌正在打包剩余的卤菜，一幅要往外带的架势。
向志强怒了：“你弄这些菜来干什么？”
“吃啊，不然呢？”向凌平淡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就已经适应了这夫妻俩时常会有的废话发问。
深知和他们沟通理解就是在浪费时间，向凌装好菜就出了家门。
“站住！！”向志强在后边追着吼，“你又要去做什么？把菜送给谁？”
向凌：“我去蔡晓娟家，不用送了。”
谁送你了？！向志强恨不得追上去把这死丫头嘴巴扇烂，听听这说得都什么话，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他老子给气出心脏病。
眼看着向凌确实是往蔡晓娟家的方向走去，不是给邻村那穷小子送吃的，向志强勉强消了点怒气回到厨房，然而找了一圈连半片菜叶子也没找到后，怒火又蹭蹭涨了回去。
死丫头，居然连口吃的都不给亲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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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栋刷了白墙的漂亮泥屋，大窗户框着大片透明玻璃，反映着初晨耀眼的辉光，附近灰扑扑的房子将其衬托得好似鹤立鸡群，
以前原身并不怎么来蔡晓娟家，无他，因为蔡家太爱干净太讲究了，每次来她家都得事先换衣服换鞋，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行。
人家院子里也没养家畜家禽，而是种的蔬果花卉，花花绿绿的瞧着干净漂亮，在村子里特别有情调。
蔡晓娟的父母一向都不喜她跟向玲走得太近，直到最近传出向家和高家的婚事，这才放松了语气，时常叮嘱蔡晓娟和向凌搞好关系，以后向凌是富家夫人，她就是富家夫人的朋友。
昨天蔡晓娟列出那张单子，只说是向凌要的，他们便连用途也没问，直接给她备齐了。
父母只当向凌是要药调理身子，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是用来做卤料的吧？
蔡晓娟昨天回到家后纠结了许久，怎么也没敢开口和父母要镇上老街那间铺子的钥匙。
她根本不敢想象父母要是知道她和向凌两个姑娘家要开店做生意，会是什么表情。
吃着早餐，蔡晓娟把昨晚一晚没睡想到的理由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同时心里也做好了事情暴露，被父母臭骂一顿的准备。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奇了怪了，他们这乡里乡亲上门都是直接喊人，谁还会敲门的？
“妈，我去看看。”蔡晓娟怀着疑惑下了饭桌，“你谁啊？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是我。”向凌晃了晃手里打包好的卤菜，“做好了给你尝尝。”
“你、你就这么来了？”蔡晓娟激动到无措，这时屋内的父母问来人是谁，向凌扬声应了。
“原来是小玲啊，那快进来啊。”
“晓娟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让人家进来。”
“吃早饭没有啊小玲？”
“吃过了。”向凌跨步进来，在他们的招呼声中，直接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感慨，不愧是村里的小富人家，家里会添置柔软的沙发。
本作势要把人引去餐桌的蔡晓娟母亲堆笑的脸随即僵了一下，低着头目光快速地将向凌打量了一遍，很好地遮掩住了眼底的几分嫌弃之色。
一旁的男人也笑容勉强了起来，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蔡晓娟看得也面露尴尬，赶忙说话支开了父母。
向凌就这样静静地看他们一家表现完，才对蔡晓娟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蔡晓娟不知如何是好地抹了一把脸，“我还没跟我爹妈说卤料的事。”
向凌：“这事我来和他们说吧。”
“啊？这不行的。”蔡晓娟一听就立马否决了。
向凌：“为什么？”
“哎呀，我爹妈他们，他们比较麻烦，还是我跟他们说好。”蔡晓娟哪敢说如果向凌是开口的话，这事就彻底没得谈了。
她父母都是同年代村里少有的识过字的体面人，难免在生活上更讲究些。
而向家以前是村里的穷困户，向玲小时候养得脏兮兮的，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没补丁的，院子里养的什么鸡鸭鹅猪都有，身上很难维持洁净。
有一次蔡晓娟带向玲回家，父母直接把她们两个都赶了出去，说是不洗干净不准进门。
从此向玲哪怕不得已得进蔡晓娟家，都会一个人小心局促地站着，哪也不敢碰着挨着。
哪有像今天这般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不过想到昨天向凌开卤菜店的大胆提议，蔡晓娟瞬间觉得这些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蔡晓娟接过了向凌给的卤菜放在桌上，回想刚才父母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开店这事悬得慌，心里隐隐萌生了退意。
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拒绝了向凌吧，蔡晓娟想着想着，忽然闻到一股极为浓郁诱人的气息，下意识循着味找过去，居然是向凌在拨弄那带所谓的卤菜。
不用眼睛看清楚具体是什么，香味就已经透过布袋大量涌入鼻腔，蔡晓娟瞬间口水都下来了，她从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