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爷爷不欢而散以后,程月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窗帘再也遮不住阳光时,她才悠悠转醒。期间时不时有人来敲办公室门,程月一概都没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一晚上醒醒睡睡,即便闭着眼整个人精神还是一直紧绷着,碎梦也一个接一个。
下午的阳光十分毒辣,房间的气温逐渐上升,程月躺在沙发上,热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掀开身上的空调被,伸手摸着头边的手机。
“月姐,月姐。”小怡在门外叫着程月。
程月嗓音睡意浓厚,“嗯,等一下。”她起身理好被褥收进橱柜,随后转身给冉怡开了门。
冉怡一进门就大惊小怪的关上房门,她扯着程月衣袖,凑到她耳旁,“程爷怎么回事,突然处理了好多人,那可都是厂里的关系户,平时走路都横着走的。”
程月一脸平静,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没事,食堂还有饭吗?我有点饿。”
冉怡无奈的看着她,语重心长,“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她拉着程月往外走,“食堂后厨还有点,我带你去找。”
程月本想顺上手机,但是冉怡的力气太大,一直扯着她往门外走。
出门时她恍惚看见手机屏幕一直发亮。
正值一天中气温最高之时,以往这个时候厂里没什么闲逛的人,但是今天一下楼,打眼一瞧,各处都三三两两聚集了人堆儿。
大家看见程月下来了,全从各处跑过来围着她,
“小月,你爷爷突然处理这么多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啊是啊,一下子说开了好多人,财务部那个王姐的老公也被开除了,听说她哭的都脱水了。”
身旁人赶忙接话,“还有守门的那个刚叔,他家里可是还有一个心脏搭了桥的老婆,就这么开除了那他们家谁来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说着他们不容易,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冲着程月而来,他们责怪她太严酷,犯什么样的错能到开除的地步呢?
语气尖锐,含沙射影。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在工位上一律算旷工处理。”
既然大家都觉得她不近人情,那程月也不介意坐实一下。
众人听她这么说,虽是面上不服气,但还是识趣的往自己工位方向走去。
人群逐渐散去,程月扯过冉怡就往食堂走,“快走吧,一会她们想起来又得回来问一嘴。”
冉怡,“哦…哦。”
冉怡在路上还在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诶!诶!诶!”
任元凯大老远看见她们,朝她们冲了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你们倒是说说啊!”他手舞足蹈的挡在她俩面前。
程月瞧他一眼,伸手推开他,“急什么,总会让你知道的。”
他被推开也不恼,反而兴奋的跟在她们身后,“我早就看洛子那帮人不爽很久了,天天仗着自己有关系,到处拉帮结派,连我师傅都不放在眼里。”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程月停下脚,有些讶异的转头看他,“连刘师傅都不放在眼里。”
看程月感兴趣,任元凯瞬间来了精神,“可不是,天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得,表面上说什么心疼刘师傅这么大年纪还来做这些,实际上偷偷架空我师傅。酿醋验收的时候偷偷背着他进行。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背着我师傅乱添加一些什么东西?我有好几次闻着那味儿就不对劲!”
越听他说,程月脸上的怒气越控制不住。她狠狠朝任元凯肩上抽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冉怡在旁边也气急,“对啊,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程月这一掌用了不少力,任元凯痛得龇牙咧嘴,他边揉肩膀边小声嘟囔,“是我师傅不让我说的,他说他们关系硬,说出来被开除的只有我们。”
程月听他说完,气的只往回走,冉怡站在她身后,冲着她背影道,“诶你不吃饭了。”
“气饱了。”
冉怡转过身,狠狠朝他后背打上一拳,“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任元凯不住的往后躲,扯出了个尴尬的笑容。
程月回到办公室,立马拿起了手机,解开锁屏,屏幕里跳出几条陆奕良的微信消息。加上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联系她。
程月疑惑的打开微信。昨下午他就给自己发了消息,一直到刚才又发了一条,也没什么急事,只是一直问程月有没有空,自己有话要跟她说。
程月想着厂里这事恐怕要耽误几天,“过两天吧,最近厂里特别忙。”
陆奕良的消息回的很快,“是…抓到了吗。”
“嗯。”
又想到她没有来找自己帮忙,“那你先忙,闲了约我。”
程月思索半晌,“其实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对面犹豫许久,“我想当面说。”
程月扣扣手指,“行。”
在办公室简单吃了点面包后,程月趁在还没下班前紧急召开了大会,将目前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置于怎么处理……
下了会后,她给爷爷打去了电话。
嘟嘟声后,对面疲惫的声音响起,“月月啊,找爷爷什么事吗?”
从昨天说完那番话后,两人还没联系过。
程月小心翼翼,“爷爷,这群人…怎么处理?”
“送警局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让财务那边联系一下警局,算一下这么多年他们亏了多少钱,让他们慢慢补。”
听他突然态度如此坚决,程月有点心慌,
“爷爷…你没事吧。”
对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他宽慰着程月,“能有什么事,不过昨天那番话把我骂醒了而已,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在乎那么多面子干嘛。今天不立威,日后你怎么管理这群人?”
听到爷爷这句话,程月顿时眼眶湿润,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意,声音哽咽道,
“爷爷……谢谢你。”
两人又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具体该怎么做。挂了电话以后,程老大轻声叹出一口气。
布满皱纹的手抚上桌上的全家福,他对着照片喃喃自语,“月月是个大孩子了,我也确实能放心把厂子交给她了。”说完,他抱着照片,默默流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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