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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今生家中，餐桌上围了五个人，却只有四碗米饭。
吴今生看起来是个糙老爷们，但看看他家里养的花花草草，就知道他心思比一般人更细腻。他不可能犯数错人头这种低级的错误，苏为和林小宏都意识到四碗米饭是有缘故的。
林小宏说：“吴哥，你没把我当人么？我又不戒碳水，你没给我准备饭啊。”
吴今生的手臂把苏为往自己身边揽了一下，“苏为吃得少，怕浪费，她吃剩了我再吃。”
东兰感慨：“小苏，你教教我，吴哥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去？我找着了立马踹了林小宏。”
苏为抿唇一笑，没有答话。
徐丽说：“那你得拿根铁锹去盗墓了。”
苏为和吴今生在一起，最感意外的还是徐丽。她以为苏为这样的女人，不会因吴今生这样的男人而停留。
吴今生的生活就像是一滩污泥，有今天没明天的，他使劲把别人往泥坑外面送，自己也混不在乎。
而苏为，就像她送她的那束花，独特低调，却会为自己选择最能衬托她的包装。她对苏为嫉妒背后，是难以说出口的欣赏，在她心里，苏为这种女人，只有最完美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吴今生举起一罐啤酒，“今天叫你们过来吃饭，主要是贿赂你们改口。”
林小宏端起可乐敬向苏为：“相识多年，终于能改口叫你一声嫂子了！”
徐丽笑着对东兰说：“别看他现在这德行，高中时候为了追求人家苏为，连他家里老人的低保都偷。”
徐丽和东兰平日的交往都很友好，聊电影、戏剧、包包、衣服...东兰还没来得及露出剽悍的一面。
她灌了一口啤酒，把啤酒望桌上一砸：“丽姐，你提这话是想膈应谁？”
苏为漠然看着他们，在桌底下，一只温热手掌覆上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意味深长。
苏为发现臭男人就喜欢看女人掐架，她抽出自己的手，举起啤酒朝东兰示意，“林小宏的奇闻太多了，等改天他是主角的时候，我慢慢跟你说。”
她的话轻松平息了饭桌上的硝烟，后半程笑笑闹闹，互相损来损去，很愉快。
吃罢饭，吴今生让他们几个打牌，自己去厨房收拾，几个盘子很快收拾完，他拿着一盒烟出来，站到苏为身后看了眼牌，苏为正要出一张保险的梅花7，他把她的牌按了回去，抽出她手里最大的a。
这张a一出，苏为只剩下一手碎牌。
她诧异地看向吴今生，吴今生搬来凳子在她身边坐下，点烟的间隙，回了她一句：“没事。”
徐丽和苏为是一队，林小宏夫妻两个一队，吴今生递出去的a，给了林小宏他们一个暗示，认为苏为手里还有王牌，便出了保守牌压制，徐丽直接来了一张大王，夫妻只能喊“过”。
苏为徐丽二人赢了牌，林小宏抱怨，“吴哥，你也太偏心了。”
“一个是我女人，一个是我妹，我不帮她们帮谁？”
苏为听到“我女人”这一老土称呼，险些没忍住笑，她忍俊不禁看向吴今生，“吴今生，你是出土文物么？”
她甚至脑补了一番，如果吴今生是出土文物，一定是来自遥远战国时期的老铁犁，宝剑征战四海，铁犁只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吴今生的手搭在她腰上，这个举动不像是制造暧昧，而是想在寻求支撑，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一份重量放在了苏为身上。
苏为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吴今生以为她不喜欢这样，往旁边挪了一下，苏为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她握一下、松开一下、握一下、松开一下，像是在玩解压海绵。
吴今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你俩的公司要是还没注册，先停一停，我想把九号院的房子卖了，给你们投些钱进去。
”
徐丽吃惊：“你那边房子光装修就花了大半年，舍得这么卖了？”
“创业是个苦事，事儿上帮不了你们，就在钱上出点力，新园区那边也能给你们留两层办公楼。我不参与你们的经营，等盈利了给我分红就成，但是为了防止你俩吵架，我得绝对控股。”
林小宏当然乐意吴今生进来了，但牌桌上气氛薄的跟冰面似的，林小宏不敢说话，徐丽冷冷说，“我们就想赶个风口挣个养老钱，你又不差这点钱，掺和什么。”
徐丽过于强烈的反应让苏为感到困惑，吴今生提供资金场地，而徐丽和林小宏之间的股权分配也没有变化，她为什么不愿意吴今生掺手？
吴今生说：“我的个人账户都被监管，出资有风险，所以会用苏为的名义，但她什么都不用管，分红也是我拿。”
徐丽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吴今生，你就是想让我俩打工，给苏为送钱是吧。”
吴今生缓缓抬起下巴注视她，“对啊。”
东兰阴阳道：“以后吴哥和小苏结婚了，那就是人家共同财产，人夫妻俩爱怎么花怎么花。”
徐丽心口堵得慌，愤怒难言。不是因为吴今生明目张胆地偏心苏为，也不是明知道苏为利用吴今生坐享其成他还甘心受骗，而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苏为终于明白吴今生的无力感从何而来。以前大家为了几只排骨都要你争我抢，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排骨了，这是过去的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金钱数额。
先是几百几千，然后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吴今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徐丽提起包离去，“今天这顿饭就当我没吃过。”
吴今生的烟灭了，他搓了搓烟灰，对林小宏说：“我给你出了头，你跟徐丽的事情自己解决，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做生意，别闹得太难看。”
林小宏比徐丽上道，他拽起东兰，“丽姐喝酒了，咱送她回去。”
林小宏两口子离开后，房里寂静无声，这份安静磋磨着吴今生的神经，他默默走近厨房，提出一袋垃圾。
“你在家里休息，我去倒垃圾，倒完垃圾送你回家。”
苏为说：“你去吧，我收拾一下牌桌。”
吴今生倒完垃圾，碰到垃圾桶旁，一只流浪狗在觅食，他去超市买了根火腿肠喂给它，期间院里的孩子在玩追逐游戏，整个小区都是他们的打闹声。
他坐在长椅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吴芬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惧怕过回家了。
一包烟抽完了，他已无处可去。吴今生抬头看向自家窗户，透过玻璃，他看到电视机的彩色画面。一个女人站起来，走向电视机，她在电视机跟前站了片刻后，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了她。
她站在他的家里，在他精心呵护的花草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似乎有一只手拉着他的脚向后逃避，可是他又能去哪儿呢。
吴今生去超市买了两包烟，一个打火机，回了家。
他下楼忘了带钥匙，当他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家没有电子门铃。
吴今生正要敲门，房门从里面打开，苏为双手交握站在他的面前。
空气里弥漫净化剂的香气，他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卡通小人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吴今生低着下巴，嘲笑她：“你怎么还看动画片呢。”
苏为说：“我不会用遥控器。”
他带上门，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调到电影频道，现在正在播放一部画质古旧的老电影。
“我送你回家。”
苏为说：“你喝酒了，不要开车。”
“就喝了一口啤酒，没事。”
“那也是酒驾。”
假如...吴今生假设，那年他替黄志成外甥顶包酒驾，苏为在身边会怎么样？那个新年，他还会在看守所度过么？
苏为指向茶几上的蛋糕，“东兰送的蛋糕，吃完了蛋糕，我打车回去。”
她坐下来，见吴今生还愣站着，盈盈一笑，握住他的手向下拽去，他坐下来的时候，沙发向下陷去。
苏为用勺子舀了一块奶油，送到吴今生嘴边，“第一口给你。”
他含住勺子，清爽的奶油在舌尖融化。苏为要收回勺子，吴今生却卑鄙地咬紧不放。
苏为横了他一眼，松开手，让他自己咬着勺子。
吴今生的手穿入她的臀部底下，向上托起她，把那只塑料勺吐到垃圾桶里，“坐我腿上。”
他的胳膊十分有力，托举苏为的时候，肌肉隆起，手背血管偾张。苏为没有同谁这么亲密过，垫着她的大腿如石块一样坚硬。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和她是相同的。
吴今生一手圈着她的上身，另一手在她裸露的膝盖上打转。
“打车又费钱又不安全，你有空去考个驾照。”
“要给我送车么？”
“你开我的车，公司加油卡可以免费加油，不花钱。”
说完，他轻咬着苏为的脖子，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她。
“吴今生。”
他像是上课做坏事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下巴抖动，嘴角僵硬。
镜水县破例以后，但凡见面，总少不了这种少儿不宜的交流，苏为抱住他的脖子，“有时候我觉得，你上床只是为了发泄，跟你抽烟一样。”
吴今生轻笑一声：“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吴今生，我得明年十月才走，我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再慢一些。”
“行，你不想让我搞我就不搞。”
苏为拿抱枕砸了一下他的脑袋，“之前我说过我们不要互相干涉彼此的工作，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有不开心的事，要跟我说。”
“我...”他喉咙干涩，“没什么，今天烟抽多了。”
“坦白需要勇气，我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强求你做到。”
吃蛋糕的勺子被吴今生丢进了垃圾桶，苏为托起蛋糕托盘，给吴今生送去，他埋头咬了一大口，鼻尖和嘴唇粘了奶油，苏为抱住他的脸，品尝着他脸颊上的奶油。
“妈的。”吴今生霍然抱起她走近卧室，“今天让你死在我这儿。”
他胳膊肘卷起她的腿，在她臀部使劲拍去，硬巴掌去拍在牛仔裤上，声音响亮，苏为抄起枕头砸他。
他拉开她的牛仔裤拉链，带着内裤一起拽下裤子，分开她的腿根跪在其间，贪婪地吸吮着。
“以后别买鲍鱼了，人来就行。”
“吴今生，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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