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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将在院前你忽然问话那送敕的中官,可把我的心唬了一跳。”开口的是张诗柳身边的女婢。
她将姜汤搁在案上,又凝着眉心劝解,“七娘这话定是惹夫人阿郎不开心了,如今大郎将离,七娘还是去夫人房中瞧瞧吧。”
张诗柳思绪飘散着,连女婢的话一句也未听进去,只捧着那盏滚烫的姜茶,低低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人呆会儿。”
她撑着桌角,用了好些力才站稳。而后慢慢抬着虚浮的脚步,一路朝着屏风里行去。
内里的壁挂是一副山水美人图。
她轻取下画,抬手朝内壁一推,那方中空处蓦然出现一个老旧的木盒。
壁前女娘的指尖轻颤起来,她闭眼稳了稳心神,复抬目取下。
木盒上泛着一层灰,张诗柳抚了抚,心尖情绪翻涌,是止不住的酸意。
她捏着木盒,寻了挎包很快地收拾起物什来。
院门吱呀一声,已经合上,屋内的女娘已无踪影。
雨帘外的凉气透着地,一股一股地浮起,被衾和着冷潮,只叫人越拥越寒。
刑部的窗还未封,冬雨的风自其灌入,磨人心志。
张修坐在那儿,拥着被衾,盯着地上的枯草发愣。
他已知道,自己将贬饶州,已再无回京之日。
脑中忽而响起的,是李知在刑部牢狱的那句——
“我是在为张郎中分忧,那人敢保你吗?”
敢保吗?
他扯起笑来,早就弃了。
“二哥。”
这一声熟悉的唤声兀自从甬道中传来,令张修有些恍惚,他抬目,才发觉狱门前竟立着张诗柳。
她带着挎包,一身素衣,面色却如从前那般,无甚多余情绪地望他。
他恍然记得,他的七妹妹原先不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会一人偷偷抱着脑袋笑,会开心地跺脚,会在屋下,大声朝他叫一声——二哥你回来啦。
“你怎么来了。”
张诗柳垂目瞧他,张修在刑部牢中几日,便已消瘦了三分。
“我的话二哥一向未听过。”
张修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未起身,也未开口。
他知道,七妹说得是与中官厮混。
张修想扯起笑,开口,嘴角偏又扬不起来,“我方才在想,七娘原先的性子,并不是这般模样,思索了半响,也有些记不清,你是从何时变的。”
“后来我有些恍然,是不是从你知晓我同中官厮混时起,你便成了这样。”
张诗柳就着他的话笑起来,笑得眼角生泪。
这世上竟无人可诉说自己心境之变,亲人,朋友,爱人。
最后的最后,竟只有那高座两仪殿之巅的圣人,能窥看一些,这却还是,他用命换来的。
“二哥,将自己看得太重了。”她同张修一双发愣的眼对视,喃喃道:“我对父亲母亲也这样,对任何人都这样。”
“若非我在这世上,还有未了的事,我早投湖了。”
这番夹着风雨的话,贴着张修的背脊,使他陡然生了寒意。
他那双在牢中快要失了光彩的眼眸,蓦然染了几分惊愕,“七娘你,你在说什么。”
张诗柳却只是垂下目,紧了紧手中的腰间的包,“我将要离开长安了。”
“去哪?”
“去朔方。”
张修一愣,忙开口,“父亲母亲可知?”
“我未相告。”
被衾之中的郎君倏尔起身,寒风一瞬得贴上衣衫间,他也不觉得冷。
“你去那般远的地方作甚?”
张诗柳却不答了。
“二哥,你这次是受了旁人恩惠,才减了刑罚,我希望你在去饶州的一路,都记住。”
张修抓着狱门的铁柱,未听懂她的话,“七娘说的旁人是谁。”
“一个,早已谢世的,尊贵之人。”
张诗柳轻吐出这话,而后转身,消失在了甬道。
“七娘,七娘!”
独留张修紧抓铁栏,对着她早已无踪迹的背影大声呼喊。
十二月尾的长安,所遇之事繁多,坊间相传的消息伴着人心惶惶,众城的贵女们也大都知晓。
安仁殿的女学课,拖了好些时日,今日便恢复了。
李知右手上的纱布分外显眼,甫一入门,就有人开口。
“女师的手是怎么了?”
“无事,不慎被刀划伤。”李知将手轻搁在案上,手心已经结了道微薄的痂,不过扯动到还是会裂开。
李容安撑着手,咕哝道:“好好的,怎么被刀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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