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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皇城一坊之隔的河间王府中,圣驾已至。
“今早臣弟才去了宫里头,怎么如今这个时候想来臣弟府上。”河间王自中堂而相迎,复而拱手。
他的目又落在一旁的李知身上,“这位女内人是?”
李知叉手与腹前,抬眸与他一双探究的眼所对视,她淡声言:“担不起河间王垂问。”
李洵笑了一声,阔步朝前,“今早听胡尚书同谢补阙描述你府上的布置颇为精巧,朕许久未出宫,本想去公主府,而今路过便来看看。”
河间王眼自李知身上移开,抬步跟上圣人,“府上布置无非移花接木,移山动水,无甚特别。”
“非也。”李洵负手转过头,“朕看颇不同长安旁院所固有的布置。”
他朝天一望,“就只单说府中的采光。”李洵转过头望他,“颇为差啊。”
“不过旁的倒是出尘雅致得很。”
河间王扯起笑来,“臣弟对容颜颇为在意,自是花了些心思。”
李知听此撩目,倒真是。
不见光,一张惨白若艳鬼的脸。
何曾能想到,这张面皮之下,藏着如此肮脏的心。
“我记着胡尚书还说来时见到一屋的灯笼,这殿在何处啊?”
河间王面上扬笑,接话道:“那是用来赏歌宴舞用的,陛下若想去臣弟这便带路。”
恰逢起了阵冷风,将地上的叶子吹卷走,圣人暗红的大氅也被掀起些衣角。
河间王方才含笑的眸子倏然一缩。
月白灰袍。
怎么会是月白灰袍。
李洵顿住步子,“怎么不走了?”
河间王飞快掩了异色,赔笑道:“只是忽而想到园中新建了一出池水园,陛下不若先去那处瞧瞧。”他手拢在背,朝后不动声色地招手。
柳娘瞧见,慢慢朝他靠近。
河间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来。
前处李洵已转过身,展颜应下。
“府中布置颇有江南道的韵味,看来先前让河间王呆在绛州倒是委屈了。”
他朝李知笑言:“李知,你说这是不是比太极宫的景,还令人舒心啊。”
李知弯唇,“各有各的风致,若真要摘出一个,河间王府更胜一筹。”
河间王紧着的心倏尔松了些许,负手于后的指又垂下来。
他望了柳娘一眼,示意不必了。
倒是自己多想。
圣人无非是想看看殿中的甬道通往何处,这道本就只够出河间王府,于他而言,解释几句也就糊弄过去了。
河间王又扬起笑,“陛下还请这边走。”
新修的池水园外头是一圈的石阶,而后从一端径直朝内开出一条路来,于湖心正中悬一圆台。
站此圆台,怕是这府中采光最为通透之处。
“颇为精巧。”李洵点头叹道,“朕倒是想舍了太极宫到你这儿长住。”
河间王微抬手,“陛下说笑了,臣弟此处想来便可来。”
转步朝前行一段,河间王便开口,“这便是方才圣人所想去的主殿。”
李洵“嗯”了一声,“那去瞧瞧吧。”
朱门之外,河间王身边的女婢从旁抬手推开。
入目是极其耀眼的金殿,李洵的目一路朝前,落于那两尺高的屏风前。
高座之上,壁悬屏风,并未撤下。
李洵的面色一瞬地沉下来。
“河间王府上的灯笼倒是挂得满啊。”李知抬头扯笑。
便见李洵抬步向里,径直朝高座而去。
河间王见状,忙快步跟上,“这是宴台的主座,此处看席下一览无余。”
高□□坐,登金銮。
李洵停在高座前,满殿的灯火拢着暗红大氅。
他忽地抬手,扯住身前的大氅,自上猛然一挥。
暗红的大氅在空中飘荡半刻,便已落地,河间王的眼眸间自满目暗红,顷刻转为赤黄。
自屏风所透的光正落在李洵身间,铺满,不落一处的赤黄。
他的眼倏然一缩,呼吸微窒。
他看着圣人举起双臂,冷眼垂头低看。
看着圣人慢慢转过身。
下一刻——
那一双布满红丝的目赫然与他对视。
“告诉朕,这是什么服!”
耳中,是圣人震怒的话。
“告诉朕,这是什么色!”
河间王面上慌乱,口内却说不出一句话。
“朕给足了你时间去撤下这些东西,你竟还敢留着,朕该说你蠢,还是说你自视甚高!”
李洵的手用力按住他的一双肩,将他狠狠推向身后的高座之上,死死扣住,“这般,想要登金銮吗?”
河间王掌着的手止不住地发颤,他忙道:“臣弟若想要登宝,十二年前如何会助兄长!臣弟资质平庸,但尚有自知之明!”
“想和能是不一样的。”李知垂手立在一旁,眉目清冷,嗓音一如高山之上的雪尖,令人清醒生寒。
李知迎着高座之上的目光,河间王的眸如蛇吐信。
但她仍从容、淡然、一字一句、慢慢地开口:“不能可不是不想,河间王,莫要,说反了话啊。”
“你!”河间王转过头,喝道:“此贱妇欲离间挑拨,来人,杀了她!”
他身后的柳娘闻言,顷刻目露寒光,朝前刺去。
李知一惊,下意识抬手,握住自身前将直入的匕刃,只差一瞬,李洵身边的武卫顷刻扬翻柳娘手中的匕。
血,顺着手心蔓延,一汩一汩的朝下滴落。
李知的手有些发颤。
李洵目中大骇,后退几步,“你竟……”
“来人!速围了河间王府!”
武卫横刀向前,将腰间的冷弩朝外一射。
圣人身边的两名武卫皆拔刀,将圣人和李知护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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