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缈埋头给伤口消毒。
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悄悄竖起了耳朵。
这种吃瓜方式比系统转述更有参与感。
啮鼠缓过神，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冷笑一声：“呵呵，99号仿生人。好久不见，楚尧，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侧后方的沈缈看见他垂在双侧的手紧紧握拳，暴起的青筋像是下一秒就要打在啮鼠的脸上。
但楚尧没有这么做，他冷声道：“不过一个阶下囚，你也配跟我说这句话。”
沈缈：这孩子忍耐力真好，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
砰——
楚尧的拳头锤在了啮鼠的头顶，他脸色阴沉，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说！你们的基地到底在哪里！”
他右手掐住啮鼠的脖子，恰到好处的力道只会让他产生窒息感，却不会直接缺氧死掉。
沈缈瞪大了眼：“没过两分钟我先撤回刚刚说过的话。”
在药物的作用下，啮鼠大脑极度清醒，他连昏过去都做不到。只能似笑非笑看着楚尧：“你生气有什么用呢？杀了我，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楚尧的基因是他亲自挑选的，他深知这样的基因会培育出来怎样的性格。
啮鼠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
楚尧果然松开了他。
“我有的是办法。”他说，“你不是喜欢往别人大脑里灌输东西吗，现在你也试试吧。”
平静的语气掩埋着怒火，楚尧恨不得现在就了结他，却又觉得那样太便宜他。
他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像是面具的东西戴在啮鼠脸上。
这个东西可以限制他的异能，除非他能咬碎这个根本没有碰到他嘴的……
沈缈觉得那玩意儿应该叫嘴套。
啮鼠的四肢被绑在一起送到了脑机检测器上，他的后脑被固定在一处金属圆形孔洞里，看上去跟待宰的羔羊一般。
紧接着，医生拿起闪着寒光的锥子刺入他的后脑，跟撬瓷砖似的，啮鼠的枕骨被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大脑。
鲜红色的脑干布满褶皱，宛如心脏般微微跳动。鲜活的生命，食物链的顶端，就这样在沈缈面前毫无遮掩地露出了最核心的器官。
沈缈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开始幻痛了。
医生将各种线路连接至啮鼠的大脑，旁边的电子显示器开始下载数据。
直到此时，啮鼠眼底终于浮上了一丝恐慌。
他不知道楚尧竟然有如此高端的仪器！
沈缈倚在一旁，用精神和系统交流：“脑机到底有多厉害？真的能直接窥探别人的记忆吗？”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大数据之下没有个人隐私可言，但能直接读取记忆也太bug了点。
而且……
“统子哥，你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于我脑海的？”她真诚发问，“如果我上脑机，会被人发现你的存在吗？”
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被偷偷植入了芯片，但又很快被否决掉。
因为看上去，系统的存在更像是超出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
“不会。”系统如是说道，“脑机对你来说没用。”
“为什么？”
“等你情报等级升满自然会知道。”
沈缈撇了撇嘴：“总觉得你藏着什么不得了的阴谋。”
“我不会害你，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是，虽然看似一系列的巧合都在将她往危险里推，但关键时刻系统确实没掉过链子。
数据下载还在继续。
说科技不发达吧，他们能下载别人的记忆。说科技发达吧，这些数据不能跟看电影一样直接播放出来，需要后期进行分析。
人类的大脑太复杂了，看上去小小的一团，容量却是体积的好多倍。
等待的空隙里，沈缈开始思考下午楚尧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楚尧说，仿生人的出现是为了给富人提供觉醒异能的身体，而他的资助来源是拉德曼。
拉德曼也想觉醒异能吗？
沈缈先前怀疑过拉德曼根本不是人工智能，而是披着ai皮的机器人，他背后是有人在操控的。
当时的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现在她依然无法理解，敛财没必要用机器人，出租车那么大的资金流转，几乎不可能使用现金交易。只要有电子货币的流通记录，有心人一查便知。
如果是为了更隐秘的获取异能，则更没必要。
俗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啮鼠他们敢在明令禁止下继续进行实验，足以证明这一切。
更何况，联邦自己的高层都搅和在其中，沈缈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为何。
或许是自己一开始猜测的方向错了？
拉德曼的确是人工智能，自己开了个公司，堪称人工智能的榜样。
沈缈想到了关键点，放空的眼神逐渐汇拢：“统子哥，拉德曼的前身是什么？我是指，他成为老板之前。”
人工智能不会凭空出现，它不是生来就会有意识的为自己谋划未来。
在这之前，它是如何诞生的呢。
系统沉默了许久。
得不到回答的沈缈皱眉：“得，又是个不能说的话题是吧。怎么着，你是我菜市场打折买回来的？所以功能不齐全？”
“不是买的。”系统说，“拉德曼的身份的确比较特殊，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它就是真真切切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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