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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他?
恕他不能苟同,从许凌洲从拜他为师以来,沈赫就是当爹又当娘的将他从一个蛮小子拉扯大的,可从没见过这柯琰来找过许凌洲。
而且前世爆体后碎裂的魂片已经救下许凌洲的一条命,但最后他还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还不知怎么混上了鬼王之位。
也不见得这柯琰来找过,倒是守着这巴陵洞庭的祭司之位,过得好不快活。
况且当年他亲眼所见,许妄眼神中的不可置信绝对不假,这人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至于他所提到的队伍在中途停下多日,然后在长鱼渊找过梁枉之后这才又重新出发这点,倒未必是假。
因为当初在封澜村中,斩杀了庙中邪神后,师父曾追出去过。
不过被村民拦下,后来在村正口中得知那人便是之前村中请来的道士,长鱼渊。
当时只当长鱼渊的出现是个意外,毕竟如果要保守封澜村这个秘密,幕后黑手自然是不与他们碰面的好,或者死人也是更保险的方法。
可是当时剑痴和他一没死,还看见了长鱼渊本人,这点让沈赫的感觉倒更像是……无所谓。
是的,无所谓。
他监视着他们师徒二人,暗中操控着许妄的队伍与他们同步,甚至是有意让许妄他们慢剑痴一步。
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会覆灭在上洛,或者换句话说,他是背后的其中一个操盘手。
所以,即使他们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又怎么样?终究是将死之人罢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剑痴会破开守城大阵。
而他们,将勾结妖族,刺杀帝子许妄,屠城的罪名一通地加之剑痴身上。
当时在场获救的自诩修仙世家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出实情。
眼睁睁看着凌雪观满门被屠,他因乱被抓带回了羚宫,被推下蛇窟十载。
而剑痴,魂灯既灭,尸身不知所踪。
沈赫低着头,藏匿在袖中的手轻颤,当年大仇他早已在出蛇窟后就一应报了,但是想起剑痴,他总还是痛心不已。
许凌洲轻轻搭在了沈赫的肩膀上,见他抬头看过来,自顾自上前了一步将人挡在了身后。
开口问道“当年,你难道就没觉得梁枉的态度很奇怪吗?”
这些内臣颐指气使,贯会看碟下菜,但是一路上他对许妄可谓是有求必应,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他极有可能不知道许妄早已经成了圣人的弃子。
圣人想做这件事没有告诉梁枉也许是不想节外生枝,但他还有一个干爹韩附子。
韩附子此人极其护短,他是天子近臣,陈尹事变后,圣人对他依赖得过头了。
想要赐死许妄的命令中,虽然不知道韩附子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可能不知情,而他也没有指点他的干儿子梁枉。
在上洛城灭后,只有梁枉全须全尾地回了长安,并且丝毫不受影响,这就排除老人韩附子把梁枉作为弃子的可能性。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韩附子的打算就是要在这件事后将梁枉摘除干净。
任何事情做后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此事败露,只要将直接执行刺杀许妄的柯琰推出去就好了。
而梁枉毫不知情此事,无论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他就可以在这整件事中,连带着他背后所代表的圣人完美隐身。
这么多年过去了,柯琰曾无数次想起当年的事,他当然也早已想到了其中的蹊跷。
只是当局者迷,许多事情没想清楚罢了。
柯琰垂下眸,侧过脸去,没有说话。
沈赫算是看懂了,这人嘴上叫着愧疚,可终究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只有自己。
他有野心想一心往上爬,这本没有什么错,但许妄何其无辜。
当年因自己感恩之心救下的少年,终究是变了。
许凌洲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也是冷笑不止。
他无心与这人再多说什么,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他早有判断。
许凌洲敛下心思,开口问了洞庭一事“之前的洞庭祭司之事,你知道多少?”
他们二人在客栈时也只在听别人谈论柯炎玉时简略地提到过前任洞庭祭司一家惨死。
但是付雪出事正是上一任洞庭祭司灭门之际,所以其中要害至关重要。
柯琰的眼神微闪,视线直对上许凌洲“不知道,我是他们出事后才来的巴陵。”
“哦?祭司一死,你就刚好来了?可真是巧啊,苍蝇盯屎都没你这么及时的。”许凌洲冷嘲热讽道。
柯琰被噎得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又听他问“那这些年洞庭湖的祭司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
许凌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下一秒就拔下沈赫腰间佩戴的横刀,灌了灵力,一剑刺了过去。
“你!”柯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沈赫看着他的眼睛,这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时隔多年,他又看到了。
许凌洲带着沈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溅起的血,他语气极淡“既然你如此愧疚,就自己下去找我阿耶说罢。我虽是他儿子,却没那么大的权利替他原谅。”
可许妄身亡那么多年,早已入了轮回,柯琰纵然是下了冥司也找不到人说啊。
眼见着柯琰的身体停止了抽动,许凌洲盯着他的尸身,半天也没见有鬼气生起。
“呵。”他冷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有血气的人,结果死后连厉鬼都化不成。”
沈赫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刀,无奈道“你打杀的突然,他从前对你又没怨气,如何化得了厉鬼?”
许凌洲将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哼了声“我报仇难不成还要等他准备好不成。”
顿了顿,他又道,语气多了几分心虚“他的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话了,洞庭的事不从他这我也能查出来。”
“行行行,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你这个手眼通天的鬼界魈羿啊?”沈赫翻了白眼,哄小孩的语气手到擒来。
许凌洲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何惭刺客传,不着报雠名’我这也是和国师学的。”
“...
...”真是好的不学,这些东西学这么快。
当初离开了蛇窟,一连杀了司徒阑还有推他下蛇窟的齐单和鲍璎后,在墙上留下这么一句诗,被传遍了大江南北,当年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但如今想起来,却是觉得年少轻狂,做事如此高调,实在有些羞人。
“行了,把刀拿来!”沈赫提高了音量,语气不善,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这刀脏了,待回鬼界我再替国师寻一把宝剑。便是国师要上古先墨的神剑,我也能寻来。”
沈赫才不想理这夸下海口的孽徒,虽说他也许真有这个本事,但他也不想要。
他兀自夺回了刀,也不用清尘诀,撩着许凌洲衣袍擦干净了刀上染的鲜血。
这把横刀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其实刀面上没挂多少血珠,而且一擦就能擦干净,亮得能照人。
许凌洲脸上的笑意凝固“国师可是要陪我一件衣裳的。”
沈赫看了他一眼,自从欠下他那壶鱼丽的之后,身负巨债,他已经看淡了这些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多少有些无赖思想。
“行了,回客栈吧,忙活一天了,明天再去洞庭一趟。”
许凌洲点了点头,洒了一把化尸水,顿时柯琰的尸身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二人使了缩地成寸的身法,没多久就回到了客栈。
只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承桑弥生毫不见外地坐在圈椅上,双眼哭得通红,还在抹着眼泪。
“你怎么在这?”许凌洲皱着眉,嫌弃地看着他。
承桑弥生抬起头来“府君派我来助你,我既已经将付雪送回冥司,怎么不能在这?”
沈赫看着他那张可怖的鬼脸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鬼就白地吓人还带绿光,他一双眼哭得通红,活像是被人打了两拳,还时不时冒着血泪。
这要是放外面,又不知要吓哭多少小孩。
许凌洲对他可没什么耐心,但余光看见沈赫那一副好奇的模样,还是问道“回一趟冥司被南荣霁揍了?哭得这么惨?”
“你休要损府君名誉!”承桑弥生恶狠狠地剜了许凌洲一眼。
他用袖子抹了脸上的血泪,鬼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承桑弥生正色道“实在是没想到那君迢命运如此坎坷啊!真是太感人了。”
说着说着,他黑漆漆的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睛,血泪又涌了出来。
许凌洲根本不想接他的话,不过他自顾自地也讲了起来。
“你可知,我回了冥府,查了生死簿,这君迢是何许人也?”
“不知道。”许凌洲面无表情,他倒是想看生死簿啊。
生灵轮回转世本是天机,承桑弥生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将上半身探近。
不过他一靠近,许凌洲就又退了几步。
承桑弥生翻了个白眼,挥手布下结界,神秘兮兮道“此人你肯定是知道的,他前世乃是乾朝人士,林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