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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上前,敲了敲门“店家可在?”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门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过了好一会儿,门上才开起了一扇小窗。
“郎君是打尖还是住店?”问完,那人左右看了看,可门外哪里有人,他只觉得头皮一紧,僵直了身体。
沈赫透过小窗看到掌柜扮相的男人手举着银釭,烛光跳跃时而发出诡异的绿光,映在男人惨白的脸上。
见此,沈赫的神色不禁暗了下来。
“啧啧,这又是黄金三角铃铛,又是银釭的,好大阵仗啊!”
原来不知何时,许凌洲就穿门而过,跑到了人跟前,仗着别人看不见他,整个人都快贴人家身上了,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这人。
而掌柜只觉得突然阴风阵阵,他赶紧关上了小窗,准备折身回去。
“我们难道就这么飘进去?”无奈问道,许凌洲本来就是鬼了,在普通凡人前本就难以现身,如果他也只能这么隐匿身形,那还怎么查案子。
“说的也是。”许凌洲说着,隐匿在袖下的聚灵珠亮了一瞬“国师不妨再试试。”
刚欲离开的的掌柜又听到一阵敲门声,他颤抖地开了一丝窗缝,看见一人通身穿白。
“嘶——”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伸手就要关上小窗。
沈赫抢先一步,用刀柄挡住了窗缝“店家,我不巧没赶上城门闭前进城,不知可否在小店借宿一晚。”
掌柜摁在窗上的手僵直着难以动弹,他眼珠微动,看见烛火下门外那人的影子,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门还你快就被打开了,这间客栈的全貌才真正显露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这郊外荒凉,这里却起了座修葺精良的客栈。
“夜深露重,郎君还是快些进来吧。”
“有劳。”
沈赫侧首,看见掌柜利索地用手臂般粗细的银链将门锁住。
“听郎君口音,不是岳州本地的吧?”店家走在前头。
“是。”沈赫一边答着,一边放出魂线,周围的景致立马不同。
人死不归,泰山府君所说的岳州案看来就是这了,本来还以为要先和黑白无常碰面,这倒是巧了。
沈赫默不作声地收回魂线,敛下面上神思,答道“马上便是上元节,一直想一睹长安灯会是何等风光,今日是途经巴陵。”
店家点了点头“‘鱼龙曼衍六街呈,金锁通宵启玉京,冉冉游尘生辇道,迟迟春箭入歌声。’这长安上元节,郎君确实该看看。”
偌大的客栈,还剩下三两位食客在角落里寻酒喝。
沈赫目光扫到靠窗的席位,眸光一闪,开口道“店家,我这一路赶来也是口渴,不知可有热汤润润口?”
“望郎君稍等片刻。”
店家绕过酒架,掀起门帘向后厨吩咐了一声。
“你瞧出不对劲了?”许凌洲绕过外侧的垫子,坐到了靠窗的位子,没骨头般地靠在窗棂上。
沈赫坐在他的旁边,笑道“堂堂帝子许凌洲,鬼界魈羿,这点小事还需问我?”
“啧,没趣。”许凌洲懒懒地支起下巴,看着对面的空位问道“你一人坐这做甚?”
沈赫则捏起桌上掉落的银色毛发,轻轻摩挲。
喃喃道“狐族。”
“郎君,午间还剩些胡饼,郎君若不嫌弃,可就着热汤垫垫肚子。”店家端着一个小碟从后厨出来。
“多谢。”修仙之人多辟谷,他前世也早已辟谷,奈何他这副身子实在灵力低微,一顿不吃身体就尥蹶子不干了。
“我在等一只小狐,郎君可有见过?”那人许是等久了,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玉扇点着桌面,脑袋摇摇晃晃的,一直到刚刚被许凌洲喊了声,才清醒过来。
许凌洲朝案几上一挥,茶点便一应俱全。
随意捏了块绿豆糕咬着,回答道“我也是刚刚投店,什么也没看到。”
那位郎君神色落寞“我在这等了许久,也不见它回来,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可不是很久嘛,把自己都给等没了。
许凌洲刚想说,就被对面的一个眼神给阻了。
‘嘁,还不让人说大白话了。’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这少年傻愣愣地,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如今魂魄不知在此滞留了多久,也不见引者将其带入地府,如此刻贸然提醒了他,恐怕使他投胎不成,直接化作厉鬼邪神,作乱一方。
他麾下倒是不介意再多一名大将,不过就是他旁边的这位‘救世主’不允就是了。
沈赫嚼着微干的胡饼,余光瞧见坐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给了许凌州一个眼神。
这询问之事就只能靠他了。
许凌州深深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谁雇的谁。
“咳咳!”沈赫用力地咳了几声,提醒的意味明显。
许凌洲掏出一把紫竹扇“啪——”地打开,又抿了一口茶,这才不慌不忙地问道“我听你口音像是江南东道本地的,你投店为何?”
那人听这话眼睛一亮,打直了背“郎君好耳力,我乃钱塘人士,姓君,单字一个迢。此次是途经岳州,乃是上京赶考。我这脚程,还能赶上上元节呢!”
“是吗?”许凌洲跟着笑道“巧了,在下许凌洲,我与我这位同窗也是去长安。”
君迢展开了扇子遮着嘴巴,倾身小心问道“郎君是在说笑吗?你旁边可没人啊?”
没人?
许凌洲眸光一闪,推过去自己的糕点,道“这夜深了,想逗逗君兄罢了。尝尝这梅花香饼,算是我赔个不是了。”
君迢松了口气,扇子合拢在手掌一拍“不知郎君何时启程?不若我们同行,也能有个照应。”
“郎君不等那小狐了?”许凌洲咬了一口糕点,不经意问道。
提及此,君迢也敛了笑,一脸苦恼“这小狐乃是我在客栈外见到的。也不知道谁这般狠心,用一根金丝线吊着,想要活吊死小狐。
那金丝线说来也是几位奇怪,我用了许多法子,竟然是解也解不开,斩也斩不断。后来我找了客栈人前去帮忙,只可惜它就不见了。人心叵测,若是能带走,自然是最好的。”
这金丝线,听起来倒像是缚仙索,一只普通凡兽可用不上缚仙索。
沈赫扭头看向了窗台,不知何时站着一只雪狐。
它前肢站立,后肢坐下,高扬着头颅,多情的狐狸眼静静地看着那书生,目光触及沈赫,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在它转身的瞬间,沈赫看见他残缺的尾巴,行动缓慢。
“万物皆有灵,真是罪过罪过。”许凌洲捏着半块梅花香饼,痛惜地摇了摇头,竟然是泫然欲泪。
听得沈赫一噎,这鬼界之主的位置莫不是哭来的吧。
“众生平等,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心肠歹毒。”君迢说的义愤填膺,猛得灌了一口茶水也难熄内心愤恨。
许凌洲眼尾一挑“郎君倒是有几分佛性。”
“家慈常礼佛,幼时也听过几次大师弘法,耳濡目染罢了。”
“原来如此。”许凌洲手上一抖,展开了那把在手上都快转出花来的扇子,不经意地问道“郎君既然在此地呆了有些时日,可有听闻什么奇异诡事?”
“奇异诡事……”君迢搔头短沉思了片刻,最终摇头“我并未进城,也不知这岳州风土如何,不过……”
“什么?”
沈赫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君迢眼睛放光“不过这岳州内就是“周极八百里,凝眸望则劳。”的洞庭湖,许郎君可看过那《柳毅传》?那柳毅,可真当是吾辈之楷模。”
沈赫“……”
许凌洲余光见他起身,倒是来劲了,捧场地问了一句“倒是未曾听闻,不若郎君讲讲。”
君迢呷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便开始热火朝天讲起了柳毅和龙女的爱情传说。
沈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明日进城了再作打听,他起身顺手将吃完的碗还回去“多谢款待,今夜要一间普通客房就好。”
“郎君赶路艰辛,小店多有照顾不周,还请郎君多担待。”店家笑着接过了碗碟,从屉子里取出一个木质房牌“郎君先交两百文作定金,待明日退房之时再做结算。”
沈赫从怀中取出承露囊,但着实是被手中金灿灿黄金丝所编制的荷包给亮瞎了眼,心中暗骂许凌洲一句,面上笑着从囊内去了一颗金瓜子“有劳。”
接过木牌,纵然沈赫没看那店家也能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眼光。
“怎么样?”许凌洲比着嘴型,脸上笑得灿烂,坐得没形,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还不忘捧场地问“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再次悔恨喝了那一口琼浆,沈赫咬碎了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二楼。
房间不算大,除去一张胡床,还配了一张书桌,上面有宣纸和笔墨备着,倒是像是给过路赶考的书生所用。
沈赫支起了窗,他这房间正好对着一排密林,黑暗中,隐隐可见幽蓝色的火光,而刚刚那只跳窗离去的雪狐正酣睡在那棵树上。
鬼火跳跃,小心翼翼地围拢在在雪狐身边,如呼吸般闪烁着。
那处,恐怕便是君迢的埋骨之处。
而黑白无常二人便站在鬼火后,星星点点的幽光照亮着他门头顶的高帽,一个写着“一生见财”,另一个则是“天下太平。”
说来奇怪,黑白无常虽皆为无常,但是二人掌管魂魄与行事风格大庭相径,一般是不会同时出现的。
“郎君可歇息了?”门外响起店家的声音。
沈赫收回了目光,关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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