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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落下,桥头河边的人挥手挤破脑袋地疯抢,这画却没落入任何人的手里,而是乘着夜风,向那个灯火通明的远方飞去。
绚丽的烟花拔地而起,在寂静的空中炸开,白鹤展翅悬于圆月中,圣洁的羽毛也染上了绚丽的烟火色。
一时间,人流中的孩童欢笑,文人诵诗,一齐聚入脑中。
“紫禁烟花一万重,鳖山宫阙倚晴空,玉皇端拱彤云上,人物嬉游陆海中。”
乐倌的花船经过水中的醉汉时,那花船发出微微的亮光,在他周身拨起流光,穿身而过。
这才发现,原来这花船,竟是数万只金丝蝶幻化而成。
船面上伶人的舞袖拂过脸庞,琵琶女手里一面紫檀螺钿琵琶,素手轻拢慢捻抹复挑,琴音响应声声情。
蝴蝶唇轻启偶露素齿,小调宛转悠扬。
“轻拢慢捻初霓裳,
舞步生莲弄绿腰。
独步水袖添妆画,
花楼野鹤过仙桥。”
他仿佛在这奇幻繁荣之中失了神志,河灯映在他蜡黄的脸上“哈哈哈!天上人间!人间仙境!天地同一色,焉能辨人仙。十五天官日,拜灯游神仙。”
手里拽着河里刚捞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下,酒水一路滑下,与他大开的襟衫混作一团去。
醉汉拔出背后佩剑轻轻一挑,掀起船一跃而上,一边高歌一边撑船离去,任眼角的热泪留下。
徒留身后的女娇娥嬉笑。
雪零零散散地落,也降不下去上元节之际,长安沸腾的热意。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听元宵,往岁喧哗,歌也千家,舞也千家。
那飘飘飞往大明宫的画上,画的正是一派歌舞升平。
麟德殿的两侧排列的桐木钟架上悬挂着青铜所铸的编钟,乐师站在一侧,静静地等待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低低的女声响起,伴着醇厚的编钟音,给人以浩渺悠远之感。
舞女抱着鼓,甩着青苔色水秀,袅袅登场。
她们脚上带盘,灵活地跳跃在鼓面和地面之间,且歌且舞,曼妙的身姿在汉式的曲裾下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整齐划一而又清脆的盘声衬得钟声也明快了起来。
突然一群白衣墨发的郎君从天而降,一副道士打扮,脸上带着黑白二色的面具。
待稳稳落地之后,腰间软件齐出鞘,在灵气灌注之下与普通的剑别具无二。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女子情思,最是绵长婉转,舞女声音软绵,更是给《国风·郑国·子衿》这首古老的情诗添了新色。
然剑客执剑起舞,刀锋伶俐,身姿似醉似醒,柔软异常,其剑式早已超脱于世俗外。
这一刚一柔搭配,倒也格外亮眼。
“蜀山弟子特献此舞,恭祝圣人金安,大雍繁昌。”
“好!”
说话的正是当朝天子,虽是凡世俗人,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双眼,轻轻略过下座的帝子许妄。
不过片刻,便收回了眼神,看着缓缓进殿的其他仙门。
那派歌舞升平下,巷陌间,一辆破旧的马车向城外疾驰。
“救命!”他仿佛深陷梦魇,拼命想张开嘴,身体却纹丝不动。
他清醒着,却无法操控身体,只能默默承受肉身的经脉寸断之痛和灵魂的坠落感。
马车摇摇晃晃,不断向城外奔近。
他的眼神涣散,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长安城如白昼的光越来越远,这地面上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只是沤珠槿艳。
大概是十分放心这不过八岁的孩童,马车内竟无人看管。
江砚瘫软着蠕动身躯,终于在靠近窗子时颤抖着支起软棉的身子,靠着身体的重量推开了窗。
羸弱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刺骨的寒风中往下坠。
尖锐的冰寒几乎是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就侵蚀了他的全身。
他全身因为迷药已经动弹不得,掉进水中,竟然是连闭眼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面上热闹非凡的灯市晃动,当真如梦如幻,与他毫不相干。
眼泪与水,在河中是分不清的。
八岁的孩子不能准确地言明他此刻心中的绝望。
他无望又不切实际地不断哀求。
神啊,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救救他吧。
无论是谁,救救他。
“哗——”
“这,唔,这是谁家的小郎君?”醉汉顶着酡红的大脸靠近仔细地看。
昏迷前,他隐隐听到有人问。
而这远离上元灯会的路上,一队脑袋包裹着红布戴着狰狞木制面具的摇头,拧身,蹿跳着前行。
面具上镂刻的眼眶大若牛铃,黑黢黢的如凝视深渊,暗红的唇角高高翘起。
他们头戴雀翎,手持竹笠竹篓,腰系蚌壳蟾蜍。
扭动的脑袋却突然停下,直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在眼前,行进的队伍才像回了魂,重新向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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