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春去秋来,玉台上偶有飞花落下,时有白霜堆积,朝阳月华吝啬地散落。
只不过后来,沈赫就很少登上那玉台,大多时候都躲在湿冷的阴暗处,就像这寒潭蛇窟里的任何一条蛇一样。
他依然只能靠蛇窟里的蛇果腹。
不过不再像开始那般容易,他得下水方能宰杀一条。
他也习惯了吞食蛇肉后会陷入的幻境,重复着水底隐藏的那个秘密。
但是他真正下水后,却并没有发现其中异常。
“释渊,过去多久了呢?”少年音清朗,平静而迷惘。
沈赫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合身,过腰的长发披散在身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得透明。
他从黑暗中抬头,安静得看向依旧小的洞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睛也不太好了,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到现在只剩下模糊的影,耳朵也听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他已经不大能尝得出味道,也嗅不到血腥味。
五感失灵,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混沌模糊的。
“已经十年了。”释渊轻吐人言。
“十年了...
...”
这个年纪,不及弱冠之年要担起责任沉稳起来,本应该是风华正茂,鲜衣怒马的少年,却是少有的沉静。
沈赫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他已经看不清了。
但还记得刚开始有这种症状时,能在水中看见自己的眼睛覆上了一层银膜。
但好在他似乎对温度极为敏感,可以通过温度变化判断时间以及猎物方位。
即便长发会遮挡眼睛,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沈赫银眸微动,下一刻便倾身跳下玉石台,手中的障刀刺下,在水中刺穿了一条蛇。
他刚想上岸,却觉得心跳一顿后又立马飞速跳动,熟悉的眩晕和呕吐感涌上心间。
但是,这一次明明还没有进入幻境。
沈赫手中的刀柄落下,脑子嗡嗡的响,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逐渐迷糊了起来。
“砰砰——”
潭水变得深不见底,越往下沉潭水越发寒凉,比冰更甚。
沈赫只觉得冻得骨头疼,他睁不开眼来,却感知到唾手可得之处迸发着的热。
他伸着僵硬的手,握住了水底火光中的东西。
“啊!”
滚烫的热意像要融开他的手与之结为一体。
释渊睁开眼,看着翻涌的潭面,整个后山都在震动。
化与不化,生与不生,皆为命数。
他心中感慨,最终还是布下了结界,不让人窥探蛇窟内的情况。
焚烧的炙痛似乎超越了时间,刻入了他的灵魂,即便现在换了一副身体,但只要回想起,依然痛不欲生。
直到身上被雨水打得湿透,沈赫才从无尽的回忆剥脱出来,倒影里的人眼里还写着滔天的恨意。
他大概曾经是怨恨过花君儒的吧,甚至怨毒地想过,如果他没有逃跑,那他大概就不用经历后面的所有。
但是,花君儒又该恨谁呢……
雨水在水面上溅出水花,模糊了花君儒的容貌。
“管他呢!”沈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这些无法厘清的,他早已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他趁着雨势不大,抢救下热心村民送的一袋粟和装着热汤的囊,跑进了山腰上摇摇欲坠的小屋。
好在这小屋还没漏得彻底,勉强能遮雨。
沈赫支起火来,用花君儒仅有的锅煮着那袋粟。
水慢慢沸腾了,热气翻腾上涌,栗清甜的香味霸道地占据了这一方天地。
沈赫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从所未有的平静。
前世计较种种,算计万千,最终受得万剑穿心,脱衣示众。
桃就花亭很好,或许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度过这偷来的一生就是最好的选择。
沈赫沉默地看着火堆,有多久没感受到这样正常的温暖,前世蛇窟十载,他变得极其畏热喜寒,就连血液也变得寒凉,这是不正常的。
对于一个曾经也是正常的孩子而言,一个对于火和光的追求深藏于灵魂的人而言,这无异是一种惩罚。
他试探着将手靠近火光,干燥的温暖让他不禁颤栗,干柴被烧得噼啪响溅起零碎火星,盯得久了,眼睛难免发涩。
他随意抹了把脸,打量起这房子,心里暗道这也太烂了,等到天放晴,他就去砍些木头来重新建一座。
他瞧着这半山腰的地都荒着,到时候还可以开荒种地,就种一些熟得快的,也算能自给自足。
啊,对了,还可以打猎,他的剑术还算不错……
其实建房子,种地,做饭他都不会,但是没关系,这辈子时间很长,他可以慢慢学习。
沈赫给自己盛了一碗,房内四处漏风,都不用吹,粟汤的温度就刚好合适入口。
“嘶——”
沈赫看了一眼碗上的豁口,默默地想着,花君儒好像原来是樵夫来着,到时候再去砍些柴来,看看能不能和村中人换些碗。
……
鬼界,羿风殿。
“不要!”男人从梦中惊醒,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许久无言。
“凌兰,进来!”
“郎君。”一名少年从梁上跳下。
“让你和窈娘查的事怎么样了?”
殿外守着的吊死鬼吐着长舌面面相觑,也不知这凌兰大人是何方神圣,近来如此得郎君重用。
思考了片刻,两位就放弃了,他们大脑缺氧而死,如今脑子就这么点可以用的,总是要格外爱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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