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黑,风越发大。
天怜衣和玄为夷的独处,很像爱了很久,认认真真思考过,决定好好谈一次,谈最后一次就彻底分手的场面。
往往这种冷静的谈话,是做了很久的思考才定下。
一旦说出来,就再也不会复合。
所以,玄为夷离开之时,离开得很平静,天怜衣也很平静。
只觉得这风好吵。
天怜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来到王一笑身边。
王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这种不太能轻易缓解的气氛,只是默默地用柚子叶在她身边挥来挥去。
没挥两下,就被天怜衣给阻止了。
她不想让王一笑体会到这种无法言语的苦痛。
王一笑自然明白,幽默地说:“看来玄为夷这个人没点眼力见啊,明知道你那么看重谢玄,明知道谢玄在你心里的地位无可动摇,却还要使劲跟你说谢玄不好的事情。”
“下次见到他,我替馆主大人你出气!!!”
天怜衣一笑,说:“是啊。他刚刚一直跟我说谢玄各种各种不好,都把我气哭了。”
王一笑:“对啊,但是呢,馆主大人你不要难过。”
“谢玄是天下第一好,玄为夷这种小人,是不配在你面前提谢玄的,更不配在你面前说谢玄的各种不好。”
天怜衣自信一笑,然后说:“走吧。”
王一笑说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大脑三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让天怜衣更加伤心难过。
王一笑说:“好勒。”
两人跟花轿没走多久,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位姑娘背对他们蹲下,一直在搞什么小动作。
王一笑最是激动,手上的柚子叶都快拿不稳了:“是,是,是,是赔世郎!”
天怜衣也看出来了。
蹲下的姑娘,身上有很多奇异的小挂件,且旁边是死去的厄运鸟。
不是裴世郎,怎么可能。
天怜衣靠近了赔世郎,但王一笑却不敢靠近她。
天怜衣很疑惑,看向他:“你不是对人家朝思暮想吗?现在怎么这么怂了?”
王一笑一直躲在花轿后面,仿佛就是想用花轿挡住自己,不让赔世郎看见。
王一笑摇头,无奈地说:“没见时朝思暮想,一见到了,却没有上前的勇气。哎,我没救了。我真没救了。”
天怜衣叹息一声,说:“大话自信仙,你现在不去见她,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真的。
最终,王一笑还是不敢去,只让天怜衣先去:“我后来。等我理好自己,我就去见她。”
听言,天怜衣妥协了:“好吧。那我先去了。”
天怜衣一步一步地靠近赔世郎,并且很温柔,很小心地说:“世郎姐姐。”
其实,在一千年之前,第一次见到赔世郎时,赔世郎就向她介绍过自己。
当时,她是这样介绍的:“一个爱陪伴人世间的裴女郎。”
所以她叫裴世郎,而不是王一笑说的那个“赔贱货的赔。”
但她应该是照顾到王一笑,才把自己也说得那么不堪,以免他受伤。
谁知,王一笑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
说是赔贱货的赔,他就大大方方地在给人家的宫观神像上,写上“赔”字。
裴世郎听见有人喊自己,于是就转过头。
脸圆圆的,小嘴巴嘟嘟,超级白,皮肤超级好,看起来气色不错。
裴世郎认识她,还记得她:“是你啊。”
可能是因为旧相识的原因,裴世郎并没有在她面前拘束什么,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啃吞鸟。
天怜衣蹲在她面前,她眼睛水灵灵地看向自己:“你哭啦?乖乖,为什么要哭呢?可是遇见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压在心里久啦???”
她说话跟一千年前一样温柔,为了安慰天怜衣,还专门擦擦手,才去用小肥手摸摸她的脸。
她的手超级软,摸在脸上的时候,是一种爱的抚摸。
天怜衣顿时又红了眼眶:“是啊。”
裴世郎问她:“怎么啦???”
天怜衣顿顿,才说:“有人说谢玄坏话,刚刚我揍了那人一顿,打在他手臂上,手有点疼。”
裴世郎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厄运鸟,又擦干净手,才双手握紧天怜衣的手。
两人的手,天差地别。
天怜衣的手又长又细,裴世郎的手又短又肥,可爱极了。
但揉在天怜衣手上时,却温柔极了:“哎呀,那肯定很疼。我给你摸摸就不疼啦。”
天怜衣点点头,说:“嗯。谢谢世郎姐姐。”
裴世郎笑着说:“没事滴,不用谢啦。”
这就是为什么,就连追师那样清冷的人,都会无条件地包容她吧。
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裴世郎主动问她:“呀,你穿着喜服,可是大喜之日要到了?嫁给天庭哪位品德兼优的帅气神官呀?”
天怜衣一听,摇头,说:“大喜之日,还远着呢。”
天怜衣又问:“世郎姐姐,你最近可是寒了心?”
裴世郎叹气一声,说:“的确有点。”
“但是呢,更让我难过的,是王一笑的三千宫观都因为我被砸了个精光。这才是我最自责的事情。”
当时,她也看见了。
当初,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宫观,见世人想要砸,就砸吧。
她都是一个老旧神了,也没有什么。
可偏偏,她还看见。
原本属于自己的神像里,还藏有一个小神像。
而那个小神像就是王一笑时,她有点对不起他。
要不是她,王一笑的三千宫观,也不至于被砸成那样。
天怜衣说:“或许,那本来就是他的心意呢?”
裴世郎点头,说:“我知道是他的心意。他不过是报答我一千八百年前,在一个破庙里救赎他,给过他希望罢了。”
说实话,她真的没见过有谁像王一笑那样悲观绝望。
后来,得知他飞升了,自己也挺替他高兴的。
裴世郎笑了笑,说:“当时,他竟然把我的话给听进去,还真的成为了一个风光无限、自信爆棚、招摇过市的人。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天怜衣:“关心是有用的。”
裴世郎也认同,说:“对呀,就像他弟弟王一哭一样。难以想象,一个活得很乐观的人,死得很悲惨。”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一千八百年前,他死去的那一晚。
他身上流那么多血,是被少爷虐/待的。
少爷爱抓鸟,就割他的肉去喂,最终还让他吃,吃过自己肉的腐烂鸟充饥。
很难以想象,一个活着时的人,全身的肉就开始大面积腐烂,又生虫,是种什么样的痛。
至于他为何不走,只因为当少爷的书童,可以得到少爷低廉的馈赠。
少爷低廉的馈赠,在他眼里就是好多的钱财。
本来他有钱,是可以不用担心温饱问题的。
但奈何他一心挂念在外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哥哥还在乞讨,生活艰难。
于是经常拿少爷的馈赠,以天下掉钱的方式,拿给他哥哥。
理由是,他哥哥最不容易。
听裴世郎这么一说,不仅天怜衣震惊,躲在花轿边的王一笑更是难以置信。
他的弟弟,竟然有这么惨的遭遇,还从来都不告诉他。
一知道,王一笑就偷偷哭泣。
明明是弟弟过得比自己还艰苦,却总是将“哥哥最不容易”挂在嘴边。
这一千八百年来,他躲在天庭,逃离人间。
而他的弟弟,则是在他最厌恶的人间,吃了这么久的鸟,一个人漂泊了这么多年。
小说推荐:《圣拳!》【笔趣迷】《精神病在废土当万人迷》《霸总带娃日常》《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好莱坞的亿万富豪》【微信读书】【格格党】《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总裁办新来的关系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