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怜衣也不由得说:“难怪啊,一个存在了一千几百年的旧神,一个经历了旧新天庭改革的旧神,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弱神官。”
“他这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声不吭、全部都奉献给赔世郎了。”
试想一下,这一带三千零七座宫观,要是全部都属于大话自信仙本尊,那他的法力也能占据天庭中上游。
可偏偏,他为了防止别人知道自己这份说不出口,又卑微到尘埃的爱,才留下了七座宫观在自己名下。
玄为夷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大话自信仙,说:“他很伟大,一个人能做到这份上,并且还坚持了一千几百年。真的,值得说一句伟大。”
天怜衣也说:“他心爱之人也很伟大。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份上,我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
玄为夷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问:“猜出来了?”
天怜衣点头,说:“这一个星期里,每夜都能跟赔世郎打交道,我发现了这其中的玄机。”
“赔世郎或许真的变成了第二个吞鸟郎,但她一定还能坚持本心,大爱苍生,大爱世人。”
这一个星期里,她发现赔世郎掉落在世人窗户边的乌鸦羽毛,身上会散发出一种跟绝望坡金箔大花轿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那是一种会让人坠落至很不幸的绝望气息。
先前,她们第一个看见那股气息,然后招来了很多乌鸦。
其实不然,是那些气息会变化成一只又一只带有厄运的乌鸦。
这种乌鸦,双眼通红似血,凶狠残暴,被称为厄运鸟。
一旦厄运鸟飞到家中,就会给家里人带去不幸和灾难。
时间久了,频繁了,家中的风水会被破坏,家人就陷入一种望不尽的绝望之中。
赔世郎定是想,反正自己都已经变成了第二个吞鸟郎,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阻止这些厄运鸟,进入世人家门的最好办法。
于是,她巧妙地运用了吞鸟郎的恶俗,每天夜里都站在厄运鸟要来的世人家外。
来一只,她就抓一只。
一抓,就往嘴里吃,往嘴里啃,一大口一大口地吃掉。
想必是她吃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世人好梦,才会被世人误以为是偷窥狂徒小人。
才会沦落到人人喊打、人人喊杀、人人喊抓、人人放狗咬的地步。
天怜衣说:“又或者说,她为什么非要当场在窗户边边吃边偷窥却不走?要么,可能是在等,等下一只厄运鸟来。”
“要么,她在算世人的气运会如何,有没有受到厄运鸟带来的厄运影响,她想要彻底除掉这股力量,才一直逗留不走。”
赔世郎真的很伟大。
大话自信仙给她们看过关于她的真人画像,她身上会有很多很多小精通的装饰品。
整个人又如杨贵妃那般雍容华贵,还爱研制香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香喷喷的,取悦自己一天好心情。
可偏偏,这么一个好姑娘,最终被吞鸟郎给啃死了,还成为了第二个吞鸟郎。
继承他的恶俗,为了世人,逼自己吃下一只又一只生鸟。
吞下一只严重腐烂的坏鸟,她说这样味道才最好。
真是苦了这姑娘。
不过,只见天怜衣眉头紧皱,一脸忧愁。
淡淡地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我坐过的那辆金箔大花轿,会产生这么大的绝望气息,演化出那么多只厄运鸟来,让赔世郎替我受罪近千年。”
闻言,玄为夷沉默,眼眸低垂,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我跟谢玄成亲那天,除了理想国被灭,我和谢玄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还有,谢玄去了哪里?太多的事情,太多疑惑。”
突然间,玄为夷的话轻轻飘过她耳边:“忘了最好。”
天怜衣“啊”了一声,一脸楞地看向玄为夷,问他:“哥哥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玄为夷一扯嘴角,摇头,说:“没说什么。想必是这周围人太多,嘈杂得很,你才听错了,误以为是我在说话。”
“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说。”
真的没有说吗?
她好像真听见玄为夷的声音了。
玄为夷趁机转移了话题:“去看看大话自信仙吧,人应该快到绝望巅峰了。”
天怜衣一听,点头,迈开腿靠近大话自信仙。
说实在的,这件事,给大话自信仙的打击是最大的。
哪怕是世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说砸错了宫观,砸到其他神官的神像去了,但基本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
世人言:“这肯定也是吞鸟郎的手段之一,他就是故意给我们套上赔世郎神像的躯壳,让我们误砸了其他神官的宫观和神像,一定是他吞鸟郎干的坏事!”
世人言:“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
其中,另一位老头子又来说:“既然砸坏、砸错了其他神官的神像,那还不快烧香烧纸钱请罪。”
“还有你们几个,不要再踩在神官神像之上了,快下来,小心神官神颜大怒,降罪下来,一切都晚了!!!”
一听,神像上的几位大汉就赶紧下来,还双手合十,弯腰地拜着。
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一看,这附近一带的百姓们,对神官的敬畏之心,算是比较好的了。
所以,天怜衣擦去了大话自信仙的眼泪,很心疼他这个样子,说:“大话自信仙,你可是天庭唯一一个风光无限、自信爆棚、招摇过市的大话自信仙啊。快点自信起来,用你的自信招摇过市。”
向来,只要说出这番话,大话自信仙立马都会变得非常自信,非常得意的样子。
可现在,不管天怜衣怎么说,他都萎靡不振,无法再自信了。
大话自信仙眼里的泪水滴落下来,又自行抬起手来擦去。
有气无力地说:“我是谁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从不敢大声说出爱的懦夫。”
“我只不过是一个明知道心爱之人,还在人间受苦受难,却胆小怕事到一直躲在天庭里不敢下来的弱者。”
“我只不过是一个爱上心系苍生、悲天悯人之神明的信徒。”
天怜衣:“......”
玄为夷:“......”
天怜衣肯定地说:“不,你是一个伟大的人。”
“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有人追求轰轰烈烈,举世可知,但也有人默默付出,等待时机。”
“你属于后者,往往后者才最能考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正的爱。”
“有的人上一秒还在说爱你,可下一秒就投向别人的怀抱。也有人前一秒说非要娶你不可,后一秒钟就揽其他姑娘入怀。”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像你一样,知道她从最光鲜艳丽,到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后,还能这样默默付出、默默爱了一千几百年。”
“在这一点,你就已经战胜了很多人。所以,你真的很伟大。”
天怜衣的话,就像一罐罐蜂蜜水一样,舔到一点,就足够甜。
大话自信仙:“可是,可是......”
天怜衣见他还在否定自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这样的说话行为很不礼貌,但她还是要这么做,她不允许大话自信仙这么否定自己。
“大话自信仙,你要永远坚信,在这世上,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自信。你永远是那个最风光无限、最自信爆棚、罪招摇过市的大话自信仙。”
“在这一方面,你无人能敌。”
听了,大话自信仙红着眼,无奈地说:“可是,除了你和赔世郎之外,他们都不是那样认为的。”
天怜衣立即摇头,告诉他一个道理:“可对你来说,赔世郎对你的评价才是最有用,最有价值的啊。”
“其他人?其他人算你什么人?无非是一些鱼龙虾米,牛鬼蛇神罢了,你又何必在意他们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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