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大折腾,天怜衣身心疲惫,按理说,她得为自己着想。
然而,她却挺着五味杂陈的心,在断头岭小心翼翼帮阿善取出脖子上的匕首。
她说得温柔:“阿善,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
还没等阿善点头,一咬牙就拔了出来。
阿善痛得哭了。
天怜衣也只是丢掉了匕首,对她说:“再忍一下,还有手绢。”
毕竟手绢和血液黏在一起了,取下来也是要费点劲的。
阿善却说:“姐姐,阿善还能忍的。”
听她这么一说,天怜衣下手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取下来。
这么血腥的手绢,以为她会跟匕首一样丢弃。
谁知,她却将其叠起来,放进衣袖里带回去了。
一路上,大家都各怀心事,安静至极。
这也是天怜衣第一次选择不懂事,选择不维护人情世故,闷声不吭地走在所有人的前头。
她没有等谁,也没必要等谁。
只是一个人拿着七彩坟飘竹子杆仗,孤孤零零地走回自己家。
这一走,她没有哪次是回过头的。
所以她不知道,走在她身后的那三个人,也在各走各的路,分散至极。
好不容易回到了三界通馆,天怜衣自行去了祠堂,将七彩坟飘竹子放好。
待回到院子时,却看见三人不约而同地站在门外,很有分寸,很有距离。
她沉默了一下,只顾着揉揉自己的肩膀,叹息一声,然后靠近他们。
阿善是最先开口的:“姐姐,对不起,阿善拖姐姐后腿,连累姐姐了。”
听了,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持续靠近他们。
然后,祸生相和玄为夷异口同声:“馆主大人好。”
她也没有回话。
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内侧边上,抬起手来,想必是要关门避客不见。
或许她是真的想那样做的,放在门上的手停顿了几秒,犹豫了。
最终只是开了更大的门,还伸出手来,作出邀请的手势,笑说:“客来,请。”
三人见了,都没谁敢先迈出第一步。
天怜衣也静了几秒,说:“不来,那关门了。”
下一秒,三人已经到了院子内。
天怜衣:“......”
她关上门,转过身来,见他们三个人又有距离感地站好了。
一动不动,像是在接受惩罚。
她也就皱起眉头来,直言:“在断头岭忙了好些天,现在得闲了,天色又晚,大家早点歇息吧。”
随后,她指了好几边的厢房,说:“高道德太子殿下,那间。”
“玄为夷那间。”
“你......”天怜衣看向阿善,顿顿,才说,“我就不安排了。”
以主人家身份安顿好一切,便上了楼。
阿善犹犹豫豫地紧跟在后。
没一会,三界通馆彻底安静下来,却有一个人悄咪咪地下楼,来到了祠堂内。
看眼,一惊,又恢复了平静之色,默默地拿出三根香来,插在那三根香的旁边。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她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直接跪下来,跪到天亮。
她知道,或许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跟她隔着一扇门,也跪了整夜。
天大亮,她起身上了香,一脸虚脱相地走出祠堂,来到院子内,却见他们都起得挺早。
阿善依然在扫地,祸生相则是和玄为夷简简单单地修了修这三界通馆。
为此,她叹息一声,直言:“各位,来说个事了。”
听了,大家都放下手上的活,坐在院子内的石桌上。
天怜衣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指着玄为夷,说:“你的账,我们有空再算。”
一句有空,证明他还是可以留下来的。
那一切好说。
可阿善和祸生相就不好说了:“你们两位过去如何,我不感兴趣,也不会管。但是呢,现在你两个在我这,我就得问问你们了。”
本以为她要问她们往事,还想着有点难以回答。
谁知,她问了一个更难以回答的问题:“要走要留?”
其实,她问阿善多一点。
毕竟阿善在她身边几百年,也早已经将三界通馆当成了自己的家。
现在她要是走,上哪去啊?
可她若失不走,看她见到祸生相时的反应。
说实话,她是不太愿意再见到他的。
于是,阿善沉默了。
没能得到答案的祸生相,忍不住看一眼阿善。
阿善就全身颤抖,很反抗地说:“你不要看我。”
一说,祸生相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她了。
阿善试图喊一声:“姐姐。”
可天怜衣直接说了:“要走要留啊,阿善?”
她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退步了,也没那么好商量了,更不会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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