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要活的。”颜游嗓音十足清冷。
黑衣人点头:“是。”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冲进屋内,只听得兵器撞击声响起,紧接着是白复的辱骂声。
颜游阖了阖眼,转身往正房中去。
众人下台,佟苓再重新回到台上,转场反复如此——
颜游坐回正房榻上,把红盖头重新置于顶,紧张地等着白复来。
黑衣人把人推进房中后,自觉关上了门,守在外边。
颜游听到动静,悄声道:“夫君,你来了。”
白复死鸭子嘴硬,“呸”了声:“真恶心,颜游,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颜游笑容满面,掀起盖头一角,邪恶地看向地上待宰的羔羊:“白复,我劝你最好识相些,要不然,我现在可真会杀了你心爱的紫靖姑娘。”
她嗓音轻飘飘的,顿了顿道:“被绑了一次,又托你的福,遇上你冥顽不灵,我爹让我带了这么些侍卫来,要不然,我可真就被你们欺负了呢。”
少女笑得诡异,眸光如鹰隼般高高在上,紧擢住地上的人。
白复被她明亮诡异的眼神吓住,强烈的压迫感要他下意识不敢抵抗,怯懦地僵在原地,嗓音结巴道:“你…你别…”
不用听,颜游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少女摆了摆手,笑看向他:“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如你所愿的。”
白复眼中惊惧之色肆意,卑微地起身,怯生生走过去:“我需要做什么?”
颜游桀桀大笑:“还能做什么?掀起我的盖头,与我…共赴云雨…”
此言一出,台下观众倏地发出起哄声,无一不拍手叫绝。
佟苓被台下喊声吓得打了个寒噤,赫然有些出戏。
主事连忙从帘幕后出来,对台下人说:“肃静,若不想好好看戏,就赶紧回家去,别惹得我们大小姐不高兴。”
提起刘大小姐,台下人嗓门戛然滞住,不敢再闹。惹到刘家大小姐,可不是走这么简单,毕竟有权势的人,想让他们死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主事的下台,佟苓二人尴尬对望后,缓和片刻,接着往下演。
白复五官僵硬,似笑非笑地掀起盖头,坐到她身旁。
颜游对他的表现显然不太满意:“若你再这般死气沉沉,那我可要去找紫靖了,孰轻孰重,你应当明白。”
白复听到紫靖的名字,神经登时紧绷,一把将其推倒在榻,发疯似的撕扯着颜游的衣裳。
颜游登时大喜,疯狂发笑:“白复,看看你这样子,真有意思。”
主事吩咐侍女们拿着帘子上前,人肉盾牌般拉开帘子挡住二人。
台下观众一脸失望,“嘁”了声就算了,继续往下看。
颜游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
她直起身子,一把拽住白复衣襟,恶狠狠问:“白复,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闻言,白复被碎发挡住的双眼登时染上厌恶之气,冷冰冰道:“没有。”
颜游的心跌到谷底,眸光揉成碎影,柔情的眼不甘地看他,片刻后又恢复平静,疯魔地大笑:“好,说得好。”
白复乜斜着她,诡异笑道:“颜小姐,您若是等不及,又何必问这般破坏气氛的话?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还是说娇生惯养的颜游,就喜欢吃这世间从未吃过的苦楚,等到满身伤痕了才肯罢休?”
颜游破碎的目光染上一层水汽,自嘲般笑了笑,喝道:“我不怕,来,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别误了时辰。”
白复垂下头,覆在她身上。
主事的立马叫停:“第一幕完。”
佟苓思绪瞬间抽离,尴尬地起身,小跑回帘幕后。
路欣文脸上意味不明地跟上她。
观众们依旧是一片起哄声,这次喊的是,赶快演下一幕,根本没看够。
主事的安抚完观众,回到帘幕后,激动地夸赞佟苓:“公子,你演得太好了,拿错了话本还能演得这么生动形象,真真是难得的可塑之才,好好演,咱们刘大小姐的赏赐很是丰厚,公子有福了。”
佟苓心里并不开心,一是颜游的生命实在太过苦涩;二是方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路欣文那样,她实在羞赧;三则是,她仿佛真的进入了颜游的世界,和她有了共情,是想罢演的程度。
路欣文也被白复的人生深深吸引,他开始想,是不是真的强扭的瓜最甜,毕竟他现在跟佟苓的关系确实不似面上甜蜜。
他想要更多。
这次的准备时间,只有一炷香。
佟苓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继续演时,便看到路欣文正认真地看着话本,她一时间也不好提出罢演这两个字。
很快,第二幕开始了。
路欣文率先上台,佟苓在帘幕后看着。
白复抓紧紫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紫靖,你走吧,我是个懦夫,我不得不从她。你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别再为我丢了性命。”
紫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我不走,我不信她真有这么狠心,我去求她,求她让我留在白府,哪怕是当个丫鬟,我也不愿意离开你。”
紫靖眼含泪水,甩开白复后,便径直冲进正房,“扑通”跪在颜游脚下:“颜姑娘,求你留下我吧,我愿意当一个粗鄙丫鬟,我不想走。我自幼住在白府,伺候白复的饮食起居,我跟他有了感情,现在让我走,我还能去哪?”
颜游冷漠看她:“走了不是更好吗?你自幼便会这么多东西,换个府邸伺候主子兴许会更好呢?何必留在我这,白白丢了性命?”
颜游其实只想赶走她,从未想过要将怒气撒在她身上,更没想过要她的命。
紫靖没听懂她言外之意,半点不开窍:“不,求姑娘,紫靖求姑娘让我留下,当牛作马在所不惜,只求姑娘别让我出白府的门,我怕我这样的身份,到了其他府邸不得善终。”
紫靖长得有几分姿色,这样的美人到了别处,确实容易被人发卖到窑子里,或是被纳入偏房之中。
颜游叹了口气:“罢了,你既想留在白府,那我也随你,只是差事嘛…”
紫靖语速极快道:“差事我一定捡最脏最累的活干,姑娘不必忧心,我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颜游不语,她并不想这么做,只是事情到了眼前,在她的立场里,留下白复挚爱,就等于断她后路。
能留紫靖,已是她心善。
紫靖小跑着找到白复,扬起笑脸说:“颜姑娘留下我了,白复,我不用离开你了,往后她若折辱你,你便来找我,我们相依为命,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白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紫靖这么做:“紫靖你还是走吧,跟着我何苦呢?凭你的容貌,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家,况且…况且…除我之外,也有很多贵公子心悦你…”
白复是个秀才,平日里除了卖卖字画外,没别的收入,但日子还算过得去,并不比贵公子过得差,尤其是与紫靖婚期将至,他画得更卖力了。
紫靖真诚道:“因为,你待我最好,我舍不得离开你。”
白复激动地抱住她,歇斯底里哭泣着。
紫靖抬手安抚他,眼睛亮亮地说:“白复,要不要去我房里,我跳舞给你看。她不让我们在一起,但她的眼睛又不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只不过要为难你应付她了。”
白复耳根发烫,连连颔首:“你说得对,她碍不着我们,我们该怎么样怎么样。有你在,我就不怕她。”
说罢,两人眼神暧昧,手牵手往西厢房去。
颜游并不把紫靖当眼中钉,所以没有让她住进下人房,即使是让她留下来,也并未真的要她去做苦差事。
颜游恨的是白复,偏执固执地想要的也只是白复,她说过的,她只要他。
旁人她不该恨,也没资格恨,原本紫靖便是他的未婚妻,是她阴差阳错误了佳人。
可误也误了,颜游的心已然收不回来了,她会日日折磨白复,直至白复真正爱上她为止,虽然这句话在她看来,本就自相矛盾,但她不在意。
颜游夜夜笙歌,和白复一起。
白复也装得越来越爱她,甚至会对她发出真诚地笑。
颜游躺在他腹下,痴醉地看着他身子浮动,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和怀疑,她是不是不该置气?是不是不该拆散他们?
少女眼角滑落下一滴泪,娇嗔一声,瘫倒在他怀里。
她轻声说:“白复对不起。”
白复震惊一瞬,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颜游拂在他胸膛之上,糯声道:“我从未想过杀紫靖姑娘,也从未威胁过你的家人,如果我说我一开始是支持你回乡娶妻的,你信吗?”
白复勾唇笑了笑,温柔看她:“我信。”
颜游登时直起身子:“你真的相信?”
“真的。”白复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认真地说,“当初也是我脾气冲了些,仔细想想,你确实不是那般狠毒的人,颜游我相信你。”
颜游眼眶通红,鼻尖发酸:“白复,谢谢你。从明日起,你将你的家人接回府中吧。还有…还有紫靖姑娘…”
白复听到她提紫靖的名字,就觉得恶心,更是想直接杀了她,扒光她的牙齿,让她再不能提紫靖的名字,脏了紫靖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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