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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柠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紧紧抱住姜止的腰身，埋首其颈，小声地呜咽起来。
她哭得很小声，哭声一抽一顿的，听得让人揪心。
姜止伸手拍打她的后背，不发一言，等她宣泄完自己的情绪。
良久，花柠抽着鼻子起身，眼圈红红的：“阿止，我好累。”
明明进后宫再见谢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在后宫的这半年，她真的好累好累。
就连那流失的孩子，也是意外得来的。
大概是两个月前吧，她出宫和姜止买醉，回来的有些晚，醉意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一脸愠怒的谢稟，站在她宫殿前。
那晚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她拽着谢稟喝酒，说了好多好多，最后不知怎的，就睡一起了。
早上醒过来时，她脑袋都是蒙的，趁谢稟还未醒来，溜之大吉。
那个孩子，便是在那晚之后怀上的。
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和谢稟之间不会有可能，就想着留个孩子做念想，等到时机成熟便离开后宫。谁曾想，一时失察着了她人的道，孩子小产不说，谢稟因为她隐瞒怀孕的事，加之流产，龙颜大怒，将她禁足宁安宫。
纷扰事涌上心头，花柠疲惫地眨了眨眼，枕在她肩上，软声道：“阿止，我想离开了。”
姜止偏头盯着她的发散的眼神，轻声道：“我都听说了，是因为我的信对不对？”
她没有出声，呆呆地盯着外面空荡的院子。
少顷，她如个稚子般痴痴地笑起来，粉嫩的手指指着门口，语气含了抹期待：“阿止，我们去放纸鸢吧！”
“好。”
刚小产的人理应静养身子的。
但姜止知道，她静不下来的，不如让她放放纸鸢，分散注意。
仔仔细细将人从里到外裹得严严实实，确保她不会被春风吹伤，方才扶着她缓步走出寝殿。
安知拿着燕子纸鸢在院子里跑起来。
花柠眉眼弯弯望着，顺着她的力道，扶着桅杆坐下。
纸鸢越放越高，飞出高高红墙，掠过树梢，本该遨游蔚蓝的天际，却被一根细细的线束缚住。
花柠望啊望啊，扑扇的长睫颤了颤，伸手接过纸鸢，用力扯断线。
纸鸢失去束缚，宛如一只鹰隼，眨眼便已冲出红墙高瓦。
眼中流露的笑意，不知不觉染上几分羡慕。
姜止眼神示意她们退下。
注意到人走开，花柠歪头好奇地看着她。
“怎么了？”
“娘娘，有一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但最后的去留取决于你。”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她故作轻松地笑笑。
“太师府的姑娘要进宫了。”姜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没有丝毫开玩笑，“娘娘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岳太师此人，已不再是当年的太师。岳秋眠在他手中，已是固权工具。她若进宫，以谢稟对你的独宠，第一个下手的人就是你。”
“……”
花柠是摄政王府的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她在后宫独受专宠，已经惹得大臣不悦，有岳寄安在一旁发难，岳秋眠想不进宫都难。
除掉她这个摄政王的人，后宫就是岳秋眠的掌中之物，亦是岳寄安的掌中之物。
花柠缓缓压下嘴角，视线移到寂静的院子，垂眸沉思许久。
“我知道了。”她幽幽叹出一口气，侧眸望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待所有事情解决完，我再离开。”
她已身处棋局，万事不能由己。
她懂的。
宁安宫外，谢稟驻足望着越飞越远的纸鸢，直到纸鸢变成一个黑点，他方才垂下眼。
张辛夷快速扫了他一眼，试探道：“圣上不进去吗？”
“……”
谢稟踌躇再三，终是没打定主意，拂了拂袖，打道回去。
“罢了，下次再来吧。”
“晚些叫御膳房做些药膳送到宁安宫。”
张辛夷顿了顿，附身：“是。”
*
从皇宫里出来，天色尚早，姜止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忽然发现她似乎许久没见到谢宁川了。
这段时间也不曾听到摄政王府的消息。
想了想，她趁着这次出府，干脆再去一趟周府。
正好前几日苏远礼给她传信，说是有了苗疆族的消息。
马车在周府门前停下。
姜止没让寒枝跟着，只身去见苏远礼。
府里的下人一早收到管家的传话，恭敬的领着她去找人。
“将军，侍郎府的姜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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