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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家里的餐桌上时,海琳依然在脑海中回放老师的话以及……她那一副【如果自己的学生未来和那群故步自封,无知愚昧的魔法使抱有同样的想法,她绝对会亲自清理门户】的表情。
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她默默地戳着碟子里的肉神游天外。
一开始见到老师的时候,她以为老师只是一位普通的天选者,而且还是那种有傲气但是没什么能力混不吝的人——她和家主谈论工资待遇的时候绝对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认真的时刻。
可不得不说改变人想法只要一瞬间,那些侵入者闯入家中的时候其实她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快,当时她正窝在角落里看书和小妹妹作伴,等到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狼狈的家主正瘫倒在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护卫们尸体被艳丽的花枝夺去了所有的生机。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她的鼻腔,天花板,墙壁,家具,花瓶都染上了鲜血,地毯完全被血给浸湿——不仅仅是哪些明显被异能杀手的护卫的,还有哪些侵入者的。
可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老师,她是那样从容,傲慢,即使在家主出于维护自生岌岌可危的安全感而质问老师的时候,老师只是平静说:“我们的协议里面只有保护你同你的家人。”
海琳就是在那一刻意识到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家族从小教育她如何讨好上位者,教她谨小慎微,崇尚强者,他们总说,只要有了异能或者讨好依附强者一切就可以解决,你的人生就一片坦途。
可是不是的,即使是扎伊比比亚娜大人也会有被打败的时候,有死去的一天,更何况她呢?
她渴望那些知识,就像鱼儿渴望水一样,但她总在干涸的地界上生存,但她却要耗尽自己几乎所有的功夫去应对那些琐事,一些无聊的事,宴会,利益和讨好别人的课程,以此来换取那些想要的书籍和看书的时间,以此换取一些真正活着的时间。
起初她不觉得初穗可以帮助自己脱离这样不生不死的生活,强大的天选者有很多,但也都不大看得起他们家的传承,更何况是她呢?
后来的故事就是一首美妙知识乐章,鱼儿感受到海的那一刻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掉进去,她亦如此。
……说起来老师的手艺很好的,好在她饭前甜点准备的不多,不然午饭就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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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是个典型的金字塔模型,而位于顶端的毫无疑问是城主府以及魏,临,希尔,霍顿四个家族,不过现在没有最后一个了。
现场相当安静,至少在场除了主位上的人无一人敢开口,他们或是低下头敛声闭气,或是目视前方……反正是没有几个人敢盯着主位上擦着刀的人——先前敢这么干的人已经首身分家了。
他们估计到死都不瞑目,不仅是这样一个实力扶摇直上的天选者同时还有着强大肉身的近战实力,更有的还有疑惑——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杀死他们这些附属家族的家主?这也是底下的人的相反。
但卡拉不在乎,现在的情况可以容忍或者说要求她没有脑子,她只要表现的足够大气性就好了,她可以是一把刀,一个任性的年轻人,这个人设最好不过了。
所以这些大放厥词的人杀就杀了,怎么会是一件奇怪的事呢?
老朋友终于被鲜血滋润让她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于是她温和的说:“还有什么建议吗?接着说啊?”
刀刃被放到一边的声音格外清晰,甚至让一些人吓的一个激灵。
“嗯?”,她像真情实感疑惑的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回答一样。
但仍然是一片寂静,诚如卡拉当时所想,在夜城干事就是方便啊,她有合理的理由,让人不敢妄动的实力,上头也有人保她的情况下……简直完美!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按我说的做吧。”,于是转身向内室走去,只留下冷汗津津的一群人不知所措的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属实想不清楚,好好的一场夺权夺利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当然是因为他们蠢啊!卡拉愉快地直奔书房,不蠢的人今天早上就来了。
他们也不想想,其他几个势力为什么默认她接手这个势力,不过可能是他们认为上面的人是要脸的,需要他们来打头阵给他们提供理由彻底覆灭霍顿家——这怎么可能呢?不说彻底覆灭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留下一地隐患,而现在他们就更不可能那么干了,毕竟……扎伊比比亚娜还没那么容易死。
如果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就会发现,她的笑容越发的夸张了,她想,不管以前怎么样,反正当她在母亲和利涅特之间作出选择之后,她们就是敌人了,她们必将死去一个,这个认知让她兴奋的差点折回去把那群人都砍死!
慢慢来,不要急,总会有源源不断的猎物送上门的,她将不理智的血腥念头抑制下去,转而去考虑需要理智上线来处理的事情。
比如,利……克莱尔的目的是什么呢?
思考这件事并不令人愉快,职业规划被打乱,还是被一个喜欢套路人的家伙打乱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她已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扎伊比比亚娜一定会宰了自己的,只要她没倒在杀其他人的路上。
然而克莱尔并没有向她分享计划的义务,不说她们现在不对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她不算脑力派,以前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那两个家伙的指挥下砍人,杀人,威吓人。
现在嘛……没有外置大脑的痛苦莫过于此。
目前她只知道克莱尔是希尔的少主,在霍顿卧底了一年半的时间一步步成为母亲身边的助手之一——毒应该是她下的,希尔的传承主要包括幻术,凤火花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外观也没什么出奇的,但想让人无知无觉的吃下去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拜一位侥幸从宴会中活下来且刚好被她救出来的人的证词,排除了其他的选项,只有凤火花最有可能。说来也是倒霉,或者说事不过三,这位证人不幸的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就成功的被灭口了,至于动手的谁就猜都不用猜了——她脖子上还挂着监视用的项链呢。
也正常,别说克莱尔这个疑心重的,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方,所以说啊,她真的很不喜欢物是人非的个词。
落叶晃晃荡荡的飘在她眼前飘落,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树下了,如果说这片核心区域院子外的树木还有不少奇珍异草,可这片区域却堪称寥落,也只有这一颗合七八人怀抱的大树了,按理说不应该。霍顿最主要的传承是元素类,虽不止于冰水这一系,但不管是这一类的还是总体来说,这一系都是占绝对优势的。
此树名为桐,只是一寻常树木——但凡气候寒冷些的地方都有它。然而喜寒,亲寒的树木多着呢,珍稀的更是不胜枚举,若说树龄长就不便砍了却也说不通——这片区域曾经可多着比它树龄长的,还不都被砍了,暗戳戳的觉得这棵树有什么大的来头或者藏着什么东西的人也很多,所以在卡拉看到树根被挖掘痕迹的时候自然不感到奇怪。毕竟课程就算再丰富也不包括这个,这些都是听克莱尔说的。
当时她刚刚被接回霍顿家,而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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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
明辉是被危机感给激醒的,即使记忆还没回笼,但身体却趋势她睁开眼睛,这也巧,那支冰针差一点就要触及到她的眼睛了,但凡她晚一秒睁眼,这只眼就要被毁掉了。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她半坐在地上,背后倚靠着墙壁,“说说吧,发生了什么。”,她的语气和她给明辉的感觉一样,冰冷,高高在上。
这一句话成功让她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她说:“我打算去夜城,但是天色已晚就准备就在这座旅馆休息一夜,还没等我睡下,外面就开始兵戎相见了,为求自保,我就好那伙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对抗另外一部看上去就很不正常的宗教分子,然后……我记忆的最后就是我被拍到墙上,醒来之后就这样子了。”
“就这样?”
还是同先前一样的漠然,但明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可目前她眼睛都不敢乱动一下,更别说观察周围的环境分析现状了。
“是的,我记忆里是这样的。”,但她还是这样说。
话刚落音,裹挟着寒气的拳头就呼啸而来,明辉险险地两臂扛住了,没让这一拳直接往面上使劲,可她也没个着力点,背后本来就脆弱的墙壁更是不堪重负,人直接倒飞出去,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除一接触她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她根本就没办法用手去扣住外面的树,因为她的双臂完全失去知觉了!
这可就不好了,本来要手脚共同发力的时候直接断了一头,便再也控制不住了,腿部的骨折声都不甚清晰,先前失血过多更是让人眼前一阵发黑,可这时她突然看见那个女人出现在她上方,接着就是一脚,这要是踩实了,她这条命估计也保不住了!可是手动不了,腿部同样使不上劲,可她先前为什么没有死?
这个问题突然击破了她昏沉的大脑,记忆的最后……最后……最后是!她睁大了眼睛。
一层又一层的护盾就套在她的身上,切去了那人一脚的力气,可危机感却变的更强了!
这一次,她什么应对措施都来不及干了,女人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她勉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双充满厌恶的眼睛,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她努力去回想,可意识在溃散,记忆也是,于是身体先替她做出了选择,“……妈妈。”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
后来她得知,那是一场血弥撒,准确来说是以前一些试图以食血肉以使用异能的人倒腾出来的玩意,因为先前的方法死亡率实在是高的离谱,于是就有了血弥撒——一种以献祭异能者□□以使受体获得能力的方法。
但是这种方式死亡率依然奇高,之所以说它属于改良,大约是因为死亡率从99.9%下降到99%吧。
根据其中一名霍顿家的孩子的死亡回响以及当时的现场情况,最后他们得出推论:一伙□□分子试图搞血弥撒让他们的教主获得复数的异能,而被他们盯上的恰恰是为了完成任务伪装身份的家族成员,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但是对方仍然有余力去完成这个仪式,其中一名孩子无法阻止他完成仪式,却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即将接受仪式力量的教主狙死,于是仪式锁定了在场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也就是明辉。
一路听下来,她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转为厌恶的扭曲,“你是说,我所用的异能是献祭血肉得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么幸运。”,幸运两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并不是,根据分析,仪式虽然指向了你,但是仪式并没有成功,你只是生死关头觉醒了而已。”那个带着书卷气的女人平静的说。
女人离开后她一直在复盘先前的经历,她确定了一件事,以她对她这位母亲的了解,那一句话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假如仪式真的成功了而她以此获得了异能……她绝对会亲手杀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拽紧了手里的刀柄——先前扎伊比比亚娜的手下收刮现场的时候把它带回来了。
养伤花了她几天的功夫,中间扎伊比比亚娜倒是见过她一次,也就是在那一次会面中她们敲定她以后的名字,卡拉·霍顿。
这不是一个难做出的选择,尤其是在见识到扎伊比比亚娜的实力之后。
可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见她,还是家族的正式成员,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力,于是她放下书,慢吞吞的走到客厅……然后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好在理智先行一步,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人就夸张的笑着说:“你就是那个差点成为血弥撒受体还活下来的妹妹?”
卡拉的额头冒出了许些青筋,这个说话方式!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说性格不是以初穗为原型的她就现吃了这桌子!
不过这也让她不太好的演技不再浮于表面,毕竟愤怒和被恶心到都是真的。
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不告而别之后,再次见面就开始气你,而且还化着辣眼的妆你也会这样的。
固然利涅特没有化着辣眼睛的妆,但是她的五官微微调整了一些,配色也是霍顿家传统的配色之一——白毛蓝瞳。初穗的性格和高冷的配色加上利涅特的核心,这可真的是太怪了。
说起来卡拉倒是和之前没区别,她本来就是白毛白瞳现在依然是,没有因为异能而改变,不过这种配色倒是在霍顿家少,更多是在明城见到……也不知道当时母亲怀她的时候和谁睡的。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嘴里面也不停:“对,没死啊,那么好奇你怎么不试试看能不能活下去啊。”,或许是看到熟人她才难免松懈想东想西的,她想。
斗嘴确实可以飞快让人熟络起来,尤其是两个人都没有敌意的时候。卡拉当然知道利涅特来找她不是没有目的的,但她相信对方不会对她怎么样,或许她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但那又如何,她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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