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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风渐渐止住，殿中只余树枝燃烧的噼啪声。秦后霜在火堆边用干草给自己铺了个简易草床，此时双手垫在脑后躺地舒舒服服。
她一直看着悬在半空的黑色怪珠子，半晌还是没忍住伸手抓住拿到眼前研究，还一边与识海中的7727号聊天：“我说小七，既然我已经入职了，你之前说的那什么直播设备是不是该发给我了？”
她早就好奇天外法器是什么样子的。
7727号沉默，不太懂主播为何问出这种弱智问题。但合格的超管就是要做到有问必答：“直播设备是天枢集团独家研究的多功能高像素摄像机，在绑定您的同时已经定点投递完成。”
“投递完成？”秦后霜一脸懵，“我没收到啊……”
说到一半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低下头——手中的珠子因为被把玩了太久，晶莹的“眼睛”上已经沾了些指尖的纹路。
秦后霜“腾”地坐起身，盯着珠子的眼睛诧异道：“你说的不会是它吧？”
7727号淡淡：“就是它。”
秦后霜彻底迷惑了：“它不是你吗？它是那什么摄像头的话，那你是什么？”
一句话中代词太多，7727号反应了一下才捋清楚，逐一解释：“它不是我，我是7727号超级管理。”
似是觉得这样说还是有歧义，面前这位蚊香眼的小姑娘估计理解不了，超管组织了半天语言，道：“7727号超级管理不是您所理解的器灵，而是天枢集团所属位面的居民。位面原住民无法真身来到小世界，为了保证工作顺利进行，员工只能以神识投影的形式为您服务。”
7727号斟酌了一下：“我暂时是住在您的识海中，如果您介意与人共享识海，理论上来说我也可以住在任何属于主播的东西上。这样说您可以理解吗？”
秦后霜：“……”
秦后霜理解了，理解之后就是一整个脸色爆红。
先入为主太久，小七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就是这颗黑不拉几的怪珠子，搞了半天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人啊！
那她刚才一直对着珠子说话的样子岂不是蠢爆了？！！
也太羞耻了吧！！
秦后霜在外面羞耻抓狂，心绪波澜起伏，而识海中，7727号的神识以一个高瘦斯文的打工人形象出现。
此时的他正端庄站在好不容易开辟出的容身小空间里，被自家主播忽然活跃的意识浪潮打得东倒西歪，精致笔挺的西装湿哒哒黏在身上，眼镜也松垮垮卡在鼻梁上。
他勉强站稳身形，淡定扶正了眼镜，面无表情安慰自己：主播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子，情绪波动一点很正常……
“哗——！”
“……”
7727抹了把脸，低头用模糊的视线找到在识海中沉浮着离自己远去的眼镜，眼底深沉而忧郁。
半晌，他轻声道：“……前提是不能损害员工的合法权益。”
识海外，正在努力压下羞耻感的秦后霜面前忽然一亮，一抬头，是熟悉的光幕。
秦后霜眨着眼睛好奇凑过去，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直播是具有即时性的工作，一旦开始便无法暂停，为了保证主播在直播期间不会出无法弥补的事故，您还需要多多了解直播的各种技巧。”
7727号停顿一瞬，淡淡道：“明日辰时您的直播间将首次开启，直播设备也会自动开机，时间紧迫，就从今晚开始学习吧。”
秦后霜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闻言呆呆地问：“是要看书吗，有很多吗？”
7727：“不多。”
秦后霜小小松了口气，她倒不排斥所谓的岗前培训，毕竟在秦家这些年她想看书都看不到，现在有机会学点新东西还挺开心的。
……只要别学太多影响她休息就好了。
一口气还没松到底，7727接着：“……四十几页光幕吧。”
保证看完后心如止水，再没有俗世的欲望！
“咳咳！”秦后霜差点呛死，震惊看着光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这……”怕不是得学上几个通宵？
少女的表情太不敢置信又太可怜，7727眼神闪烁，半晌还是没忍心，叹气妥协：“不用全学完，今晚看五页。”
秦后霜一喜。
“……看完有考试！”
“哦。”
引气入体后灵台清明，记忆力也会好很多，区区五页书还不是轻松拿捏，秦后霜十分自信。
半个时辰后。
“第五十条，遇到不可言说的内容，主播要……”
第一百八十次卡壳，秦后霜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读书的天赋。
她试探着蒙了一个：“……随机应变？”
7727号深深呼吸，从齿缝间挤出违心的评价：“……对了。”
秦后霜松了一大口气，不管不顾仰躺在草床上：“那我的考核是算过了？”
7727：“……”
7727十分心累，实在不知道自己整这一出是在惩罚主播还是在惩罚自己，无奈抹了把脸：“过了，好好睡觉吧，明天就要工作了。”
他也需要点时间自我疗愈。
秦后霜却没急着入睡，躺在草床上眼睛亮晶晶的，有点开心。
东西学成什么德行她心里有数，本以为会折腾一晚上，可自家这位刚上任的超管却十分出人意料，明明心累的不行，还是放了个海让她通过了。
这人，虽然声音冷冷淡的，人却意外的温柔啊。
——有点像六岁之前的哥哥。
秦后霜指尖敲击着直播设备材质奇怪的外壳，忽然道：“小七，你今年多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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