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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丹按照小姐的吩咐,拿上东西到卫泓住的房间外等他。
卫泓下了值,回房时远远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在他房门口徘徊。定睛一看,发现是江颂宜的贴身侍女,看这模样是专门来寻他。
忙了一天疲惫的身体突然打起精神,他调头就走。
在尤府时,江颂宜看到他就躲。
现在对调了过来,卫泓看见她的侍女就开始心慌。
木丹环顾四周,余光里瞄到一个挺括的身影,起了疑心,将箱子留在原地,追了上去,结果对方走得更快了。
“!”木丹高声喊:“卫统领你跑什么?!躲着我做甚。”
卫泓恨不得捂了她的嘴,嚷嚷什么,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躲着一个侍女?
怕引来其他人注目,到时候更说不清了。卫泓只好停下来,面色不善地瞪着她。
“有事吗?”
木丹扶着腰喘着粗气,对他指指点点。
“你、你一天到晚躲什么?”
卫泓嘴硬:“谁躲了。”
“明明就有。”木丹生气,“我告诉你,我们小姐要去做女官了,以后同朝为官,你放尊重些。”
卫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女官?怎么没人跟我说过。”
木丹抬脸,用鼻孔看人,傲气得不得了。
“你自己消息不灵通怪谁。”
还有正事要求他帮忙,木丹不好意思继续呛他,踩着小碎步把箱子抱过来,塞到他怀里,卫泓手中一沉,弯了下腰。
“这些都是什么?这么沉。”
“金子咯,你先收着,我们小姐有事麻烦你。”她把江颂宜的吩咐一一转告,又给他塞了个黄缎钱袋,“至于这个钱袋,里头装的银子是药钱,卫大统领之前给我们送了药,我们也不白拿你的东西。”
交代完,木丹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行了个礼,走远了。
留下卫泓在风中凌乱着。
江颂宜要去做女官了,那他这些日子躲躲藏藏算什么?
作弄他是吧?
高大壮硕的大统领黑了脸,踹了身侧大树一脚,抖落了一地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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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一处杂乱的小巷中。
快马飞驰,踏过烂泥地,泥水飞溅到破败的矮墙上。
十几口人挤在两间小屋中,院子里的空地上散养着几只瘦小的母鸡,遍地都是粪便。按常理来说应该编个鸡笼,防止鸡飞上屋顶或飞出去,粪便也好收拾些,但主人家显然没什么养殖经验。
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个老妇人坐靠在床上,喘着粗气,一口痰梗在喉管里,上不来,下不去,憋得脸都红了。
少女一脸心疼地替老妇人拍着背,用带豁口的陶碗装了冷茶水,递给老太太润喉。说是茶水,其实碗底都是些高碎,也就是茶叶末,茶味稀薄。
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坐在门槛上,吆喝着院里一个瘦弱的妇人。
“一天到晚磨磨蹭蹭什么呢,快把鸡食喂了,把饭做了。再把院子扫扫,这臭气熏天的,怎么住人啊!”说完便往地上吐了口沫子。
妇人表情麻木,双颊被北风吹出难看的红晕,手里捏着一把瘪谷,正在喂鸡,停下动作,讷讷道:
“没米下锅了。”
男子呸了一声,起身冲过去,一手抬高,一个耳光即将落下来。
“怎么会没米了,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偷吃了?!老子看你是欠收拾了!”
他穿着带补丁的粗布麻衣,双手皮肤却有种不相称的细嫩,可见是不怎么做活的。
妇人直愣愣站着,也不知道躲,或许是被打怕了。
屋里的老妇人捂着胸口,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喊着。
“别打她!有话、有话好好说,她还怀着孩子呢!”
劝阻无用。
青棠眼睁睁看着耳光即将落到她脸上。
下一刻,一枚飞镖穿过低矮的栅门,飞过她的耳边,钉在那只让她畏惧的大手上。
尤敬文当即惨叫了一声。
尤碧云听见凄厉的叫声,端碗的手一颤,从屋子里跑出来查看情况,另一间屋里的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出来。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翻身下马,身姿挺拔如松,剑眉下一双眼炯炯有神。身后一列侍卫整齐肃穆。
数日前被官兵查抄府邸的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屋里的人下意识躲进里头。
尤敬文手上鲜血淋漓,当场涕泪横流,混不像个稳重的中年人。
卫泓一脚踹开松散的栅门,用手掩着口鼻,一脸嫌恶地踏进院中,环视一圈。
他小时候住的农家小院比这儿更破败,但一家人齐心协力,将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尤家这帮懒汉,有手有脚,缩在屋里头,竟然只有一个女人在干活。
尤碧云见到面生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进院,下意识想回避,忽而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金尊玉贵的郡守府千金,心酸地站在原地。
她的目光在卫泓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犹豫着说:
“你是何人,为何要伤我大哥?我们是不是见过?”
卫泓确实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也记得她。
──尤府的小姐,也是江颂宜的小姑子。
他不作声,直接无视她,双手抱胸,目光上下打量着那个差点被打的女人。
这个……应该就是木丹口中所说的,要他搭救出来的丫鬟了吧?
“你叫青棠?”
年轻妇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眼底唤醒一点光彩,缓缓而坚定地点头。
“奴叫青棠。”
“你家小姐委托本官带你走。”他背着手,倨傲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小姐?真是小姐吗?”青棠大喜过望,麻木的脸上添增了几分生气,她向卫泓的方向靠近,胳膊却被人粗暴拉住。
“等等,你是我们尤家的姨娘,不能就这么走了!”尤敬文壮着胆子,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拉住她。
闻人清一行人借住尤府的时日不短,尤敬文自然认识卫泓,也知道他的身份,他被飞镖所伤,气都不敢吭一声,全然没了刚才气势汹汹打人的架势。
但许青棠可是他家的人,他二弟的妾室,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走了。
要知道他们家的财产一律充公,家里的奴仆也被变卖,如今就剩这么一个伺候的人了。她要走了,活儿谁来干?!
“是啊,官爷您讲讲理。”尤碧云觑着他的脸色,大胆道。
卫泓懒得跟她们纠缠,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尤老大是吧,你放心,本官不会赖账,我这里有五……”
一只粗糙的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青棠怯生生提醒道:
“人市里买一个生得齐全些的丫鬟要十两银子,五两银子太少了,大人,给十两吧。”
她仿佛是在怕卫泓给少了,到时候连累自己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尤敬文眼巴巴望着他手中的钱袋,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尤府里享惯富贵的老少爷们哪里想到有一天会眼馋这点银子呢。
“对,十两,至少十两!”他激动道。
卫泓本想出五十两银子,青棠却背对着尤家人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挑了下眉,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把五两银锭子抛给尤敬文,将青棠拉至他的身后,她瘦小的身体隐在他宽阔的身躯下。
“钱货两讫,人我带走了。”
“不行!她肚子里还有老二的孩子呢,不能卖!”尤老太太拄着拐棍,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用破锣嗓子喊着。
卫泓闻言皱眉,买个丫鬟事小,但她怀着主家的孩子,以后他们要是来寻亲,岂不添了一桩麻烦事。
尤敬文见卫泓露出犹豫神色,怕他不买了,紧紧握着尤老夫人的手,低声道:“娘,多个孩子多张嘴,家里都没米下锅了,怎么养孩子?!把许氏卖了咱们才有活路!”
尤老夫人坚决不同意,声音悲怆。
“她走了,为娘怎么跟你二弟交代?!”
“我没有怀孩子!”青棠抚着平坦的腹部,幽怨道:“当初我为了自保,买通大夫,骗你们我有孕了,不然被你们用勾引二爷的名义赶出府,我还有活路吗?”
卫泓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既有讶异又有欣赏。
好精明的丫头,把伤害过她的人骗了个团团转。
老太太的一腔希望落空,气得脸都白了,颤巍巍提起拐棍,作势要打她出气。
反被青棠握住拐棍一端,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推,老太太被这股力道反推得踉跄了两步,要不是尤碧云及时扶了一把,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她哭天喊地。
“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官爷,咱们走吧。”她轻飘飘道。
卫泓示意身后侍卫将青棠带出去,自己留下来,进了屋。
目光在人堆里搜索,看见一双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直到看见角落里的孩子,被个年长妇人搂在怀里。
约莫七八岁,鼻子上有一颗黑痣,比同龄人瘦了点,但气色尚可,足可见尤家人照顾得挺好。
“安儿?”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孩子下意识一颤。
这就没错了。
江颂宜的意思是,将庄子过户到这孩子名下。
卫泓确定人无恙,转身出屋,留下一句话。
“过几日有人来接你们到别处住,安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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