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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饱喝足回到研究院，李月和准备回宿舍的那几个人打了声招呼，独自前往实验室。
狭长的走廊里，白炽灯将整个空间照亮，显得实验室的走廊满是冰冷毫无温暖。
上下楼衔接处的白炽灯因为故障，时不时短路，发出叮当的声音，盖住了李月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李月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但是自己回头并没有看到人影。
反而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这个东西脚步和正常人不太相似。
李月心里发慌，感觉自己后背因为出了一层薄汗而微微发凉，手里的手机越抓越紧。
明明平时很多人熬夜做实验的实验室怎么今天走廊里就没有一个人出现呢？
李月这时候只想到快点往自己实验室走，到时候关上门就好了。
但是李月还是想要有人陪着自己，就算是说说话也好。
手机屏幕上，江沚的名字出现在正中央，正在拨号中后面的省略号正在不停跳动。
手机中的嘟嘟声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让李月的心跳不断加速，只差一点点李月就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
“砰！”
旁边一件实验室的大门打开，里面探出来一个头发杂乱的脑袋。这人眼下青紫，冰冷的白炽灯光打在这人白皙的皮肤上，惨白且怨念十足，跟李月想象中的鬼没啥两样。
“啊！”李月彻底绷不住，尖叫一声往后一跳，撞上温热的胸膛。
“李月！你怎么了！”电话里，躲开众多来和自己谈合作的人的江沚终于接通了李月打来的电话。听到李月尖叫声的江沚满脸焦急，但是怎么叫对方都没有回应自己。
现在再把手中的手机摔了，那就没有多余的经过加密的手机使用了，江沚只能仔细分辨电话里的声音，但是心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飞回到李月身边。
“鬼啊！”李月指着面前那个人。
“什么鬼啊！”开门的人烦躁地揉揉自己头上又油又乱的头发，“我熬了几天，现在才能回去休息。你小声点，我头疼。”
“抱歉……”李月长出一口气。
“李月？”江沚的电话还没挂断。
开门那人探出身体，看到了李月身后的那人，“魏己翔？你也在这里啊。”
李月这才回头，看到被自己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的魏己翔，正靠在边上，脸上还是那股子儒雅的淡淡笑容，“魏学长？”
这下李月终于放下心来，看到已经拨通了的江沚的电话。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月又不好意思告诉江沚自己刚刚在实验室的走廊里好端端地走着，结果自己吓自己还想要江沚安慰自己。
“江沚，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李月羞红了脸，恨不得拍拍自己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这几天研究院外边的天气太潮湿，让自己脑子进水了。
被挂断电话的江沚眉头微蹙，李月这是遇到危险了？但是听着后面的对话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个魏己翔。
江沚冷哼一声，接过金发碧眼的服务员送来的酒，一口下去让自己冷静不少。
王冬冬抱歉地和周围人笑笑，挤开人群找到了江沚，“江总，合作商还在等你。”
“等着。”江沚一拢披在肩上的大衣，恢复了外人眼中冷峻的江氏总裁的神色，朝着人群中走去。
y国特有潮湿天气在四月还是让人觉得有如冬日般寒冷，特别是严肃的江沚路过人的身边时，一股子冷意从江沚的身上散发出来。
但是李月所在的岛上，温暖的微风让李月刚刚冒出的冷汗消失。
和刚刚开门出来吓到自己的研究员告别，李月继续朝着不远处的实验室走去，只是身后一直跟着一个魏己翔。
听着魏己翔因为受伤而不能长时间走路的腿在地面上摩擦，李月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跟在自己身后的就是魏己翔，并不是什么怪物。
“魏学长你刚刚跟在我后面干什么？”李月进了实验室，将自己的隔离服穿上。
魏己翔终于找到了能够坐下的地方，一下子坐在办公椅上不起来了，“刚刚在外边看到你往这边走，还想和你说两句话，谁知道就把你吓到了。”
李月小心翼翼地将仪器中包括王氏集团船只附近采样的几份样本拿了出来，电脑边上已经自动打印好了一份分析报告。
魏己翔正要伸手帮站在仪器边上的李月将这个报告递过去，但是李月三步并作两步在魏己翔看清数据上的具体数值前就已经将文件拿了回来。
魏己翔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怎么了，这么紧张。”
“高度机密，严禁外泄！”李月摆摆手，虽然大家都是一个研究院的而且不同组，研究方向也各不相同，再加上同系学长的这层关系，李月也没必要防备成这样。
但是这个数据不过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才多加了一份样本，不好意思给其他人看。
“好好好。”魏己翔无奈一笑，“听说你们组这次得到了江氏的支持？”
李月看着报告上标红的数值和向上的箭头，立马和其他区域的样本进行比较。
虽然看上去都是一样的标红和箭头，但是王氏集团船只附近的数值比起其他区域高了0.1。
可是如果仅仅是0.1那并不能说明问题，很有可能只是容错率内允许存在的误差。
李月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江氏？这个事情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付主任，毕竟是他去办公室听说这个消息的。”
“八亿……”魏己翔靠在操作台上，慵懒感将他身上的随和掩盖，“如果能有个公司也给我们组这么多的研究资金就好了。”
“嗯，可惜了。”将东西收拾好，李月终于有功夫对着魏己翔。
魏己翔抬头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实验的李月，微微低头淡淡一笑，“是啊，可惜了。不然你就能到我们组里来了。”
“魏学长，我是不会去的。”李月起身准备离开实验室。
魏己翔撑着桌子站起来，突然膝盖不受力般往边上倒去。
李月慌忙甩开自己手中的钥匙和文件，一下子拽住了魏己翔。
“不好意思，我总是有突然站不稳的时候。”魏己翔借着李月的肩膀让自己站稳。
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催他了。李月心中暗暗思量，歉意上涌。
“能帮我扶出去吗？”魏己翔不好意思地请求李月。
李月只好将魏己翔送了出去，直到那个时不时短路的白炽灯下，魏己翔才缓了过来。
“好了，谢谢你。”魏己翔摆摆手，“麻烦你了。”
李月点点头，确认好自己已经将实验室关好后，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李月好像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给江沚回电话。
江沚将手机直接扔给了王冬冬，自己在前面和那些合作商聊天。在外留学的经历让江沚和这群外国人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隔阂，甚至让那些合作商觉得无比情切。
当然，这个亲切仅仅指的是江沚的语言中用到的俚语和熟悉的口音，并不是这个冰冷冷的江氏总裁的态度。
但是，谁会和生意过不去呢？就算是笑得热情，但是深处的想法究竟是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连着几天，李月都在赶实验进度。
之前付林海告诉几人实验组资金要被砍了之后，每个人都消极怠工了一段时间，就算手里有活，但是那进度和平时认真完成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而且更麻烦的是，自从那次让自己才种植下去没有多久的珊瑚断裂的风暴过后，数据模型验算出来的结果提醒，长棘海星的生长已经到了一个高峰。
海域内营养盐的峰值变化让海中的浮游生物有了更多的营养，数量增多的浮游生物则供养了那些长棘海星的幼虫。
李月所在的海岛附近，长棘海星的爆发周期在测算的结果中都是十五年。五年的爆发期和之后十年的恢复期不断交替（1）。
好巧不巧，这次的风暴正好让出现在李月的实验海域中的长棘海星的数量越来越多，李月和其他组员需要在完成实验室内的工作之后，出海处理这些啃食珊瑚的长棘海星。
付林海这段时间心情不错，在边上哼着歌忙着手上的工作。
林可可将一份数据交给付林海，“主任，你说我们组的资金都到位了，能不能给我们升级一下设备啊？”
李月又一次遇到了打印设备卡壳的情况，正在和赵鑫研究怎么讲这个设备修好。
“就是啊付主任，那你看看，这个设备又坏了。”李月气鼓鼓的，简直和捞上来的河豚一样。
“嗯嗯，打报告，等通过了就去买。”
“啊！还要打报告啊！每天些这么多实验数据我都累死了，还给你写报告。”
“就是！”李月不满地拍打了一下这个卡壳的设备以泄愤。
结果设备一下子吐出好几张打印地完全看不出图谱的纸，乌漆麻黑。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自：《珊瑚礁生态系统动力学模型与仿真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