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大名鼎鼎的尤将军,独自在疆场一人单挑三十人都不算夸张的说法,凡是他带兵,战无不胜。”
赵潇生垂眸回忆,“你说说我说得有没有一点错?”
“你说你在贤王府长大,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尤恣意却岔开了话题,“那信件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你一个好好的贵公子不安心过你的安稳日子,掺和这种事做什么?”
赵潇生单手托腮,“无聊。”
“无聊?”
“我就想看看,为我着急的能人有多少,图个乐。”
尤恣意收起笑:“那如果我们不来呢。”
“如果你们不来,我就把信藏好,然后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后面运气好的话就回家过无聊的日子去。”
“如果你活着出来,你不打算继续追查到底?”
赵潇生垂眸,“谁知道冯年是不是真心实意与我合作,再说了他不是知道这信在我手里么,他找人去查一找一个准,我费那事做什么。”
尤恣意冷哼一声。
“别气了,”赵潇生无奈笑笑,“从咱俩见面到现在,你可没几句真心实意的好话,你们人这么多,我身上又没什么武器,也跑不了,说话能柔和些不?”
“把信交给有意义的人,你身为贵族,发挥自己的能力,早一天去查便能早一天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赈灾款惠及这么多百姓,你怎么能只为自己?”
“我说过,我不是不交,只是不想与这些朝廷官员和王公贵族过多接触,信交了,我的事情也就完成了,后续什么样我也不想知道,你心怀大爱办书院,我敬佩你,但我为自己活,绝不连累别人,这也没什么可耻的。”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赵潇生指着马车帘子小声道,“这丫头呢,看起来没什么背景,武功不如陈武,行事不如周诚利索,为什么能入你的眼跟在你身边,无聊来的?”
尤恣意随手拿起身侧的剑柄挡下他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别随便打听别人的消息。”
段乔听见似乎在谈论自己,掀开帘子往赵潇生那边看过去。
一言不发的周诚默默地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帘子:“小心受凉。”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赵潇生失笑,“若我入了书院,咱们好歹算是同窗,知己知彼而已,不愿意说就算了。”
尤恣意毫不留情:“谁跟你是同窗。”
赵潇生挑眉:“那得看冯年的。”
段乔打着圆场,眯着眼笑得可可爱爱:“抛开前期准备不谈,我们书院正式成立的时间很短,没有什么名气,自然是什么学子都需要些,赵大哥能来,自然欢迎。”
周诚补充道,“毕竟男女思考角度不同,一起合作办事,或许更有力量。”
“身旁这位将军之后,周兄饱读诗书,陈武骁勇善战,那段姑娘制药……”赵潇生想不出来。
尤恣意立刻反驳:“谁说进书院的就要会耍剑了,谁说进书院就得饱读诗书了,谁说进书院制药就得一等一拔尖了?”
“是没有这个规矩,我就是好奇,”赵潇生啧啧道,“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陈武被吵醒,慢慢地擦着剑:“她就想进去学东西,不成吗?”
“段乔进来得很早,这点估计尤恣意之前跟赵兄说过,怕不是忘了,”周诚微笑,“赵兄不大了解这个书院,进书院不一定要精通什么,若是心怀大志,一心求学,也是愿意收的。”
“何必解释这么多,”马车驶入了一条绵长的小巷时日头才冒出来,尤恣意勒住马,“到了。”
赵潇生随着众人下了马车,抬头看着这座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宅院:“这是尤家老宅。”
“知道得还挺多。”
尤恣意点头,示意几人合力推开被尘土封存的大门,踏过被枯草覆盖的大堂,再往里走,竟是别有一番天地。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溪水潺潺,竹林茂密,青石板路上往来青年众多,男男女女大多着统一制式服装,手中拿着书卷笔墨或是刀枪剑戟,来来往往,对他们几个人突然地出现毫无反应。
赵潇生挑眉:“有点意思……”
“若是没意思,我想小王爷也不会一开始答应帮老夫这个忙。”
冯年换了身教书先生的袍褂,卸下沉重的官服官帽,“在这里不必叫老夫大人或是枢密使,在书院,冯年就是一个书院院长。”
段乔恭恭敬敬地俯身作揖,陈武面色依旧冷静如常,双手紧紧抱拳作揖,周诚礼貌笑笑,目光认真,将折扇收起,动作十分规范地行了一礼。
“见过院长。”
赵潇生对着冯年点了点头当作行礼,“这书院有名字吗?”
冯年:“暗门。”
“那和我想象中还是有点差别的,先前你们两个介绍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书院类似于有文化的刺客组织,没想到都是统一的校服,这一个个乖顺的也跟学堂差不多,现在想来没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尤恣意自然是不满,正要反驳就被冯年抬手拦下。
“暗门书院不同于普通书院,但若想要在这京城中立足,也得依托着书院的名号才能成立,武功技能可以助长本领,但成长成才本就离不开教书育人,有德才能行得更远。”
冯年不急不恼,“尤姑娘又想让它不同于普通书院,能够教给大家一些安身立命的东西,所以什么都教些。”
解释完这一通,他才行礼拜见:“臣冯年,见过殿下。”
“殿下?”
段乔不解,“尤姐姐,你不是说赵公子……不是什么殿下吗?”
陈武也大为震惊,眼睛睁得也比别人大了些。
尤恣意抿唇不言,看向几人中唯一一个目光平静的周诚。
周诚自知瞒不住,愧疚地点点头:“他确实是贤王的长子,赵小王爷。”
“一开始你怎么不说。”
周诚无奈扶额:“人家大小也是个王爷,我若是直接戳破了他,你们岂不是尴尬——再说了,我提醒了不要小瞧他的身份,你们偏不信。”
他笑笑,颇有讨好的意味,“不算诓骗你们对吧?”
“见过小王爷,”段乔不知道该做什么,先行了个礼,“不对啊……那不应该是……”
她疑惑地歪头,“可是我明明记得尤姐姐说过,贤王的儿子不叫赵潇生啊。”
“赵潇生?”冯年听了这话也是一愣。
“哦,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化名不是,在天地间潇洒生长,赵潇生这个名字多好听,”赵潇洒笑笑,起身规矩地向周围一圈人作揖简单点了个头,“诸位见笑,在下贤王长子——赵槿安。”
“不过我可不是世子,”他冲段乔眨眨眼,“世子另有其人。”
赵槿安眉目带笑,轻轻把玩着藏在腰间的玉佩,“尤姑娘,眼熟吗?”
尤恣意早在他说出名字的一刻就抿起了唇,一言不发。
什么冤家路窄的桥段。
“在下周诚/陈武,见过小王爷。”周诚与陈武规矩道。
“二位跟我这里谦让什么,”赵槿安摆摆手免了这些虚礼,“武功高,识礼数,将来也是前途无量啊。”
周诚:“王爷谬赞。”
尤恣意还是不说话。
段乔瞧瞧她,慢吞吞地挪过去,轻轻揪了揪她的袖子:“尤姐姐,你是不是也该行个礼呀……”
“啊?”
尤恣意这才回过神,不巧一抬眼便撞上了赵槿安的眸,只得硬着眉头道:“如果小王爷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倒也不必。”
赵槿安没什么架子,“我虽是贤王长子,但也不是世子,现在也就和一个普通王爷没什么区别,不必拘礼——说起来,我和尤小姐真论起来,指不定谁和谁行礼呢。”
他微微躬身,用仅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要真让我未来的夫人行了礼,我怕不是要折寿了。”
尤恣意咬紧牙关:“多谢。”
赵槿安确实不大在意礼数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比起这码事,他现下更关心的,是冯年为什么几个月前突然亲自登门,点名要他亲自帮忙办截取信报,后来又引着他加入书院这件事。
他看向冯年,“冯枢密使,这书院可没我想象中有趣,没什么意思。”
“小王爷莫急,”冯年气场沉稳,“待老夫将此次的目的说出来,殿下或许就觉得有些意思了。”
赵槿安勾唇:“万一我觉得没有呢,我说了,我这个人只想着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只靠我对书院的好奇心就想求我办事让我花钱,未免太容易了。”
冯年沉着应对:“臣看中殿下的不仅仅是殿下小王爷的身份,而是殿下常年游走于市井街巷,练就的好手段和这些学生不一定全部具备的胆识气魄。”
“夸归夸,实际些,我没有胆识气魄这些玩意。”赵槿安觉得冯年也是真有意思。
“我之前误以为尤恣意是酒楼女,花了五十万把她带了出来,后来见你那会,达成协议给书院再投五十万,”赵槿安挑眉,“一百万两全当是我入书院的诚意了。”
尤恣意目瞪口呆:“行善积德?”
赵槿安笑:“对,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做她同窗。”
作者有话要说:
天空一声闷响,金主爸爸善良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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