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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教主。”
俞鸣被拖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末日已经到来了吗?还是没来?她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珊瑚礁铸成的监牢里,难以接受自己的战败。定期会有人送食物到洞穴中,确保她的存活,但俞鸣只是意识恍惚地着墙壁说话,求她的神明做出回应,不要抛弃她,而对外界发生的变化充耳不闻,
绳索将她的行动牢牢束缚,连同她脖颈处的藤蔓都牢牢纠缠,俞鸣甚至不能转动一下头颅,只能移动视线,忍受着陡然亮起来的白光,试图分辨出四周的景物。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她很不幸地看见最不想见到的人。
俞鸣停下脚步,她眼神阴郁,不是被打败后怨恨,而是一种明明白白的妒忌,几乎要化作毒舌缠绕上他们的脖颈,好以身代之,“……使徒。”
“别这么叫我们,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喊我名字。”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修长的身型在这片空旷的场地格外显眼,男性温润沉默,女性浑身透出野性的攻击力,他们生命蓬勃地靠在一起,面容舒缓。
神因她的失败和自作主张而抛弃她,就是为了这两个家伙吗?
俞鸣耗尽全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让怨毒转化为实质的精神力向对面刺去,使徒在这最后的时刻做出逆转。
——攻击被0031轻而易举地挡下了。杨豫和谢晋远好端端地站在那边,远远地望着她。
他们好似在等她走过去,然而俞鸣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成王败寇。即便是杀了她,她也没什么要说的。
“你是最后一个了,快过来吧,从这儿跳下去就行。”
队伍里的人已经陆续转移进去,海潮褪地越来越快,距离末日的到来不远了,杨豫他们好不容易才将所有人都安置好。
现在,只剩下杨豫谢晋远二人,和俞鸣没下去了。
是要在所有面前示威吗……这样的死法倒也不是难以接受。俞鸣这样想着,垂眸,妥协的,静默地走了过去。
熟悉的东西出现在面前,一道深且甬长的轨道出现在面前,杨豫甚至贴心地为她准备了垫板,好让下滑过程中不受擦伤。
然而俞鸣却像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样,连连退后数步,“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直至跌倒在地,她还要转过头来,脸色狰狞地质问杨豫,“回答我!你们对命树做了什么?你们对神做了什么。”
杨豫感到莫名其妙,她瞬间拔出刀,抵在疑似发疯的俞鸣脖颈上。俞鸣却毫不在意似的,甚至往前凑了凑,让脖颈被刀锋割伤。
谢晋远拦住她,温和地走到她身前,他露出悲悯又可惜的神情来,低头看着被掀翻到一旁,承受不住似的大口大口喘气的俞鸣,“我们没做什么,只是帮命树清除了寄生虫。”
“你自诩为神使,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吗?命树内部早就被蛀空了,所以海水才能顺着它流至地下……你所获得的神谕从来不是来自于命树,而是命树死后,失去食物来源的寄生虫传达给你的。”
“不……不!这怎么可能。”俞鸣目眦欲裂,看着被谢晋远指出的,遥远的寄生虫尸体,无法接受现状,“我是被选中的先知,是救世主!你休想骗我,神谕你不也看到了吗?和现实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们是在三天前,用药剂毒死寄生虫的。”
他只说了一句,俞鸣就闭上嘴不说话了,她正是三天前失去神的音讯了,失魂落魄地坐到一边,“你一定是骗我……我只是被神抛弃了,我没有……”
“啧,话怎么这么多。”杨豫不耐烦地听着他们讲完,上前一把抓住俞鸣的衣领丢入隧道之中。
随后,她拍了拍手,带了点小骄傲地回头看谢晋远,“快走吧,会赶不上的。”
谢晋远柔和地勾唇,将手放到她手上,“嗯。”
那些孤独混沌的遥远梦境终究是一场梦,停留在上一世不再重复。
最后的人类下行,他们落入了一片阴暗的海水之中,海波摇晃,将这片空间填地满满当当,早已等在其下的王良等人呆着等来找他们。
「三,二,一」随着0031精准而雀跃的倒计时结束,原本是他们陆地的巨大天穹承受不住过多海水的注入,在声音响起的一刻裂了开来。
天崩地裂,山石从上方的飘逸大陆中滚落,落在这片海域中,幸好他们早有准备,藏在庇护的山窟里等待末日过去。
一道天光从缝隙中洒落,大陆顺着波涛不断闭合断开的过程中,有一些板块无法停止地碎裂开来,将上一层的阳光带入这片阴郁的海中。
随后的日子里,不断有小块大陆沉积降下,虚浮在海水之上的大地不断没入海底,落进这块原本存在于岩层间的庞大海水中,直到整个世界都化为一片汪洋。
枯萎的空心命树和它伴随的小岛,孤独地伫立在海面中央,在它早已失去活力的根系地步,是逐渐适应水生生活的新人类。
俞鸣恍惚地过了一辈子,杨豫忙着建设新社会,没有处罚她,反而让她见证了整个末日的进行,见证人类如何重新构建出稳定的生活。
她直到死于基因异变时,都还在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杨豫……我才是救世主,不是你,不是你!”
俞鸣神经质地不断重复着领袖的名称,像石雕一样直直站在海底沙滩上,眼角的眼泪被海水吞没,直到忽然眼前一亮,带着希翼地抬起头。
她的神来接她了。
身后的藤蔓温柔地包裹住她,略微泛白的绿色枝叶迅速褪去颜色,转变为像是枯萎的珊瑚礁一样的坚硬质地。
她只剩下一点指尖露在外面,朝着天空探去,藤蔓抽出的纸条以这个指尖为中心四处散开,缓缓开出一点花来。
俞鸣最终化为这片海域中的一株新种类水生植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88号平行世界,脱离成功。」
——
黑暗中只有微弱的灯火闪烁,照亮墙壁上污积的潮湿斑点。
隐约能听见人微弱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咳嗽,呼吸平稳均匀,绵长而悠远的呼吸声来源于她的可以控制,以抵御多日关押所造成的虚弱和饥饿。
她阖着眼,做出一副熟睡的表情。平静且威严的面孔并没有因衣衫破损,或是身上的伤痕有所减少,反而毫无变化,就好像她不是阶下囚,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长,正居高临下地对其他人命运做出审批。
单单只是看到杨豫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刘桢就控制不住地将指甲掐进手心,恨不得上前动手,破坏她的冷静。
——但不行,起码今天不行。
刘桢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扬起一个虚假的嚣张笑容,踏过肮脏污秽的干草,在她面前蹲下,“……杨豫,有人要买你的命。”
杨豫只将眼睛掀起一条虚虚的缝,漠不关心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又淡漠地移开视线,像是毫不在意他口中的威胁。
她怎么能不在意?刘桢笑意收敛,不满地将钥匙丢到她身上,“那走吧。我们去见见你的新主人。”
他刻意说得难听又刺耳,就是想看看杨豫那张脸上面色的变化,然而她注定要失望。
杨豫只是平静地起身,拍打着不算整洁的衣袍,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随后拿好钥匙,自顾自向外走去,像是以往那样对他发出命令,“走吧。”
刘桢下意识跟在她身后走着,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他顿住脚步,“你早就知道你会被救出去?”
杨豫终于回头,将自己的眼神短暂停留在这位曾经的学生身上,刘桢绷紧身子,像是被考教一样僵在原地,仍由她打量。
……显而易见。
学派的衰落只是暂时的,她的影响力和历史遗留并非换一个人就能完全替代,她修订的法律也不能直接换回原本的,那只会搞垮这个国家。
这次栽赃污蔑似的突然发难,更多是来自于某方势力的泄愤……杨豫已经懒得想是哪一场变革激怒他们的,她惹怒的实力可太多了。总归他们需要她,不敢杀她,就迟早会把她放出来。
也只有刘桢这个蠢货才会相信她倒台,被骗的轻而易举地转换阵营。
杨豫看着刘桢僵硬身躯下掩盖不住的愤恨,对这个愚笨的学生失去信心,不再解释,而是失望地转过头继续走。
其实在学派的弊端暴露出来时,她就做了好几个预案,将自己的痕迹和不同势力层层挂钩……本来不应该落到这么狼狈的局面的。
是有人意外地站在不属于他的位置,做出违背立场和利益的事情,才导致她计算失误,被困到这里。
审判长对这条路很熟悉,她平日工作时就是在这条路上来回走动,将囚犯送入审讯室,又将死者送入火葬场。因此,即便心中想着事,她也很快视野明亮起来,来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单人沙发上已经有人落座,葱白的手翻动着书页,轻柔地阅读腿上的书籍,显然等候多时。
见她终于进来,他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来,合上书放在左侧,以右手和她行抚胸礼。
“审批长,您来的很快。”
瞧瞧,她还没复职,这位就已经恢复称谓了。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杨豫再次为自己那个愚蠢的学生感到叹惋,伸出还带有伤口的手对他回礼。
“不敢让您久等,这次还得多感谢您呢。”
她脸上的笑容虚伪又温和,是一贯的标准面具,仿佛真心实意道歉一般。丝毫不在乎对面就疑似被惹得气急败坏,将她送进监狱的可疑对象之一。
他们两个学派之间,向来是水火不容,正常退休都恨不得踩对方一脚将某个人拉下政坛的。抬眸看着这名为谢晋远的司典,杨豫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怎么也没想过是他来。
这下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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