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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1看着她分明认出了对方,但还是要恶趣味地恐吓,无语地悄悄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它手中的资料太过笼统,0031自己都不知道任务目标在这,还准备催杨豫去找。
“上辈子他和我说过,不行啊?”
结果杨豫嘴上拒绝,其实早早谋划好了最佳营救时间和方法。0031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耍了,「你不是和他关系不好,不记得他是谁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记得了?”杨豫挑挑眉,交集不多是真的,但和这人好歹也算朋友,她记性还没那么差,“我是不知道那药是他调的。”
「那你还一直拒绝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太模糊了,一会攻略一会接近一会找到的,听着就像个迷恋过家家的自大狂。”见谢晋远垂着头没太大反应,杨豫无趣地把枪收回去,继续和0031聊到,“我怀疑有诈,这还不合理?”
“最关键的是。”她敲敲脑袋,咧嘴一笑,“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
——此处特指那个狂热的宗教恐怖分子。
谢晋远垂头闭目,维持着原有的姿势趴在地上好一会,都没感觉到那颗属于他的子弹穿过头颅,那双精致的眼睛茫然地睁开,眨了眨,看见在废墟上努力搬运,试图找到什么的杨豫。
谢晋远:“……你在做什么。”
“不装哑巴了?看见了还不快帮我一把,重死了。”杨豫将又一块天花板碎片丢到一边摔成粉碎,从下面扒拉出老板的一件衣服后摸索了一通,失望地丢到一边。
谢晋远看着她就这样埋头寻找着,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劝了一句,“你最好快点走,警卫队很快会下来。”
“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我们找到你的东西再走……这个是吗?”
她终于从一块残缺的尸体中翻出一张方片,但她显然不太会用,放在手里随便乱按,看见远处的灯光闪烁不止,杨豫失望地丢到一边,“你们老板身上怎么这么多卡……他自己分得清吗?”
谢晋远走过去,那双漂亮的手掌摊开,轻轻一翻,袖口处就滑落下一张熟悉的方片。
“你在找这个?没有密匙,你用不了的。”
“就是这个!什么时候拿到的?”杨豫伸手就要接过。
这张方片就是记载人造人拥有者信息的操控器,它释放的信息素能改变人造人身上的植物副体信息,让他们更换新的主人……但仅有方片是不够的,谢晋远以前偷过几次,一方面人造人无法使用这个方片,另一方面他们没有密匙。
看着落了空的手,杨豫一愣。
即便这个方片对他来说只是一张废铁片,但当杨豫伸手要拿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绷紧身体,蜷紧手指避开了她。
他手掌一翻,芯片就又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那个买家拿到后拿的,他在这方面不是很有警惕意识,应该是个外地人。”
杨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难怪。拿到了就好,我们走吧。”
“你想带我去哪儿?”谢晋远警惕地退后,一只手悄悄摸向腰侧,随时防备着对方的袭击。
杨豫主动举起双手以示友好,无奈耸了耸肩,“敌意别这么大,我是来邀请你的加入我的队伍的,谢先生。”
“邀请?”
“嗯哼,你们老板藏你藏的还挺严实,要找你可不容易。”杨豫的谎话张口就来,“还好我有点人脉,知道你才是这些东西的创作者……我可是很诚挚的邀请。”
“不去。”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谢晋远拒绝地过□□速,杨豫不免有些挫败,“为什么?”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颈环,似乎刚刚才意识到,他自由了。
他想了很久才给出理由。
“我不进实验室。”
不进实验室?这还不好办!杨豫笑意不变,“你误会了,我是邀请你来加入我的小队的,我们是雇佣兵。”
“雇佣兵?”谢晋远扬起眉毛,意外地问道,“我不擅长战斗,更不擅长野外生存。”
你很快会擅长的。杨豫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哄道,“这些学起来都很快,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优秀的医生。”
“医生……”谢晋远忍不住笑了,他的实验桌上向来只有人死去,哪有救人的时刻,“你们有多少人?”
杨豫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上辈子队伍越扩越大,最早跟着她的几位都在旅途中纷纷离世,此刻一个个数着,自己也不确定哪些是现在的队员。
“额……十个?八个?反正差不多。”
她有些羞臊,这样的队伍是有点少,和上辈子比完全拿不出手。要是他拒绝,她就把他打昏带回去,杨豫这样想着,要是说0031和她的交流改变了她的什么想法,大概也就是从’顺手救一下好友‘变为’必须把这个人拉进队伍‘。
“好。”
“什么?”杨豫有点不敢相信。
谢晋远却表现地很坚定,他退后两步,从废墟的背后扒拉出昏迷的友人。
“好,但不止是我,这些人你全都得带上。”
“什么!”杨豫大叫了一声,对于一个小雇佣兵队长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负担的报复,“你知道这么多人得吃多少……”
她的声音却在谢晋远的目光下越变越小,最终,她看着谢晋远坚决的神色,恍若看到了最初的自己,咬了咬牙,“你带上吧,都带上。”
“但我们今天就得走,你们得收拾地快一点。”
——
随着最后一位新生人造人在空气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吐出营养液,谢晋远掀起眼皮,看向远处懒散倚靠在一杆长枪上的杨豫。
月色撩人,冷淡的光打在她的肌肤上,撑得那蜜色的皮肤都白嫩些许。但只要略一细看,就能发现她身上那股再安宁和煦的画面也压制不住的戾气,和这座冰雪中的城市格格不入。
她双手环胸,垂着头靠在一旁,一下下打着瞌睡,被毫不在意裸露出的双臂从马甲中探出,一道狰狞的伤口始于背心的袖口,顺着外臂的肌肉一路没入小臂的护腕中。
长年在危险边缘行走的人总是会对声音和视线敏感,谢晋远故作隐晦的打量对杨豫来说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她眯着眼睛抬起头,澄亮的天上挂的月亮已近天边,“这么晚了?现在几点。”
“十一点,快天亮了。”
杨豫倒吸一口凉气,“嘶……怎么都这个点,你们收拾完没有?”
“嗯,都准备好了。”略长的前发将他的目光很好地掩盖住,谢晋远为她解惑,“这里夜间要比其他地方长一点。”
“我知道,但第一次见,真稀奇。”杨豫咂咂嘴,将插入雪地中的长枪拔起,背在肩上。
注意到谢晋远打量的实现,她带了些得意地抽出来,解开绑带抖了抖,雪花落下,显露出其下锋利的枪尖。
“帅吧?找人加急打的。”她撇着谢晋远的神色,把枪递过去。
“冷兵器?很少人会用这些了,远距离为什么不选专门的生物枪械?”谢晋远接过来,上手颠了两下,赞叹一句,“好枪。”
和那个狂热宗教变态学的。当初杨豫的队伍物资告急,生物科技统统异变或者死亡而无法动用,还好那时候救下了狂热宗教变态,他们带来了一批不受影响的机械造物,才让队伍得以继续前进。
杨豫撇了下嘴,把这些话吞回肚子,重新把绑带缠绕在抢尖上,“总会有作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买了个关子,心情好上不少,大方地道,“我还定了一些多的,回去你挑挑看。”
“我也有?”谢晋远诧异地看向她,黑眸中神色闪烁不定,心下警惕。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暗暗打量杨豫半天,看见她一直在摆弄那把枪,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这才应道,“我知道了。”
杨豫目光始终落在前方,早就收拾妥善的枪上有一角恰好没被布料盖住,光滑的切割面准确无误地反射出谢晋远纠结的神情。对方一直在看自己,情绪起伏不定,一会紧张,一会舒缓的……哼哼。
内心哼起欢快的小调,杨豫将家伙背负在背上,面上依旧冷漠镇定,高冷地只回复了一句话,“拿着就是了。”
哎,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她单手从前往后撩起头发,用叼在嘴里皮筋利落地扎好头发。
马尾不长,恰好垂在颈部,但她依旧不满意,这个长度行动时会打到脸侧,阻碍视线,还会……
反正不好看。
该剪了,她想着,恰好超过后脑勺的长度才是最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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