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挣钱,攒钱,能多买几亩地,至少在吃食上不愁。
家里仅有的两亩地在交了税后,剩下的小麦不够吃一年的。
一亩旱地能卖出十两银子,这些年慢慢积攒,也只攒出来了几两银子,杜若有些着急。
这才想出来去集市上卖酱,不拘什么方法,能把日子过好就成。
都说士农工商,商人在最下等。
可是村里人并不觉得,他们只知道商人能挣很多钱,开个店铺,一年至少进账十几两银子,多体面。
今天回家的时候,杜若把带来的九罐子酱都卖完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小哥儿小脸上满是笑意,他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赶,来时的忐忑消失不见。
到家后,天色已经昏暗,只路上的圆月照耀了小路,星星闪烁,在天空眨呀眨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推开门,就知道沈宁在等着他,杜若很开心,他小跑着去了堂屋,笑着说:“阿姆,今天带去的酱都卖完了。总共挣了九百文呢。”
沈宁正在堂屋坐着等他的孩子。
他挺担心的,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让杜若一个人去卖酱,而是该和他一起去。
毕竟是一个小哥儿,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和其他商贩起冲突了怎么办?
听到杜若推门进来,他正要质问,怎么这么晚回来,天晚了,路难走。
“若哥儿,你说什么?酱卖完了?那可是九罐子呢。”
杜若看阿姆神色不太好看,有些不理解地问:“对呀,阿姆,卖完了。”
小哥儿说着就把一路上藏的严严实实的包袱拿了出来。
将近九百文铜钱,可重了。
包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杜若解开包袱,哗啦啦的,铜钱碰撞的响声很大。
沈宁很惊讶,他神色缓和,脸上带着笑容,“若哥儿真厉害,把酱都卖出去了。”
他还小声感慨道:“今天集市肯定很热闹吧,毕竟是开春。”
杜若有些害羞了,他手指头来回绕,说实话,并不是他多厉害,小哥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不是顾清越,顾大哥他出的主意,恐怕他在集市上卖一天酱,也卖不出去几罐。
但是他也不敢说,抬头看看自家阿姆,就赶紧低头连声附和道:“是啊,阿姆,今天人多,猫冬的时候总吃些萝卜白菜,嘴里没有味道,这次先让人尝尝酱,他们觉得好吃了,就有人狠狠心,买下一罐子,一家人一起吃。”
沈宁觉得很正常,他立马振奋起精神,说:“那好,若哥儿,咱们再加把劲,辛苦辛苦,多做点酱出来。”
家里有几个大缸,是为了做咸菜和酱专门买的,花费了几百文铜钱,沈宁可心疼了,这会儿见到回头钱了,他也放心了。
杜若不知道下次能不能也卖出这么多罐子酱,可是他不想让阿姆失望,并且对自家的酱有信心,今天卖饼的人大多数都要夹酱,吃着有味道,好多人赞不绝口。
觉得辣椒酱实在,又辣又爽。
黄豆酱够味,分量也足。
肉酱咸香可口,舍得用油和盐,反正比自家家里的清水煮肉好多了。
恨不得吃完一口,再来一口。
可是一勺子肉酱也就那么多,薄薄的摊在饼子上,肉粒可口,酱料充足。
超级好吃,超级美味。
有人尝过肉酱,当场就买了一罐子,说要种地的时候当午饭,就饼子就馒头,都超级下饭,还是荤腥,补身子。
想到这里,小哥儿眼里亮亮的,也更加感激起顾清越了,酒香还怕巷子深,打出了名气,不怕没有客人来。
沈宁倒是注意到了自家小哥儿的眼神,但是也没多问,只是去灶房把在锅里温着的菜和粥给拿出来。
让杜若快吃,今天肯定累着了。
——
集市之后,顾清越愈发努力了,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先誊抄一张手稿,然后再去吃饭。
吃完后就继续呆在屋子里,写小说,现如今越发熟练,每小时可以写六百字,一分钟能写十个字。
要不是还需要磨墨,外加换纸张,或许一小时能写更多字。
不过顾清越还要斟酌着用词,不能写的太白话,现在的小说虽然不是让人看不懂的文言文,变得俗气些,可是也不是大白话。
所以就算脑速飞快,手速也是跟不上的。
就这样上午写小说,下午誊抄,慢慢的几天过去了。
顾清越这天终于写把三千字的手稿给誊抄完了。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把毛笔放下,活动活动手腕,把最后几张纸给放到桌子的一遍给晾着,等墨干。
顾清越决定今天下午就去镇上一趟,不仅是要补些纸张,还要再买根毛笔,买点墨条。
家里的毛笔已经被他快要写秃了,来回换了两根,实在是不好用。
墨条也是消耗品,买点屯着,有安全感。
这次去镇上比补笔墨纸更重要的事情,是去把手稿送去给掌柜看,初稿要是能过,顾清越才有更多信心去写下面的内容。
等晾干后,要把手稿给整理一下,将近十张纸,不多,摸着薄薄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清越就和家人说了,要去镇上。
李松云问:“是要办什么事吗?需不需要钱。阿姆这里还有一些。”
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了,更别说还欠着几两银子的债务。
现在没人催他们还,还是因为他儿子是秀才郎,村里人觉得秀才郎前途无量,现在投资了,日后还能沾上点光。
可是李松云也知道别人不要帐,自己这个借钱的不能不上心,前两天地里的活计忙完了,顾云水就去镇上找短工了。
日结,每天往少了说能挣二十文,多了能挣三十文,都是体力活,很辛苦。
李松云也在绣荷包,准备卖了补贴家用,他的绣技很好,也教给了自家小哥儿,晚哥儿,他们两个都很有天赋。
正是知道家里的情况,每个人都在忙碌,顾清越才更努力。
一家人都在奋斗着。
他怎么能落下。
顾清越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是要跟阿姆要钱花,奈何小说还没写好,没能挣下一分钱,可是笔墨又消耗着。
他挠挠头,也不吃饭了,小声说:“阿姆,我还需要一些钱,纸张和笔墨不够了。”
李松云见他这样子,哈哈笑了,“跟阿姆客气什么呢,你写小说,我们都是支持你的,这点消耗算的了什么?”
说着就饭也不吃了,去房里拿出了荷包来,给了他一小块银子,还有几十枚铜钱。
顾清越也不忸怩了,大声说:“谢谢阿姆。”
又保证道:“等挣了钱,给家里盖大大的砖瓦房子,在咱们村里独一份,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李松云欣慰地笑着:“你有这份心就成了。”
顾云水看了自家夫郎一眼,李松云朝他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顾云水昨天晚上还听夫郎在数钱,知道家里就剩那一点钱了,现下全给了出去,算了,儿子要用,做父母的还是要努力提供,大不了多干几天短工。
倒是顾清晚,他在饭后找顾清越,托他去拿刚绣好的帕子问问价钱。
晚哥儿很大方,“哥,你写小说挣钱太慢了,还是我绣帕子来钱快,若是帕子成功卖了出去,不用给我了,就给家里买点肉回来吧,给大家补补身体。”
顾清越笑了:“行,还嘲笑我呢,不过晚哥儿可真大方,挣的第一笔钱要给家里花,我一定挑块好肉回来。”
这次去镇上,顾清越熟门熟路,坐了牛车晃悠悠,把屁股坐的晃成八瓣,最后龇牙咧嘴的下来,找到了弘文书屋。
老掌柜这次没在拨弄算盘了,他清点书册呢。
顾清越走上前有礼的作辑,才问道:“小生近来写出了一本小说,希望掌柜的能拨冗一观。”
老掌柜还记得这书生呢,他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看书很快,后来在店里的学子说,他正是今年考上秀才的学子,好像走的时候的确说正在构思一本小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这才几天呀。
他态度很好,说:“秀才郎,您客气了。老夫这就翻阅,需要您稍等片刻。”
顾清越点头,态度自然,把手稿送上去,镇定的走到一边坐着。
老掌柜去了柜台那里,手里的手稿大概十来页,用书皮包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完本,都是看书先看字,字好了,那第一印象就上来了。
顾清越写的是很端正的小楷,像印刷体,不晓得是练习了多久才练出来的。
可是也有着笔锋,观一页字,有种沉静的感觉。
仿佛心也沉静下来。
渐渐的沉浸在书稿中,老掌柜头也不抬。
开头是一个名叫钟玉娘的女子,她在京城素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也很好,是一品大员的女儿。
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样貌,可是长相清丽,气质出众,在一众世家小姐中算的上是出挑的。
许多世家夫人就相中她这样的姑娘,家世好,性格温婉,人也有才。
配自家儿子再好不过了。
直到一场由长公主举办的牡丹宴会,钟玉娘遇到了一个世家公子,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他对在艳丽牡丹花中潇洒自在,侃侃而谈的男子一见倾心。
也幸好,刘家二郎也喜欢玉娘,他对玉娘有印象,在宴会中,钟玉娘画的一幅天姿国色的牡丹,非常写意,用的颜色非常大胆,成品拔得头筹。
这牡丹宴会本就是给年轻的小姐和公子相亲而来的。
两人两情相悦,可奈何一品大员的钟家和这礼部侍郎的刘家乃是死对头的家族,两家人从上一辈就开始比,曾经争取过同一个职位,奈何钟家败了。
恩怨也就留下。
两家早就不相往来,能互坑的就互坑,朝堂上吵得厉害,在皇上面前也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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