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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晗引听到这里,不禁哼笑了一声,冷冷问道:“本王可是听说赵富贵曾有一结发妻子,名为谭雅芝。怎的?赵管家可是忘记了这位夫人?”
赵管家闻言,急忙跪下认错:“没有、没有,老奴不敢。老奴年老了,记性不好,还以为已经跟王爷讲过这位夫人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些说?”元晗引没相信赵管家的这套说辞。
这赵管家虽说已经五十好几了。但是既然他能坐稳赵府管家一职,明显此人实则精明得很。怎么可能连有没有讲过赵富贵的原配夫人都忘记了,实在是荒唐可笑至极。
他分明是故意漏过了谭雅芝,想必这位夫人的离世或许也并不简单。
赵管家这才将谭雅芝的事情一一道来:“先夫人是老爷三十岁的时候过门的,她是城北香源米铺老板的女儿。米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以及先夫人的哥哥,都在六年前的火灾里丧生了。先夫人也是因此郁郁寡欢,卧病在塌,一年多后,因病离世了。老爷甚为伤痛,厚葬之,还在城郊的芦花寺里为先夫人供奉了一百零七盏花灯。
“老爷对先夫人的款款深情,老奴都看在眼里。每每提起先夫人,老爷都是悲恸欲绝。为了避免老爷伤心过度伤了身子,老奴也是几乎不在他面前提起先夫人了。也是因此,才一时间忘记了将先夫人的事情告知王爷。”
江欲雪自然是不相信赵管家嘴里的这番话,她虽说这四年都没有出过门,但是对于赵富贵此人的生活作风还是听过不少风言风语,也算是了解一二。若非这人好色之名人尽皆知,她也不至于逃婚离家。
她嘴角挤出个假笑,道:“既如此,麻烦赵管家去将慕雪请来吧。”
待赵管家走后,江欲雪侧过头,像是在抱怨:“这赵文思还真是满嘴胡言乱语。”
“他的话真假参半,需得等会再问问那两个衙役。”元晗引也赞同道,对于赵文思口中对于赵富贵的妻妾之事的叙述,他几乎全然不信。
江欲雪继续说道:“谭夫人的家人丧生的那场火灾,似乎也有蹊跷。虽说大米大量堆积在一起确实容易着火,但是谭夫人家里人做了这么多年大米生意,怎会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谭夫人就此伤心过度离了世,也是显得怪异。倒像是谁人为了灭口而故意为之。”
元晗引勾了勾嘴角,说道:“不错,这赵富贵怕是心里有鬼。序秋可知一般的富贵人家会供奉多少盏花灯?”
江欲雪沉思片刻,试图唤醒对于寺庙的记忆,她犹疑着说:“一般人家供奉花灯,似乎也多是七盏或七的倍数盏……若我没记错,富贵人家似乎都会供奉一百零八盏花灯,取圆满之意。如是说来,一百零七盏花灯,分明是少了一盏。”
“不错,赵富贵这种生意人,都很信神佛,对于礼拜供奉之事,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平常人都是供奉四十九或一百零八盏花灯,寺庙的住持见了个少见的数字,也应当提醒过赵富贵。可见,是赵富贵坚持只供奉一百零七盏花灯的。”
元晗引微微皱着眉,继续说道:“这么看来,这赵富贵似乎是希望谭夫人不得圆满的。”
听到这里,江欲雪也是愁眉不展:“那我们还得去查查谭夫人病故一事了?没想到这赵富贵,原是个黑心肠的人。我还以为他不过是贪财好色而已。”
片刻,她又说道:“还有赵富贵的那些妾室。若是信了赵文思之言,那这赵富贵倒没有外界传闻地那般宠爱这十几房妾室。他也四十有一了,却连个孩子也不曾有。不知是他当真不喜女色,还是身有隐疾呢。我反正是觉着坊间的传闻是空穴来风,这赵富贵当真是身有隐疾。”
元晗引提出疑问:“若我们冒然前去,这些妾室可会如实道来?”
江欲雪摇摇头,说:“我不能确定。但这些妾室受过赵富贵的恩惠,肯定也不想和命案扯上关系,怕是不会轻易开口。不若以后找到些线索再去。”
正在谈话间,赵管家带着慕雪进了屋。
慕雪脸色灰白,眼神呆滞,魂不守舍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受了什么打击。
江欲雪将心底的疑惑藏好,状若无事地开口:“慕雪,你是哪年进赵府的?可还记得?”
慕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奴婢是景阳八年进的府。”
没想到慕雪竟然是谭雅芝病故之后才入了赵府,江欲雪一时间有些吃惊,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赵富贵之前的贴身丫鬟去了何处?”
慕雪颦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奴婢也是听其他丫鬟说的,先前那丫鬟似乎是手脚不干净,被老爷给抓了个现行。念在那丫鬟在府中好些年了,没有押到官府去。老爷心善,还给了她一笔遣散费,将她赶出了府。对外只说她家中有父母要照顾,自愿请了辞。”
江欲雪追问道:“那你可知那丫鬟姓甚名甚,家住何处?”
慕雪摇摇头,说:“奴婢只依稀记得其他人都喊她‘金珠’,应当也是渝州本地人。其余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这条线索似乎到了此处便断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江欲雪先让慕雪退下了。她在脑中将目前已经得知的信息一条一条地梳理了一遍。
春花发现的后院西墙角落里的点点血迹,赵富贵睡前特意吩咐慕雪第二日辰时再出门,侍卫在丑时三刻听见的男人咳嗽声,赵富贵在前一日突然变了口味开始吃辣,赵富贵原配谭雅芝一家的离奇变故,赵富贵似乎并不似传闻那样宠爱妾室,还有那个百川书院的文先生……
种种一切,看似不甚相关,似乎仍是缺了一条线索,将这些疑点串联起来。
元晗引出言打断了江欲雪的思考,说道:“我们要不现在回一趟县衙看看?”
江欲雪点点头,和元晗引一同走出了赵府。
天色已经昏沉了些,夕阳渐落,晚霞映得渝州城几乎全然笼罩在橙红之中。遥遥地也能见着小山坡上的树林里群鸟归来,人群也随着雀鸟归巢,回了家,准备晚膳。
江欲雪的肚子正是这时小声地叫了叫。
元晗引忍不住笑了声,看见江欲雪作势凶狠的表情,努力藏好笑意,开口道:“不若我们先去找个馆子用餐吧?我似乎也饿了。”
“哪来的‘也’?”江欲雪嘴硬道,“你饿了便直说,我又不会嘲笑你。”
“嗯嗯,好,是我饿了。”元晗引敷衍道,“回驿站吗?”
江欲雪摇摇头,目光坚定:“不了,驿站和县衙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并不顺路。我们还是先去县衙吧。找曹知府把验尸的结果了解清楚再回去歇息。”
元晗引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道:“序秋真是废寝忘食,我等实在佩服不已。”
江欲雪的嘴角抽了抽,不遑多让:“还不都是跟着殿下学的。小女子不过照葫芦画瓢,也学蜀王宵衣旰食的作风罢了。”
这话便是十足的嘲讽了。
元晗引哪里可有日夜勤于政务,这些日子都在赶路,也能够得上是游山玩水,除了在夔州顺手帮了一把陈曦文外,他可谓是实打实的逍遥王爷了。
似乎也逐渐熟悉了和江欲雪互相嘲讽,元晗引又似反击,又如示弱,说道:“序秋言重了。小王也是自小受玩伴影响,耳濡目染之下,自是跟着她焚膏继晷、手不释卷了。”
元晗引口中的“玩伴”自然是特指江欲雪了。她在京洛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勤学刻苦,常常起早贪黑,被先生夫子当做典范,在上书房和西书房都是人尽皆知的。
江欲雪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再这么说下去,我们今日怕是也别想吃饭休息了。真是的,不知你怎的愈发多嘴多舌了。还请殿下多踏实做事,勿要多言呢。”
正巧眼前出现了一家面摊,江欲雪干脆拉着元晗引走了过去,说着:“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刚巧碰上了面摊,今日便带你来尝尝渝州小面吧。”
也未等元晗引回答,江欲雪立即对那店家说:“两碗二两小面,都加个煎蛋吧。多少钱?”
店家乐呵呵地说:“一碗面十文,煎蛋五文,一共是三十文。”
江欲雪走到板凳前悠闲地坐下,元晗引则认命地掏出钱袋付了钱。
很快,店家便做好了两碗小面,盛了两小碗高汤,一起端来桌子上。
土碗中是滚烫香辣的红汤,细滑的面条满满地盛了一碗,表面覆着些豌豆和酱料,还有一个煎得刚刚好的荷包蛋,周围是煮得软烂的青菜叶,鲜香可口,香气四溢,色泽诱人,看上去便令人胃口大增。
元晗引不禁赞叹道:“渝州小面果真名不虚传,看来京洛城中的那些挂着渝州小面牌子的店铺都是做了假,竟完全赶不上渝州城里的一方小摊。”
江欲雪对这番话很是受用,忻忻得意,语气骄傲,道:“那可不,所以我才吃不惯京洛的面条呢。”
吃过小面,二人俱是神色满足,聊着闲天,一路往城北的县衙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之前刚好吃了重庆小面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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