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好,按照老板的指示找到张闵军家,陆行舟敲门。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老人没注意,房门一直紧闭。
陆行舟等了一会,重新敲门。
大概三五分钟,老人终于将房门打开,他手里拿着调色盘,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颜料,想来刚刚应该是在画画。
陆行舟亮出证件,声音轻柔的向老人问好
“您好,我们是京江市刑侦支队的,我叫陆行舟,请问是张闵军张老先生吧?”
他压低语气,放低姿态。
张闵军点点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扎着道士一样的发型。
“是我,进来吧。”
老人看着非常慈祥,周身始终萦绕着一股艺术气息。
江昱进入房间,屋内的装修非常简单,一进屋就是画室,老人的作品非常精细的装裱在画框内,挂满了整个房间。
陆行舟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就见老爷子撂下画具,主动问陆行舟:“是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给你们惹什么麻烦了?”
“这倒没有。”
陆行舟眉头微皱,老人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身前还没画完的作品:“那就是小岚吧……”
“你们说吧,我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张闵军很是惆怅。
“那我就直说了老爷子,裴岚死了。”陆行舟见惯了生离死别,有些意外老人的冷静。
“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就连我的亲生儿子都不如他,可不可笑?”
老人看着自己满屋子的作品,开始感慨:“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去一家孤儿院做义工,带着一帮小朋友画画,小孩子们总是天马行空,却唯独裴岚不同,他用着黑色颜料,涂满了整个画布,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他自己过去。”
“那么大一点的孩子,对未来没有任何幻想,很可怕吧?”张闵军叹了口气。
“那您为什么还要领养他?”陆行舟好奇。
张闵军摊手:“后来我让他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花些感兴趣的东西,他看着落在花上的蝴蝶,几乎非常完美的画了出来,那时候他才六岁,没人教过他,他是第一次画,他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江昱反复看着屋内的每一幅作品,并没有太过在意两人的对话,他看着一边画架上一副还未来得及装裱的作品,抬手摸了一下边角。
张闵军的配色比较艳丽,和裴岚是两个极端,绘画技法也完全不同。
与其说张闵军是裴岚的老师,不如说他捡到了一个完全的天赋型选手。
“那您为什么说,您心里早有准备了呢?”陆行舟见老人没有继续说,才开口去问。
老人难受的笑笑:“之前就撞见过他自残,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手臂上划得一道一道的,血流的……”
张闵军声音颤抖,到后面几乎发不出声。
“您节哀。”陆行舟不好再多问。
江昱蹲下,张闵军作画有个习惯,他喜欢在画布的右下角用刮刀刻下创作时间,上面写着:2023.10.28-11.2。
看画幅,张闵军想要完成这幅作品,外加老人的身体状态,确实需要一周左右。
江昱没有多想,起身回到陆行舟身后,陆行舟没有告诉张闵军裴岚的具体死因,张闵军也没有主动去问。
“后续有什么事情,我会您儿子与您联系。”
陆行舟没再客套:“那我们就先走了,老爷子多保重。”
临近四点,京江市刑侦支队,秦睿亲自拜会了张闵浚所说的那个“想杀了每个被资本捧起来的画师”的发布者,没想到这一去,人不仅见到了,还帮扫黄组搞来点业绩。
男人低着头,衣衫异常凌乱。
他双手被拷,却仍旧没心没肺的四处张望。
见秦睿坐到他的面前,男人呸了一声:“不是,现在你们刑侦的都下来扫黄了?”
记录员瞪了男人一眼:“请放尊重!”
秦睿摆手,示意记录员不用在意,他打开文件夹,按照惯例询问身份信息。
“姓名?”
“周舒锐,男,二十九,不是我说警察叔叔,咱有什么事吗?我就嫖个娼,您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周舒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秦睿把在酒店发现的药物拿出来丢在桌面上,那是一整板的胶囊,胶囊背面的锡纸包装没有任何字样,显然是三无药品。
“这是什么?”秦睿问。
“还能是什么?这就一春丨药,连毒品都算不上,哎我去,不会卖这药的人往里掺啥了吧?”周舒锐突然紧绷起来:“哎哎哎,那个事先说好,这我在淘宝买的,这是那女的吃的,我可没吸|毒!”
秦睿一笑:“还挺能演的,说说吧,一号凌晨你在哪里?”
“不是?这又跟一号凌晨有什么关系,我的天啊,不是警察叔叔啊,咱俩年龄也没差多少,男人有点欲望不很正常吗?是,我是一号那天也去开房了,她是成年人,我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别可着我一个人薅啊!”
他们队的审讯室自打升级过后,大部分的物品都换成了黑色,包括墙壁。
录制设备闪着红灯,唯独桌子上的白炽灯照亮着嫌疑人的脸,那种压抑的,被人审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心理防线弱的人很快就会受不住松口。
“你知道裴岚吗?”秦睿问。
“裴岚?知道啊,咋了?不是警察叔叔,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周舒锐有点崩溃,秦睿有点捏不准的摸了摸下巴,看这小子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法医室那边在对胶囊进行分析,老杜也在审一块被带来的小姑娘,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之前,你曾扬言要杀死每个被资本捧起来的画师,裴岚死了你知不知道?”
秦睿语气冰冷,周舒锐恍然,先是震惊,随即是一阵惶恐。
“我去……不是,警察叔叔你真的误会了,我哪敢杀人啊!我那就是口嗨,口嗨您知道吧!”
周舒锐紧张的直冒冷汗,秦睿没说话,他离开审讯室,老杜也从隔壁审讯室出来。
“一号凌晨这姑娘一直和周舒锐在一块,应该真的不是周舒锐。”
杜志刚给那小姑娘吓得嗷嗷哭,一口一个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出来卖了,颇有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架势。
“我也问不出东西,也不知道老陆那边怎么样了。”秦睿一边说一边往行政办公室走。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杜志刚端着搪瓷茶杯,指着门外。
陆行舟走在最前,江昱和记录员跟在后侧。
江昱回到工位,陆行舟和秦风对接消息。
“你们这边审的怎么样,有线索吗?”陆行舟有点头疼。
“别提了,什么也问不到。”秦睿一样头疼:“白秋那边也一点线索没有吗?”
“江昱说不是他。”贺舟倒是没有完全排除白秋,可是目前能用的线索太少,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陆行舟把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全部粘在线索墙上。
要知道,凶手的首要目的是利益,他这么做创造出的利益受益者是谁,白秋和张闵浚都有提到死者在十五号即将举办的画展,既然涉及利益,那画展是否也有关联?
“查一下,裴岚十五号画展的承办方,再查查这期间,裴岚的画展是否受到过一些外界阻力。”
林煜烔休了一上午的白班,今天提前回到局里就为了能帮着干点什么,这可是他加入三队以来出现的最摸不着头脑的案子,他真的很想知道背后的凶手究竟是谁。
“得嘞陆队!啊对,还有个事差点忘了告诉你,昨天那个匿名的海外电话今天又打给死者了,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并且接通了电话,我就假装是裴岚的助理,来电话的人是个小姑娘,他是想买死者的画,表示她非常欣赏死者,想和死者交往,她并不知道死者已经……”
林煜烔为之感到惋惜,陆行舟被他沮丧的样子逗笑:“既然这么感动,那就快点动用你的人脉,好好扒一扒这个裴岚,我就不信凶手能一点线索不留。”
“臣接旨。”林煜烔故意做出大臣接旨的样子,老杜坐在工位看着哈哈大笑。
江昱没什么事,也拿出手机,林溯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从中午到现在,隔一会就给他发一条。
【午饭吃的什么?】
【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怎么不回消息?又有任务出去?】
【算了算了,注意安全。】
【晚饭吃了么?】
【在不回消息我给老赵打电话了!】
结尾还附上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江昱有些无奈。
他点开对话框,敲了几个字。
【健在,别打。】
为了不那么生硬,他也附上一个猫猫比心的表情包。
几乎同时,林溯回应:
【好,晚上我接你。】
江昱放下手机,就见林煜烔一个原地起飞,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指着电脑屏幕,发出尖锐的爆鸣。
“我靠!陆队!陆队!”
“怎么了?”陆行舟走到林煜烔身边。
只见屏幕上一张图片被全屏展开,大片蓝色颜料将一人包裹,最终蔓延至一旁的画作。
配文是:知名青年画师以身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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