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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目前记者先生织田作之助处于昏迷状态,让我们把视角切到难得齐聚一堂的病院众人身上,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镶嵌有大块的彩绘玻璃窗,花纹与常见的宗教画不同,是一些玄妙而又繁复的图案,它们组成了似花一样的美丽图形。房间没有一盏灯,只有从窗外透过来的刺目白光,这光被缤纷的色彩柔和了,室内的亮度才变得不会刺痛人眼。整个房间找不到一扇门,这里似乎是一间密室,可这样看似无法进出的房间却是医院举行会议的场所。
房间里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哥特式的白色圆桌,桌边稀稀拉拉放着数架同样风格、颜色的座椅,它们看似纯白无瑕,但其上都雕刻着精巧细致的纹路,极富美感。除此以外,房间中再无他物。整个空间看起来肃穆又威严。
被织田作之助寄予逃脱希望的医院院长正坐在圆桌的上位,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真的没想到,织田作之助这个外来者才来了两天就被放倒了。平时自己人打打闹闹再过火他也不会在意——反正大家都不会死。可织田作之助就是个普通人啊,要不是太宰以防万一让织田作之助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这次可是真的要死亡了。现在趁人还在昏迷他得赶快调查清楚并解决这件事,真是家门不幸,丢人到外面去了。
院长捂住额头无声叹气,忽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那里出现了一只白猫,正在向他撒娇。院长对这突然出现的猫并不感到惊奇,他相当熟练地开始撸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并没有真的落在猫身上——那只猫不过是虚影罢了,但猫仍然露出了仿佛真的被人类伺候到了的舒服表情。没一会,一个宛如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金发女孩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说:“讨厌!除了我谁都能得到晶子的喜欢,都怪林太郎!”
“不,对晶子酱做出那些事的也不是我,是她所在的世界的我吧。怎么这也要怪我……啊疼疼疼,爱丽丝酱别生气……”看上去十分落魄的中年男人森鸥外低声下气地讨好着金发女孩,即便被踢了一脚——他们是真的在一起,金发女孩爱丽丝也是真的踢到了男人——男人也不生气,而是依旧好声好气地哄着他,然后迅速对她滑跪。
院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对这场面不置可否。等森鸥外扭头去看他时,院长又变回了和平时一样的和善表情,森鸥外悻悻回头,只当自己听错了。院长看了会他们打闹后开口询问织田作之助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啊,目前只能确定精神受到创伤吗,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啊。”院长思索着,记者先生的精神在他的异能的锻炼下足够坚韧,死亡并不能将他击垮。但医院里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也不少,一会就仔细观察聚集起来的人们,判断嫌疑人究竟是谁吧。
“会议结束后你们出一份医疗报告给我,也给档案室准备一份。”思考并不影响院长做出另一个决定,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人们全部到齐,然后观察他们,做出判断即可。
“咦,怎么突然要开会?好久都没开会了。”最先出现的是有着歪斜刘海的白发少年。在他之后,身着黑衣的少年芥川龙之介没一会也出现了,像是闻着味道的猫一样迅速。看到白发少年·中岛敦后,眼神凶恶、平日里基本不怎么和人主动交流的芥川龙之介少见的主动开了口。
“中岛、果然只有院长才能让你从无用的游荡中抽身啊。”
“哎?我这次可是自己回来的,要不是先前发生的事情,我这会早就回来了,现在又要重新跑一趟了。”
“呵,对于事务不能考虑所有的可能性,在下又见识到了会发生的后果了。”
“芥川,你这家伙真的会一本正经地惹人生气啊……我不是在夸你!正好,见面之后让我见识见识你有什么长进。”
“太宰先生曾说,在下只会一昧使用武力。但依在下来看,太宰先生是漏了你这蛮勇的虎啊。”
没说几句,两人就吵起来了。但一转头,出现的另一个人让白发少年暂停了争吵,他奇怪地问道:“太宰先生这次居然这么早就来了?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是织田先生出事了。”芥川龙之介恭敬地向太宰治问好,没得到回应的他攥紧了拳头,干巴巴地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这时的他看起来就像被雨打湿的猫一样。
一向踩点的太宰治这次少见的非常早就到场了,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在他之后,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随即也出现了,太宰治看到他后扭头向一边,明显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西装青年看起来对这个举动并不在意,但他的脸色比太宰治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人身边的气场都让人想要绕路走。
白发少年见状打了个激灵,也不管芥川龙之介有多不情愿,兀自坐在他旁边,低声问道:“这两位怎么都是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还有,镜花不是来的也很早吗,怎么没有看到她?”
“中岛,注意你的态度!”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并不适应,他压低了声音吼道:“……在下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说,镜花、她和食堂组的所有人,这次都是出事的一方。”
中岛敦禁不住惊讶地啊了一声,急急地向芥川龙之介仔细询问了起来。
一团有人高的、巨大的三花猫团翻滚着皮毛出现了,那皮毛的花纹此时在不断变换,已经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从那根根炸起的毛发中睁开的猫眼瞳孔放大,看到周围熟悉的人影后它那持续不断的低吼声变得更小了,院长冲它招了招手,三花猫快速挤到了院长最近的座位,它似乎安心了些,声音变得委屈巴巴的,皮毛也趋于平静,它看起来终于变得放松了些。
被猫牢牢锁在其中的人发觉困住他的力量变小了后开始挣扎起来,先是一个人头从猫毛里艰难地探了出来,再是手臂,然后他就动不了了——变成流动的猫毯的三花猫发现他想出去,嘶吼着发出了不是猫叫的尖嚎,把人裹得更紧了,它的应激状态被这似乎想要逃离它的动作又刺激出来了。
像是猫里长了个人一样的大约二十左右的,灰发黑眼的病弱青年柯南·道尔其实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来参加了会议,然后又被突然闯进来的猫吞了下去,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三花猫顺毛:“没事的,我很安全,别担心……唔咳……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三花猫有些无措地放松了些,但还是没有从柯南·道尔身上离开。柯南·道尔也不介意,他舒了口气,开始向周围人打听发生了什么——这期间猫一直包着他,但这个披着活猫大氅的人面不改色,看起来习以为常了。
“哦,敦也来了啊!这次有从别的世界带回来什么好玩的吗?”刚入场的果戈里看到中岛敦就眼前一亮,他跑到中岛敦旁边笑嘻嘻地问道。
“啊,是果戈里啊。还真的有,但是要等我回去你们才能知道是什么了……芥川你也有份,你又说不需要!你是除了维持生理机能之外所有东西都不需要的苦行僧吗?”
芥川龙之介非常正经地反驳中岛敦:“在下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而且现在不吃饭也能存活……”
中岛敦面对芥川龙之介只有无奈和更无奈:“你以前就不怎么吃东西,现在只是理由更充分了吧。再说了,这是心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会扔别人送你的礼物。”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在下的私事!”芥川龙之介的气势顿时就矮了一头,他面对众人调侃的目光耳朵悄悄变红了。然后(恼羞成怒地)更大声地和中岛敦吵了起来,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果戈里笑得从座椅上滑了下去。
“算了,我给大家都带了当地特产……你们这是什么不放心的眼神,这次的手信不是什么奇怪东西!上次的蚂蚁是意外!而且不都被消灭了吗!”心累的中岛敦强行转移了话题,他控诉地看着对他的话露出怀疑目光的人,其他人对这孩子的眼光纷纷报以怀疑态度——上次的蚂蚁为了繁殖什么都吃,人也在食谱上!偏偏医院里能让他们吃的还多的很,结果他们吃完后繁衍的是又快又多,医院差点成了蚂蚁窝了!还好及时消灭了,但大家对中岛敦的眼光也有了怀疑。
“我记得独眼猫也是敦带回来的,前几天它不是还搞了个大事被关起来了吗,他还想把人也砍成两半呢,院长已经把他关起来了让他反省去了。敦,你还要我数数你带回来的有几个不出点什么事吗?”看似乖巧的爱丽丝在这时开口补了一刀,她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中岛敦。
“……这是意外!独眼猫他就是那个性格啊!我当时也没看出来啊!”中岛敦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然后他眼睛一亮拿出一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植物来:“看!这个曼德拉草只要不拔出来就很安全!为了拿到它我的尾巴都烧焦了些毛呢。”
一直在动笔写东西的与谢野晶子抬起了头,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盆植物,看起来好奇极了。但还没等她开口,一道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敦的毛发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这有全套护理用品!敦,让我来帮你护理毛发吧,我的手法你绝对可以放心,不会弄痛你的。”一身白色的涩泽龙彦的眼睛完全粘在了中岛敦身上,他看了看中岛敦身边座位都有人后,只能无奈地坐在了中岛敦正对面——这个位置还能全面观察到敦的一举一动,不坐他身边也不亏了。
中岛敦伸出来的尾巴完全僵住了,过了片刻他顶着涩泽龙彦遗憾的眼神将尾巴收了回去,以一种格外端庄的姿态坐回了座位。但涩泽龙彦的眼睛更亮了:他的光辉不论是什么姿态都是这样迷人!
读懂了这眼神含义的中岛敦真希望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捂住了脸:眼不见心不烦。这个活力满满的少年人此时难得的安静起来。
在一旁看戏的果戈里见到没乐子看了顿觉无聊,他一溜烟跑到涩泽龙彦旁边悄声说些什么,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开来——主要还是果戈里在说。
藤丸立香带着肩上站着的奇怪的小动物也来了,她和在场的人都打过招呼后也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补充着自己知道的信息,柯南·道尔艰难地把头转向这边,他也要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怪不得谷崎他们不在啊,没想到食堂组居然全军覆没了,好惨哦。”藤丸立香一脸怜悯,然后她拿出手机,嘴里嘟囔着什么卡池更新了之类听不懂的话。
“啊,他们都中招了,所以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一次让这么多人同时倒下的,知不知道这对医生造成了很大困扰啊。”医院唯二的医生之一的与谢野晶子握笔的手攥紧了,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保不齐要给那个人带来医生の关爱。周围人看到与谢野晶子的脸色纷纷在心里给犯人画起了十字: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手段温柔(粗暴)的晶子。
“噗嗤……咳,我没笑,我很严肃,这真是太悲伤了。噗……”在一边的果戈里不客气地大笑出声,他看上去对同伴的遭遇没有一点关心的样子。
“别笑了,又没人做饭了,而且甜点也没了!还是想想吃什么吧。我可不想吃便利店和黑暗料理。”没有甜点吃的爱丽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变灰暗了,其他人的厨艺……嗯,还是放过她吧。
“还能吃席啊,安啦安啦。等吃完了席他们不就都回来了,赶快吃完就是了。”中岛敦凑了过来安慰爱丽丝道。
“又是那几样东西,还没多少,我都吃腻了……”爱丽丝看起来更不满了,中岛敦这个满世界乱跑的人能吃到的美食多了去了,他当然不会在意了。
“酒多的是啊,你可以多喝点,啊不对,你还是孩子呢……嗯,别人喝的话中也应该不会阻拦吧,他的酒品真要喝完……啧(冷颤),还好有太宰呢。”藤丸立香想了想,实在不行就让敦当外卖员好了,不同世界的美食也很多嘛,而且食堂组回来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就能回归日常了。
不知道什么到来的中原中也单手捂脸,就算他再爱酒,也不想喝有几桶那么多的酒,但是为了被他视为兄弟……还是妹妹的克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不喝它就只能保持这个状态,可自己的酒量注定只能让别人帮忙才能喝完。可酒量最好的人居然是那条青花鱼,其他人的酒量……真是想想就让人绝望。
一只小浣熊跳到桌子上拍了拍浑身绝望的中原中也,他的神智似乎被唤回了些,眼睛也从混沌的状态变回正常了。他感激地摸了摸小浣熊,小浣熊高兴地贴住了他。
最后出现的,是踩着点到场的穿着厚实、瘦弱的俄罗斯男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他随便找了个空座位歪了进去。他没有理会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果戈里,也不去探听聚集在一起的人说了什么,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满脸写着不情不愿地被抓住的鸽子,但只能按照别人说得那样做。在他进场时突然出现的门,在他踏进房间后没一会就像是掉色一样缓缓消失了。
院长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他轻咳了一声:“好了,安静,现在会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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