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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知晓？关于我的记忆和由来你知道了多少？你还真是熟悉重台，我演的这么像你竟然还能认出来。”
听闻费尔的话，甘遂有些嗤之以鼻。
费尔有些惊讶甘遂竟是连他的由来都知道，他在《秘术之书》之中留下记忆，为的就是自己在转世之后，能够依托对《秘术之书》的联系，找到该书，并恢复记忆。
以蕴藏着神明之力的皮肤制成的《秘术之书》，即便费尔转世，也会吸引着费尔去找到它。让其以各种方式与渠道接触到《秘术之书》，从而拿回身为邪神时的记忆。
费尔被一众正神所排斥，不承认其神格，降责于信奉邪神的全数民众、恶魔与邪物，逼迫费尔自毁。
费尔自然不会任由这些虚伪的正神摆布，若是他有一日会自毁，那也是他认定这世间了无生趣。
正神见不惯邪神的信众如此信奉歪门邪道，降临各类灾祸。
既然扭转不了那些信众的信仰，那么只有消灭掉了。
只要邪神没有了信众，没有了信仰之力，邪神又如何被托举到“神”的这个位置？
一个怪谈而已，怎么配被称作神。
费尔亲眼见过自己的信徒如何被那些可笑的神罚灾祸所夺去性命，比起甘遂在《秘术之书》的残存记忆中所看到的要更为刺目。
不论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直到生命的尽头，那些信奉费尔的信徒始终坚信着自己信奉的神明。
他们在自己心跳停止之前都坚信着邪神与他们同在，跟随他们的心跳一起。
费尔选择自毁，他说着看不起这些信徒微薄的信仰之力的话，拔除了从兄弟那里夺得的恶魔角、一点点散去力量。
多数信徒是没有见过邪神的真身的，而费尔自毁那日，他们皆是在梦境之中听到了那句“就你们这般低劣之辈，还不配成为我的信徒，被你们信奉是我的耻辱。”
邪神似乎真的没有再庇护他们了，他们的请求、渴望再旺盛的欲望诉求再也没有被回应与满足过。
但灾祸似乎也消失了。
流言四起，真正信奉邪神的那批人无力阻止‘灾祸就是邪神带来的’这样的留言被播撒，他们是唯一知晓邪神的曾经的人，也是最后知晓这些的人。
至于邪神不是真正抛弃他们的人，虚伪的正神才是，这件事他们根本无法告知那些欢庆着邪神消失、太平安定的人们。
“所以你到底如何知晓我就是费尔？”
“我继承了《秘术之书》残存的记忆。”甘遂回答的理所当然，并没有意识到他知晓费尔的名字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除了我，还有玄术师也知晓，虽说那个童谣有些久远了，但也并非没有流传下来。”
“我将记忆藏在《秘术之书》之中是为了在转世之后唤醒我自己，只要唤醒，我自己姓甚名谁、有何来历自然一清二楚，有必要事无巨细的将所有记忆都藏在《秘术之书》中吗？这本书又不是我的生平纪录。”
甘遂愕然，既然他不是从《秘术之书》之中得知的费尔的来历，那么他的那段记忆到底从何而来？
“至于你说的另一个知道我名字和由来的邪术师又是谁？”
“想知道？”甘遂这下重新掌握了主导权。
“配合我将协会的那些道貌盎然的人都解决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你能否活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我需要你来告知我那些信息？”费尔看着甘遂有些不自量力的模样，嗤笑一声。
“有你，我还可以活很久。”
甘遂看着费尔的那双眸子，想要看进那眸子的最深处，看到重台能够给出一个他还在的信息。
似想要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甘遂抓住费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费尔的掌下就是甘遂活跃的心脏。
“你难道不好奇我如何知道的你就是费尔的事情吗？我也很好奇，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个叫做卜明星的玄术师，他的术法可以帮我们找到真相。”
费尔感受着甘遂平稳的心跳，没有恐惧也没有丛生的欲望。
这般便不是什么当初他的信徒所传承的记忆使得甘遂知晓这些，如果是信徒记忆的传承，甘遂应当和那些信徒一样，从心跳之中就能被他听见那旺盛的欲念和恐惧。
甘遂的心跳平稳又……有着一点儿微不可查的紧张。
“你在紧张什么？以我的判断看，你并没有在撒谎或隐瞒什么，那么，你为何紧张？”
被费尔如此直白的拆穿了他以为已经掩饰的足够好的紧张，甘遂还想着找补。
“有没有一种可能，正常人类面对邪神总会有些紧张。”
“这句话我可以看出来是在撒谎。”
甘遂闭上了嘴，也松开了手。
然而费尔的那只手仍旧紧紧贴着甘遂的胸膛，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第一次见到重台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一种熟悉感？或者说有一种类似久别重逢、相见恨晚的情感？”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又没别的意思，你这么激动反驳做什么？”
费尔被甘遂猛然甩掉自己贴在他身上的手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懵，刚刚才消肿的手腕，被甘遂这样一拨弄，又开始钝痛起来。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怪不得。”
甘遂没有多嘴去问费尔到底明白了什么，而是继续前一个话题：“如何？你也不清楚和重台如何交换操控身体的权利，万一有邪祟趁虚而入，你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再次转世轮回，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会转世在华国。”
费尔轻笑：“自然是祂们想要彻底消灭我这种蔑视神权的存在，让我自毁后无路可去，但我又不可能那般容易就消散于世间，自然要借助混乱来此，在绝境之中，哪怕只有一条充满未知的路，我也会去探一探。”
“你倒是想的周全，竟是早早就做好了轮回转世的安排。”
甘遂在邪神留在《秘术之书》上的记忆中并没有察觉费尔的真正意思，原以为继承这些记忆就像是通感那些执念太深的魂灵一般，没想到是为了转世后再度拿回记忆。
“你与重台认识这么久，没有察觉到他也是如此？一个私生子到底是如何掌控重家的大权的，还真以为靠玄学或是什么诅咒不成？既然是我的转世，自然和我相似。”
甘遂可没工夫管那些重家的秘辛，重台用了心机也好、手段也好，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重台就是重台。
恶魔召唤法阵的光亮在房间的地面上如同萤火一般聚集、散开，刺鼻的腐臭味在房间内溢散。
费尔皱了皱鼻子：“对于人类而言，这股味道确实难闻了些。”
“作为邪神呢？”
“食物的气息。”
“还真是重口。”
甘遂随口吐槽的话语，费尔根本没听进去，毕竟此刻拥着人类身体的他，很能理解为何甘遂会如此说。
召唤法阵是费尔所画，比起甘遂召唤而来的恶魔阶级的不确定性，费尔的召唤法阵可就精准多了。
“邪神大……”
应召而来的高阶恶魔还来不及向甘遂问候，就被数道秘术封住了五感，流逝的恶魔之力令它惊慌失措，但挣扎也无济于补。
看见费尔汲取恶魔之力的模样，甘遂本想说对方就像一只水蛭又觉得毕竟这是重台的皮囊，话语便变得稍微委婉了些：“你这嘴挺适合吃冻梨。”
被召唤而来的高阶恶魔身体圆滚滚的，浑身都生着漆黑的毛发，可能是因为和别的恶魔打斗，断了一边的恶魔角，剩下的那只恶魔角可不就像是冻梨的把儿。
享用美食的费尔根本没有意识到甘遂说了些什么。
“你占用恶魔的身体可真麻烦……”
甘遂在一旁坐下，看着费尔享用恶魔之力的时候，脸上出现的餍足神情，他还从来没有在重台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费尔刚刚吸取完魔力，将拥有外壳的恶魔身体占据，还来不及习惯如何操纵，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奇怪自己的视野变化，低头打量自己的时候却看到了浑身生着不知何等生物的黑色毛发的重台，震惊看向房间内可能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我这是怎么了？”重台想要靠近甘遂，却因为还不太会操纵这具恶魔身体，失去了平衡，但就在快要摔倒地面的时候，一股力量柔和的托居住了他。
是重台下意识用出的恶魔之力，但他自己并不知晓。
“重台？”
甘遂抱着脱力倒下的重台的身躯，又看了一眼疑似被重台魂灵所占据的恶魔。
怀中抱着的身体没了心跳和呼吸，符合灵魂出窍的情况。
甘遂这下可以肯定费尔和重台的魂灵确实是同一个，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也能相互转换。
还在考虑如何向重台解释现在的情况，召唤法阵再一次涌出了恶魔的气息，这一次来的恶魔他就很熟悉了。
“抱歉，邪神大人，事出突然，我找寻了最接近您的法阵而来。”
迪塞尔看了眼站在房内的高阶恶魔，轻蔑的看了它一眼，没想到还真有胆敢在它背后偷偷向邪神大人献殷勤的恶魔。
“邪神大人，我们找到您要找的人了，但是没办法将他们带出来。”
迪塞尔神色有些为难，害怕邪神会认为它在为自己开脱，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解释。
甘遂瞥了迪塞尔一眼：“这般磨蹭、耽误时间，你是想成为我的口粮吗？”
“抱歉，邪神大人，我们只差一点儿就可以将人全部带出来，但是您让我们找的那个年轻一些的人类，他似乎并不愿意跟我们离开，并且与那几个穿着灰袍的一起阻拦我们带那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人类离开。”
“你说什么？”
卜明星怎么可能与灰衣人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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