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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定睛看去，那双非人的惊悚眼眸却又消失了。
仍旧是寻常普通人的双眼，眼里甚至还有点未休息好而产生的血丝。
黄十六伯试探问道：“什么帮助？”
“既然你们俩有主仆契约，你也不可能主动对甘遂出手，那么就拜托你处理一下待会儿可能会汇聚在此的小喽啰。”
“什么？”
黄十六伯还未从宠物貂的身体里出来，就见重台指尖一抹，掌心便出现了一道横贯掌心的口子。
饶是黄十六伯这样吃了多少年香火供奉的家仙儿，在闻到重台血液中的灵气时，都有些难耐。
咽了咽口水的黄十六伯看着重台直接将手按在甘遂的嘴上，指缝中来不及被甘遂吸收的血液一点点的落下，诡异的是，落下的血液又变成血珠，悬空飘着在重台身旁。
“上一次那黑漆漆的小精怪让你喂甘遂血，你可没这么主动，还讨价还价。”
“上一次，你可还在甘遂身体里。”
“你早就看出来了？”
“没有，我以为甘遂身上的异样感是因为人格分裂。”
“倒是合理，干玄术师这一行，哪有不疯的。”
不再多言，重台继续‘投喂’着甘遂。
在血液流出的瞬间，黄十六伯脱离宠物貂的肉身，双脚踏地，一道道以祂脚踏之处为中心的黑色符文延伸而出，钩织成一张巨大的符文网，将整个病房包裹起来。
“你也真不怕有心人盯上你！”
黄十六伯跟甘遂签契约是想要享福的，并不是被奴役打苦工的。
嘴里骂骂咧咧，手下的活儿还是安排妥当。
用术法封闭了病房的空间，尽量使得重台身上的气息不要泄露出去。
重台知道自己的血液对于缓解甘遂的玄术反噬、治疗体内的邪祟污浊有好处。隐约想起的可以延缓甘遂的邪祟污浊对身体的伤害的异国秘术，同样使得更多的零散记忆被硬塞进重台的脑子中。
此刻的重台觉得自己明明还是重台，却有些不像重台。
他与那《秘术之书》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同样的秘术绘制的法阵，甘遂绘制出的是一次性使用，而他却可以绘制出长期使用的法阵，那么他若是将力量分给甘遂，甘遂在使用延缓身体被反噬伤害的秘术，效果是否会更好？
甘遂意识回笼前，再一次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光芒世界。在那光芒世界中，他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对话声。
一股鲜甜的血腥气蔓延在这光芒世界，甘遂忍不住深吸一口这拥有着熟悉清香的气息，这个气息他已经足够熟悉了，来自重台。
黄十六伯看着甘遂渐渐睁眼，但那眼神没有任何焦距，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
对仍旧强硬想要喂给甘遂血液的重台说道：“你知道自己身上五毒心远超常人吗？”
重台动作一滞：“我可以看到我身上的贪、嗔、痴、慢、疑的色彩。”
“那你觉得，像你这般大量、强硬的给甘遂喂下血液，对方的五毒心会变成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重台打算收回手，却感觉手心多了湿润、火热的舔舐感。
内心一颤，重台想要躲开那异样、陌生的触感，却被甘遂不知合适挣脱病床束缚的手牢牢扯住了手腕。
“你想要什么？”
甘遂语气低沉，问话的模样像极了重台当初被梦中记忆影响时，想要探寻甘遂的欲望的时候的模样。
那是一双如同深渊般的眸子，重台在梦中见过，但那眸子一点也不适合出现在甘遂的脸上。
重台使了点劲儿，试图从甘遂的桎梏中挣脱，但发觉自己动作越大，只会对甘遂造成更大的伤害，便由着甘遂去了。
一开始的舔舐，已经不能够满足甘遂，甘遂将漂浮在重台周身的血珠全数吸收后，盯着重台的脖颈。
光芒世界中的甘遂看着一切的发生，却完全无法制止。
正在操纵身体的并不是他，而是体内污浊和重台血液中的五毒心集合而成的欲望邪念。
邪念本就任意而行，没有道德底线，行事全凭它此刻渴望着什么。
重台衣领被毫不留情的扯开，人也被甘遂拉近到气息交融的位置。
这是重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甘遂。
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嘴角沾上的血液、还有那没有任何神采的双眼。
额上有一道只有在这个距离才能够看见的疤痕……
重台只够看清这些，就被颈间传来的剧痛强硬夺走了注意力。
“你再不推开他就会被吸干了，吸完血可能就会开始吃你的肉。”黄十六伯保持着控制符文网的姿势，无法随意移动。
“早就说了，要保留你的性命，就得靠着气息慢慢调养，虽然时间周期长，也有可能还没调养好，他就死了，但总比你亲眼看着自己被活吃了要好受吧？”
重台想要说话，但颈间剧痛之后的酥麻感让他无法开口。
“你不用担心伤到他，喝了这么久的血，八成已经恢复了不少了，到现在我还是看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仙丹妙药成精？”
或许是喝饱了，甘遂没有再继续吸取重台的血液，只是嗅着重台颈间的气息，挣脱另一只被束缚在特制病床上的手，将人拉入怀中。
一手按压着重台颈间的伤口，看着倒像是掐着对方脖子的姿势。
力道大了些，重台有些上不来气，视线中也冒出了许多乱窜的亮点。
邪念，任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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