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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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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部以为这个意外得到火影大人垂青的平民男子会像他以前的任务中见到的平民那样蛮不讲理地纠缠下去,没想到男子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好吧,暗部忍者先生。”

暗部跟着点点头,转而带头向医院方向跑去。既然对方没有纠缠的意思,暗部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虽然没有了之前测试的心思,但是暗部天然的脚程就不慢。每隔一段时间当他回首望去,总会看到那个异乡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能够这样一直奔跑到地老天荒。

留意到暗部眼神的陌生男子回以忍者以微笑。

微风拂过他的脸庞,阳光从头顶洒下,留下一身跳动的碎金。

恍惚间,暗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老师。

在这一刻,暗部终于明白了火影大人的判断来自于何处:他们太像了!不是单单是长相,而是某种更为内在的东西。

然而这种熟悉感反而令暗部提高了警惕:须知,人,是世界上最善于伪装的生物,尤其是当他处于相对弱势时。

作为见识过人心鬼蜮的暗部忍者,他从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任何人。

并且,暗部忍者已经注意到异乡人把握的这个距离与忍者小组作战时赶路的队形太相似了,很难不让他多想。

从火影楼到医院的距离没有多远。九尾之乱后,为了尽快疏散医院等后勤部门,所以木叶医院被建在了距离火影楼不太远的地方,在医院的下方有一条秘密通道直通影岩下的庇护所。

暗部带着异乡人走入医院,虽然他的装束直接告诉了门诊处的护士他的来历,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提供了身份证明。

“探访漩涡鸣人。”暗部的话语清晰又简洁。

“好、好的。”暗部的身份让护士忍不住有些紧张,她不禁将目光投向站在暗部背后的陌生人。

异乡的金法人对护士露出灿烂的微笑,指了指暗部的后背。“我们一起。”

“好、好的。”

漩涡鸣人的病房在主楼顶层西侧一条僻静的走廊尽头,这一整条走廊、不、应该说是整个四楼西侧翼只有这么一间病房启用,用来安置这位身份过于特殊的病人。

行走在医院里,只有护士小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暗部有些好奇,这个异乡人究竟是出于对医院安静环境的尊敬这才放轻了脚步,还是他早就习惯了隐藏脚步的生活?然而到现在为止,异乡人都没有任何惹人怀疑的举动,进入到医院以后也不曾左顾右盼,这让暗部没有了将他就地格杀的借口,令暗部先生颇为遗憾。

他的手在身侧微微屈伸,仿佛在纾解自己不能立刻按住刀柄的冲动。

走到病房前,暗部刚刚准备敲门,就见到护士直接推门而入。

“漩涡鸣人,有人找你。”

暗部与异乡人一同皱了皱眉,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分贝极大的尖锐叫嚷:“护士姐姐,我可以出院了吗?你看,我都好了的说!”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走入病房。

刚进入病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米五宽的病床上显得格外瘦小的孩子仿佛一只精力旺盛的皮猴子一般抓住护士不放,一定要给她看自己绷带下的伤口的孩子。

因为被过量的马蜂蜂毒刺激,这孩子身体上到处都是没有消掉的水肿,一头本就野蛮生长的金发为了治疗头顶的水肿剃得七七八八,再配合上绷带上个别处破溃的皮肤渗出液,这孩子看起来格外凄惨,与他那好像用不完的精力形成鲜明对比。

暗部一眼就看出了护士的厌恶和因为外人在场的忍耐。他不敢想象假如自己不在的话,这个还是病人的孩子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当他只能跟随在孩子身后当个安全绳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其他人是如何对待这个孩子的。

是的,过于旺盛的精力和缺乏大人的教育引导让这个孩子有点讨人嫌,但万万到不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暗部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成了众矢之的。

或者说,是他不敢去想。

“你们是来看我的吗?”那孩子在看到有没见过的人进来之后立刻将护士抛在脑后,转而对两个陌生人好奇地打量起来。

对着那孩子闪亮的蓝眼睛,暗部下意识避开了与他的视线直接相对,然后他就看到那位异乡人从他背后踏出两步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伸出手,笑容可掬地弯下腰。“你好啊,鸣人。我是波风面麻,是你的监护人,以后多多照顾啦。”

“监护人?”鸣人念叨着这个词,显然不懂它是什么意思。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里骨碌碌乱转,好像在想着搞恶作剧。

但异乡人只是保持着笑容和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向床上的小病号发出了申请,现在正绅士地等待回应。

小家伙一反常态没有去碰大人的手,而是异常严肃地问道:“什么是监护人的说?”

“监护人?”暗部看到异乡人脸上的笑纹更深了。“监护人就是我们以后要成为家人、相互扶持的意思。”

“家人!”暗部看到那孩子的小脸整个儿地亮了起来,哪怕在水肿的掩盖下都那样闪亮逼人。“我有家人了?”

“是的。”异乡人含笑点点头。“假如你签下这份契约的话——”

“契约,是忍者们的任务契约吗?”孩子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暗部忍不住想要打断异乡人的谬论,但没等他发言,他就震惊地发现那个异乡人仿佛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大衣内兜掏出了一枚卷轴,又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根钢笔,就这么在病床上摊开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暗部看得分明,虽然形制上与木叶村的任务卷轴惊人地相似,但无论材质还是制作手法都与任务卷轴迥异。他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总不能是这个平民在火影大人和他的观察下盗走了任务卷轴。如果是真的,那他真的百死莫赎。

“兹,兹……”鸣人读完第一个字就读不下去了。

“拟定。”异乡人温柔地指读道。

“兹拟定波风……波风面麻……为漩涡鸣人的……”鸣人磕磕绊绊地读着。

“监护人。”异乡人顺着他的话读完了最后一个词,然后指了指落款的位置说。“这就是我的名字,波风面麻。”

鸣人皱起了鼻子。“大叔,你怎么叫面麻的说!酸笋可难吃啦!”

“哈哈哈,可我恰巧就很喜欢酸笋呢。”异乡人大笑着摸了摸鸣人凸凹不平的头顶。

“我要在这里签字吗?”鸣人摩拳擦掌地指了指卷轴落款处的空白,一脸期待地看着异乡人。

“当然。”异乡人将钢笔送到鸣人的手里。“只要签下了契约,我们就成为家人了。”

暗部在内心反驳,这是没有效力的,但是看着鸣人用格外严肃认真的态度,艰难地握起笔,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在卷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他又分明有一种见证了某种重要仪式的感觉。

“这样就可以了吗?”鸣人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他新鲜出炉的监护者、家人、自称喜欢酸笋的大叔。

面麻大叔用一模一样严肃的表情点头回答了他。然后他卷起了卷轴,用一根细线捆住它,又从裤兜里掏出印章在上面盖了个章。

“接下来就麻烦暗部先生把这份卷轴交给火影大人吧。”

暗部忍不住把异乡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确认他一定要自己将这个儿戏般的卷轴交给火影之后,只能无奈妥协。

“您也需要完成任务的证明不是么?”异乡人笑得活像一只成功摸进了鸡窝的狐狸。

暗部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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