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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双镇的人？”疑惑地说了一句之后，老吕猛地一怔。
随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两镇的人上争论台上争辩，那双方必然是产生了矛盾。
老吕知道，两镇的争论有一个机制：在争论之前，争辩的双方绝对不能发生肢体冲突。
也就是说，亦双镇的老葛打破了这个规定，他先动手威胁起了比他小好几岁的小钱。
这让老吕很是气愤，他大老远就看见老葛慢条斯理地朝争论台走去，那步速比一般的步速要慢很多，这根本就不是想要争辩的人该有的悠闲感。
再说了，小钱把他拉上争论台，那都是为了节省双方的时间。
老吕是看着小钱长大的，他很清楚小钱的秉性，就算不从品行的角度考虑，小钱也不会傻到让老葛跌下争论台，那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但老葛就不一样了，他绝对是存心气小钱，他大概是想让小钱在争论前就耗尽所有的气力。
这样的话，他就有把握让小钱认错了。
这让老吕很快厌恶起争论台上那个被气愤冲昏头脑的老葛。
在老吕的眼里，为了拉拢亦双镇那边的看客，老葛故意把小事化大，制造矛盾点，好让自己占据上风。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老葛是个愚鲁的莽夫，他做事只凭头脑内那些少的可怜的直觉。
不管怎样，老葛这种以大欺小的行为令老吕十分不齿。
“恶人先告状，这完全就是无赖行径！”为小钱打抱不平的老吕一边愤愤地骂着，一边冲上了争论台。
再不阻止老葛的话，小钱很可能会出现意外，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钱被亦双镇的无赖压制。
然而，还没冲上争论台，老吕就被台下的两个看客拉下了台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没看到那个无赖在无理取闹吗？”被两人拽着的老吕扭过头来，愤然说到。
“老兄息怒，你忘了吗？争论的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旁人都不能上争论台插手。”其中的一个栾长镇居民赶忙劝阻道，
“更何况，你和台上的那个孩子还是旧识，这很容易制造出一个让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不是，那家伙可是在胁迫小钱啊！我要是不制止他的话，他很可能会伤害小钱，我看他不是很有脑子。”老吕赶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兄台，这是规定，就算上去制止了他，你也是帮倒忙。”刚才那人斩钉截铁地说到。
“我不管什么规定，那人是我们亦双镇的人，看到同乡被一个不懂事的混小子激怒，我就很气愤，我绝不能让那混小子得逞。”
另一个亦双镇的看客一边一个劲儿地朝台上的老葛使眼色，一边抓老吕抓得更紧了。
同乡的提醒让一时上头的老葛终于醒悟过来，镇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之后，老葛放开了被自己紧拽着的小钱。
为了占据话语权，还没等小钱开口，老葛就盯着怒视着他的老吕，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位栾长镇的居民，你应该和钱家很熟，但我事先告诉你，你别拿什么日久见人心的空道理来帮这小子说话，是他非要来争论台闹事，我看他还是个孩子，才勉强同意了他的要求。”
“得了吧，别老拿孩子说事，那孩子还没开口，你就先抢着引起话题，你怕不是觉得理亏吧！”
老吕一边从亦双镇人的手中挣脱出来，一边轻蔑地看着台上的老葛，在台下起哄到。
“这家伙的力气真大！”亦双镇的居民小声吐槽了一句之后，赶忙朝同镇的熟人那边赶去。
“就是，就是，你肯定是觉得理亏！”方才劝阻老葛的人和几个同镇的看客赶忙异口同声地说到。
“快说点什么啊！”在熟人面前站定的亦双镇人看着在台上一言不发的老葛，焦急地想着。
“多谢吕哥！”瞬间觉得压力小很多的小钱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准备开口发话。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被早有准备的老葛抢占了说话的时机。
只见老葛摆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架势，他毫不慌张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底气十足地发话：“大家听我说，我葛某既然敢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那我必定是有理的。”
“我们是认理的，葛兄赶快说理！”刚才的亦双镇看客和自己的熟人暗示了一番之后，他们也一同喊到。
“感谢支持！”朝几人友好地笑了笑之后，老葛不紧不慢地说道，
“葛某是亦双镇的农户，昨天的这个时候，为了浇田，我就和往常一样，去反镜河打水，但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把我的水桶和扁担踢到了河流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葛用手举了举仅剩的那个水桶。
随后，他一边把水桶放到台面上，一边说道：“我用胶水封住了他在反镜河岸留下的印记，那都是很好的证据，大家若是不信我，之后可以随我去反镜河岸看看。”
“不仅如此，为了把我踹到河里，他还踢了我一脚，要不是我和护卫队的兄弟学过几招，我就被他踹到河里去了。那孩子现在就穿着这双鞋，他鞋底的印记应该和我背上的花纹相同。”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葛刻意扭回身去，让大家看着背后那个被胶水封存的鞋印。
此时，一个离台阶很近的亦双镇看客赶忙看了看台阶上的鞋印，那上面还有些没被老吕和老葛的鞋印盖过去的印记。
“真不愧是我们亦双镇的人，脑子都用在保护自己上了。”
这让那个人顿时兴奋起来，他看向台上的老葛，一边冲他竖着大拇指，一边夸赞道，
“葛大哥真是个君子，我真后悔自己没早点认识你！”
但那人的笑容并未维持多久，因为看到小钱鞋印的同时，他还看到好几个相同的鞋印都不偏不倚地盖在了小钱留下的一些鞋印上。
那鞋印与另一种无意踩踏出来的鞋印不同，这让那人一下子就分辨出另一种鞋印是老吕踩出来的。
“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啊，那个姓吕的家伙居然还知道那混小子的鞋码。”看台阶上的印记之时，那人就这么想道，“他绝对是大老远就看见了老葛背后的鞋印，真是个老阴鬼，我一定要揭穿他的阴谋，让他和那个混小子当众出丑。”
于是，待神情严肃下来之后，他指着地上的鞋印，大声说道：
“与一身正气的葛大哥不同，这两个混蛋阴险至极，那个姓吕的混蛋为了帮姓钱的混小子毁掉证据，刻意用他的脚印盖去了那混小子的脚印！”
“有这种事？”老葛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说到。
“是真的，那个栾长镇的帮凶绝对是刻意为之！”一些围上来观看鞋印的亦双镇居民赶忙确定道，
“他们的心居然脏到了这种地步，这两个人渣真给他们栾长镇的人丢脸。”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碰巧把小钱的鞋印盖过去了。”老吕尽量掩饰着慌张的情绪，据理力争道，
“要真想找证据的话，你们随时可以去看小钱的鞋底，我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你蠢啊，蠢人才会轻视比你有智慧的葛大哥！”方才把老吕拉下台阶的亦双镇人赶忙嘲讽到。
那人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即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那些声音大多来自亦双镇的看客，但其中也有些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的栾长镇镇民。
这让栾长镇的看客一时间也傻了眼，他们想帮同乡说话，但奈何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让小钱自己解决，沉默了片刻之后，小钱当着众人的面，默默脱下了脚上的一只鞋，他把鞋底朝向了台下的看客。
“哟，你这混小子先招架不住，准备认罪了是吧！”一个亦双镇的居民趁机挖苦到。
那人的话音刚落，台下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是，我承认自己把葛某的打水物件踢到了河里，你们可能会在河的下游找到那些东西。”铆足了劲儿的小钱拼命辩驳道，
“但我并没有把他踹到河里的打算，葛某背上的鞋印是他自己刻意摁上去的，为了陷害我，他把我绑起来，夺去了我的一只鞋。”
“娃娃啊，你真是受苦了！我就知道那个混账会做出这种事情！”痛心疾首的老吕呜咽着说到。
“你说得也有道理，按照老葛刚才的行事风格来看，他真有可能给小钱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方才拉走老吕的栾长镇人紧接着分析道，“但小钱没有相关的证据，他现在说出这句话，很有可能会产生反效果。”
“老兄，你还是栾长镇的人吗？你的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另一个栾长镇的看客欲哭无泪地说到。
“我是向着小钱这孩子的，我只是想说，就算咱们这边有理，但处理不好的话，就是弄巧成拙，那反倒是便宜了亦双镇那边的人。”刚才那人赶忙辩解到。
“对啊，你不是说老葛栽赃你吗？你赶紧拿出证据来！”亦双镇的看客用“威胁”的口吻说到。
“不需要为这种破事找证据，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就是铁打的证据。”把鞋子穿回去之后，小钱撇嘴笑了笑，接着说道，
“反镜河前有一棵百年古树，它一直是两镇的用河分界线，葛某是亦双镇的人，但他擅自用起了栾长镇那边的河流。我就是在栾长镇那边的河流前踢走了他的物件，印记全都留在那边。”
听到小钱的叙述后，台下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根本就没有这个规定，你们不要听那小子瞎说。”老葛不紧不慢地接话到。
“等等，葛大哥，你用的是古树哪边的河流？”方才查看鞋印的亦双镇人赶忙问到。
“古树左边的啊，怎么了？”老葛疑惑不解地回复到。
“大哥，两镇好像是有这么个规定，你用了栾长镇那边的河流。”那个面色变得苍白的亦双镇人有些恐慌地说到。
“葛某，现在证据确凿，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你还想怎么狡辩？”小钱幸灾乐祸地看着愣在原地的老葛，洋洋得意地说到。
“funny
mud
pee!谁定的这种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一个显得有些蛮横的亦双镇看客赶忙大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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