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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配制的致/幻/剂效果很好，在时效内你们问他们的所有问题，他们都会如实回答。”q淡淡道，“但是注意别触发人脑自动保护装置。”
“能确定他们所答皆为真实？”楚南芸问。
“至少是他们所认为的‘真实’。”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q点了点头，将房间留给了两人，自己将药剂托盘还有先前十八和枸杞吃完的饭碗带了出去。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测了，他俩没什么问题。”傅梓深道。
“保险点，以防万一。”楚南芸将二人扶起来倚靠在床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打了个脆亮的响指，十八和枸杞慢慢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然而和平时的状态不一样，他们的眼神木讷朦胧，像是梦游的人一样。
楚南芸伸出手在二人面前晃了晃，枸杞的反应稍微快了点，但十八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
楚南芸将二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后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我是谁？”
枸杞慢吞吞答道：“楚小姐。”
楚南芸颇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枸杞在潜意识里称呼自己时居然用的还是敬称。
十八歪了歪脑袋，眉头紧皱，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似的，半晌才道：“你是那个带坏我家小深哥哥的坏女人？”
楚南芸：“……”
傅梓深：“……”
楚南芸一脸平静地转过头去，看向傅梓深：“‘小深哥哥’？”
毕竟在傅梓深以往的口述中从未有人和他建立过任何亲密关系，而“小深哥哥”这个称呼未免也太亲昵了。
“他就这样，全世界都是他的好哥哥好姐姐的，别理他。”傅梓深轻咳一声道。
“是吗？”楚南芸撇了撇嘴角，“可是他叫我‘坏女人’欸……”
“姐姐不要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傅梓深哭笑不得。
“好吧。”楚南芸嘟了嘟嘴，转过头去继续盘问。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异种的？”她问。
“粟将军给我们看了那段影像……你恢复的速度异于常人，和异种一样，不，甚至比异种还快。”枸杞道。
“我是听他们说的。”十八傻憨憨道。
楚南芸了然，继续问：“所以，是‘粟将军’告诉你们的？”
枸杞和十八都点了点头。
致/幻/剂的有效时间很短，楚南芸得赶快问。
致/幻/剂虽然好用，但是楚南芸只能问一些别的问题来最终得出她要想的结论。
人的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尤其是在电子脑的帮助下，当涉及到深藏于心的秘密时大脑宁可选择死机也不会泄露真相，如果控制不好这个度，那将会对接受药物的那一方的大脑产生极为严重的破坏。
因此楚南芸不敢上来就问“你是不是神会派来潜伏于军方的卧底”这样的劲爆问题，甚至和此相关的擦边话题都不可以问。也正是由于这个限制，军方拷问时基本上不会使用致/幻/剂，当然了这也和致/幻/剂属于违/禁/品有关。
不过现在状况已经很明晰了，楚南芸此番问话只是为了加深自己的猜测。
“你们……上一次见到我这张脸是什么时候？”
枸杞：“粟将军给我们看视频的时候。”
十八也点了点头。
“除了这一次呢？”
枸杞：“东门失守，我们去支援前线，我见过你。”
十八则摇了摇头：“之前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
这时，枸杞又眯了眯眼，仔细盯着楚南芸的脸，半晌后才道：“你剪头发了？”
楚南芸嘴角上扬，冲傅梓深露出一个笑来：“我的问题结束了，你说得对，他俩不是卧底。”
傅梓深点了点头，也微笑起来：“我就说吧，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实际上，傅梓深在楚南芸走进这间屋子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如事先料到的那样，楚南芸已然暴露，任启这家伙震惊归震惊，但不可能坐以待毙。而以他那狡猾伪善、喜欢借刀杀人的性格，应该不会让神会的人自己动手，反而会要挟军方的人去“履行圣察廷的职责”，所以粟伯年派遣小队来围剿他们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而脱离了军方、可以自由活动的傅梓深和楚南芸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探一探真正的卧底究竟是谁。
甜豆是粟伯年亲口保证不会叛变的人之一，再加上他是fox酒吧老板这一特殊身份，甜豆自然而然地就担任起传递情报的角色。
按照原本的计划，傅梓深只是想让甜豆传个口信，告诉粟伯年自己这边一切正常，顺便让他偷渡个电子脑读取器回来。
但傅梓深颇有些惊讶，他惊讶于老头居然真的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派遣了小队来围剿自己，而这群人里除了枸杞以外其他人的嫌疑都很大。
也许是一种默契吧，傅梓深一下子就领会了粟伯年想要做什么，于是便陪他演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把躲在暗处的小老鼠钓上来。
傅梓深在酒吧里和化妆为舞女的甜豆碰了面，借着所有观众都往台上涌的时机，甜豆把写着读取器所在位置的纸条递给了傅梓深——在电子信息普及的当下，回归原始的方法反而是最保险的。
随后傅梓深在街头与乔装打扮成男性路人的楚南芸“偶遇”，将信息以唇语的方式传递给了楚南芸，楚南芸随即前往西三十号街的咖啡厅取出了读取器。
而这时，甜豆在傅梓深的安排下将二人的位置“泄露”给了几个圣察官，于是十八枸杞和老千米米妮便分头行动。傅梓深按照计划引开十八和枸杞，楚南芸则观察老千和米米妮的动向。
老千和米米妮得到的甜豆的情报都是真实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时间——甜豆可没有说楚南芸会在具体几点前往咖啡店。时间差让老千和米米妮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站在高处目睹一切的楚南芸也发现了异常。
她玩了一个小把戏，在离开咖啡店之后她便安排了一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长发女人故意在这个时间点前往了咖啡店，此举的目的就是楚南芸想看看老千和米米妮的反应。
以十八和枸杞的反应为例，在傅梓深进门之后一直到楚南芸问完话结束的这段时间内，楚南芸掌握了以下的信息：
十八和枸杞对于自己变成异种一事的所有情报都是来自于粟伯年，在粟伯年给他们播放那段由神会巡逻小队拍下的视频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楚南芸变成异种这件事，十八甚至连楚南芸这个人都不认得。
最重要的即在此，他们所知的信息都来源于粟伯年。以防致/幻/剂无效，楚南芸还设计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多此一举的环节——在q敲门进来时，她完全可以跟着一起进来，但楚南芸却选择在门外等待了十分钟之后再推门进来。而就在此时，她和傅梓深都捕捉到了异常点。
第一次q进来时，枸杞是听见敲门声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但当她意识到这里并不存在致命的威胁时便慢慢放松了下来，她的放松是在看清q的脸之前就开始的。而楚南芸进来时，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枸杞这次并没有听见开门声就开始戒备，而是在看到楚南芸的脸时才有了反应。
也就是说，枸杞分辨楚南芸靠的是看脸。
但是枸杞和楚南芸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能够认出她来呢？原因就在于粟伯年给出的那个视频。
虽然画面较为模糊，但楚南芸后来突然凑近士兵的脸时也变相放大了自己的五官，对于枸杞来说，“楚南芸”这个人带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张脸，作为自己的任务目标，枸杞也深深记住了这张脸。
而就如枸杞后来问的那句“你剪头发了”那样，因为她对楚南芸实在说不上是熟悉，所以她根本无法从除了外貌以外的任何特征来判断眼前人一定就是楚南芸，这就使得枸杞是先认出眼前人是楚南芸，后才反应过来她头发变短了。
而反观老千和米米妮，他俩面对诱饵的反应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被楚南芸选做诱饵的那位可是个长头发女性。
楚南芸可以肯定老千和米米妮没有看见诱饵的真面貌，因为她要求那女人戴了墨镜和口罩，那他们是怎么认定那诱饵就是楚南芸的？——靠身形和轮廓。
那么再顺着这个逻辑继续往下挖，就会挖掘出一个微妙的解释——因为“楚南芸”这个人已经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很多次了，次数多到他们甚至不需要通过看清脸就可以从轮廓、体型来确定那人就是楚南芸了。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熟悉楚南芸的体型和轮廓的？难道就仅仅是靠粟伯年给他们播放的那段视频吗？
当然不可能。
通过人的眼球连接电子脑记录下的实时影像会受人眼球的限制而产生一定的畸变，更别提当时楚南芸的行动速度很快，除了最后她突然靠近放大了自己的脸部特征以外，根本看不清她的身材特征。
哦，别忘了，当时她身上还有厚厚的焦疤呢。
而就算他们看出来了楚南芸的“个高”“健壮”等特征，这些模糊的、宽泛的描述真的能绕过最为明显的脸部特征而成为他们最先注意的点吗？
试想一下，你在开学典礼的录像上看到了一个你完全不熟悉不认识的人，在放学后你突然看见了一个体型和那人差不多的人，你会冲上去直接笃定地大喊她的名字吗？
相信大家都不会，因为——你不熟悉。
很少会有人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做出打草惊蛇的愚蠢举动，更别提以严谨、观察入微著称的圣察官了。
但老千和米米妮在看到那个模糊的、一闪而过的影子的那一刹那便有了动作，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是依靠“脸”来辨别谁是楚南芸的，而仅仅是依靠身形带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他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高大、健壮”尤其是“长发”的身影和“楚南芸”这个人结合在一起，难道不奇怪吗？
值得玩味的是，粟伯年在给他们看的那段视频里，楚南芸明明呈现出的是从没有头发到短发的形态——楚南芸的头发在明光城外就剪短了，并且她确信自己没有在城内和老千、米米妮打过照面，在这样的前提下，老千和米米妮怎么会将一个长发的女人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千和米米妮十分熟悉自己，并且他们熟悉的并不是粟伯年播放视频中的自己，而是曾经的那个留着长头发的自己。
而谁能绕过粟伯年的加密档案找到有关自己的影像资料呢？
当然就是神会。
神会想要弄死傅梓深，派遣他前往城外执行不可能的任务，那必然会对他的小队成员进行调查。而在决议出城的那一天，楚南芸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人偷窥的目光，现在看来那就是神会在偷拍了。
还有一点可以佐证这一切，即在经过迈尔斯博士的提示后，傅梓深将自己的墨镜送给了楚南芸，在此之后楚南芸再没有将自己的脸展露在大众视野中，因此就算神会掌握了大量有关自己的影像资料，他们也很难真正看清自己的脸，正是因为不知道脸长什么样，他们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楚南芸的外形特征上。
因此，对于神会的人来说，楚南芸的特征不是琥珀色的眼睛也不是眉心的红痣，而是“高大”“健壮”“长发”。
真相大白，目标进一步缩小。
楚南芸和傅梓深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屋子。
门外等候已久的q接手了看管十八和枸杞的任务，默默走进房间进行一些收尾工作。
楚南芸和傅梓深肩并肩地走在走廊上，楚南芸一边扯了扯手上的作战手套，一边问：“你更倾向于谁？”
“可能两个都是，也可能只有一个。”傅梓深揉了揉脖子，“不过我更倾向于老千。”
“为什么？”楚南芸问。
“他杀我的时候根本不留情面，和老鼠当时追杀我的状态很像。”傅梓深回忆道，“并且老千在看到q时下意识把她认成了你。”
楚南芸点了点头：“那另一个呢？”
“不太清楚，我和米米妮接触不是很多，不过她是枸杞的朋友……”
“既然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卧底，那就都抓来拷问一下好了。”楚南芸捏了捏手腕，“不过拷问那个小姑娘时可不能让枸杞看到，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哈哈哈，好吧，那就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章我讲清楚了没有……感觉自己在一通胡言乱语，逻辑有些混乱，但简单来说就是枸杞和十八是靠脸来分辨谁是楚南芸，而老千和米米妮是靠体型来分辨，但是粟伯年给他们看的那段视频里只有脸部特征是完整的，体型特征是看不出来的，因此说明了老千和米米妮是依靠除粟伯年之外的信息锁定楚南芸的（嗯嗯，这下应该讲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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