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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梓深不知道楚南芸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有关神会的坏话傅梓深已经唠叨了不下百次了,但楚南芸一直持保留态度。今天二人不过是走散了一会,楚南芸就突然像是开了火箭一样跳过了一大波步骤,直接扬言要干翻神会了。
莫名其妙。
傅梓深感觉自己就算是分裂出两个脑子都跟不上楚南芸的脑回路。
“劫富济贫”看上去十分简单粗暴,从本质上来说只要能够真正将其实现确实能够改变明光城的现状,可它真的能够轻易实现吗?
现实不是话本,天马行空的想象光靠浪漫的个人英雄是不可能实现的。
楚南芸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道理——她连上层的社交圈都无法进入,哪里能接近有钱人呢?
这几日她颇为苦恼,兴许是东海村的日子实在是太简单质朴了,想做什么只要去做都可以做成,但明光城这个复杂的大城市可不一样,在这里没有名为身份的通行证,她什么都办不了。
这种落差让楚南芸十分沮丧且迷茫,同样是人聚集的地方,为什么差别会这样大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从那天深夜手机里响起了瑞秋的声音之后,调查就陷入了僵局——瑞秋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过,仿佛那一夜只是楚南芸的幻觉而已。
调查无法推进,其他地方又没有新的线索,楚南芸虽然很想瘫在家里摆烂,但直觉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她翻来覆去,决定进行一次大胆的尝试。
“什么,你要去神会的祈祷仪式?不行!”傅梓深皱着眉,“你还记得老头和博士的警告吗?”
“当然记得。”楚南芸安抚道,“但是有句古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去一线探查一番才能更好地了解实情不是吗?”
“这不是很多有钱人都是神会的拥趸吗?我得去打探一下情报,好把他们一锅端了。”这句话其实是楚南芸在开玩笑,在祈祷仪式上把人一锅端了难如登天,堪称天方夜谭,楚南芸只是想去近距离观察神会而已。
傅梓深才听不懂什么古话不古话的,他只知道只要前方存在危险那都是鬼话:“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情报我派人去帮你打听就好了。”
“我得用自己的眼睛去听、用自己的耳朵去看。”楚南芸坚持道。
“你去神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傅梓深有点急了,鼻尖微微发红。
问完他就有些后悔——楚南芸是他的谁啊,用得着他这么关心吗?
看着气得面红耳赤的傅梓深,楚南芸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她不想多做隐瞒,将前些天在桃源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梓深。
“桃源?互助会?我没听说过这些。”傅梓深蹙着眉,陷入沉思。
他早就觉得那个一直走不到头的巷道有些古怪,此刻楚南芸又报出了两个他完全没听说过的名词,让这种古怪的感觉愈演愈烈。
“有没有可能,这个桃源就是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傅梓深问。
“不太像,那里的人都很和善,不像是会做出过激行为的样子。而且那里落后得和黑市如出一辙,怎么会有能够发送病毒的设备和技术呢。”楚南芸否决了他的猜测。
“应该只是某个隐藏在黑市角落里的小部落吧。”楚南芸道。
傅梓深狐疑地挠了挠下巴,不着一词。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让我去吧。”楚南芸眨了眨眼,眼里写满了期待。
傅梓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谢谢。
但很快,他便败下阵来。
楚南芸是个固执的家伙,傅梓深就算不许她去,她也会趁哪天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过去的。与其让偷跑出去的楚南芸惹大祸,不如自己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俩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不过鉴于老头和博士的忠告,傅梓深不可能让楚南芸以这样的面貌在神会的祈祷仪式上大摇大摆地乱晃。
虽然按照博士的说法,他们只要提防着任启大神父就行,但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哪些意外呢?于是傅梓深只能去搬救兵。
卡其再一次造访傅梓深家时是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情来的。
“我每次来你家都没有好事!”他今天大早上还在睡梦中,就被傅梓深粗暴地踹开了宿舍的门。
与他同住一室的几个舍友都惊呆了,还以为卡其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可当他的舍友发现来人竟是个长相帅气的小哥时,又换上了一副坏笑的嘴脸,纷纷攀附来揶揄“苟富贵勿相忘”。
回应他们的是卡其的一声“呸”。
“这次是来干你擅长的事。”傅梓深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坐在椅子上的楚南芸推到卡其面前,“请你帮个忙,你不是很擅长换头术吗?帮她换个头吧。”
“什么换头,怪吓人的,我那只是化妆,撑死了就是个易容。”卡其没好气道,“给姐姐化妆干啥?”
“剩下的事你少管。老规矩这事不能说出去,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傅梓深警告似地扬了扬拳头。
卡其觉得他幼稚,小声嘀咕道:“要你说,我嘴可严了!”
不得不说卡其长得不像靠谱的样子,手艺倒是不错。
傅梓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瞌睡,就在即将栽倒在沙发上时有人叫醒了他。
“你醒醒,我这样……看起来怎么样?”
傅梓深有些不耐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然后就愣住了。
楚南芸本来就长得好看,不用施任何粉黛就可称得上一声“佳人”。
而在卡其的加持下,她戴上了一顶亚麻色的假发,眼尾是淡淡的藕粉色,冷棕色的阴影粉加重了她的轮廓线条,掩盖了她原本的柔和,使得她看起来更加深邃犀利。
番茄红的口红和她的眼影遥相呼应,给她的脸庞带来一丝血色。
这些偏现代化的妆容抹去了她原本的独特气质,但又增添了一抹妩媚与艳丽。
看着呆愣愣的傅梓深,卡其骄傲地双手叉腰,鼻子翘得老高:“哼哼,被我的精妙绝伦的手艺折服了吧!”
“滚一边去,要折服的也是姐姐的美貌,跟你有什么关系?”傅梓深翻了个白眼。
楚南芸挑眉:哟呵,这次没在演啊。
“切。我活干完了,可以回去睡回笼觉了吗?”卡其问。
傅梓深又盯着楚南芸看了一会,道:“你有没有那种可以遮印子的东西?”
卡其闻言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支遮瑕膏递给他。
傅梓深挤出一点,在楚南芸的眉心一抹,将那颗红痣遮住后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走吧。”他道。
.
来参加祷告仪式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数人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对旁人的所作所为并不在乎。
傅梓深怕引人注目,于是也委曲求全地穿了一身白来,尽管他的墨镜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目前来说潜入计划还算顺利。
楚南芸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宽檐的礼帽,长长的白纱垂了下来正好遮盖住了她的脸。
与傅梓深不同,楚南芸很适合穿白色的衣服,那条白裙子压住了艳丽的妆容,回归楚南芸本身的宁静温和来。
两人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傅梓深小声提醒道:“注意安全,一有不对劲我们就撤。”楚南芸点了点头。
祷告仪式很快开始,一段肃穆庄严的圣歌响起,所有的信徒都低下头,十指交叉置于唇前小声跟唱。
楚南芸透过白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信徒,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地露出虔诚的神情来。
“如父亲一般,祂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
如父亲一般,祂轻柔地抬起我的脸——
祂宽恕我的罪过,端正我的品行——
祂是明灯,指引我们向前——”
婉转的歌声在教堂里流转,仿真蜡烛的假灯芯一晃一晃。
庄严,肃穆,但又透露出千篇一律的麻木。
楚南芸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曲。
圣歌环节过后,所有的信徒们起身来到过道处排列整齐。
楚南芸和傅梓深不明所以地快步跟上。仗着身高优势,傅梓深看清了前方人的一举一动。
“是触摸圣像的环节。”傅梓深伏在楚南芸的耳边小声道。
所谓的触摸圣像环节,即是信徒们排列整齐后一个个走上前去,怀揣着激动与敬仰的心情,伸手触碰赫弥斯坦的金色太阳圣像。
“放心,今天任启不在,不会发现我们。”傅梓深又补充道。于是楚南芸放下心来,跟随队伍不断往前。
很快就轮到了楚南芸。
楚南芸学着前面那位信徒的动作,将双手伸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来,站在一边的神父走上前来,用托盘里的干净毛巾替她擦过手,随后领着楚南芸登上三级台阶。
台阶的尽头是一轮金色的太阳,巨大的竖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楚南芸,即便是隔着一层白纱楚南芸都感到毛骨悚然。
她硬着头皮伸手去触碰圣像,却惊奇地发现——
那圣像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一道虚拟的投影。
楚南芸不可思议地看着投射在自己手上、有些扭曲的赫弥斯坦圣像,瞪大了眼睛。
信徒们究竟在触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