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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旧过,一晃眼又过了五六日,汴京热闹了起来,吐蕃原就与大夏数百年间来往密切,胡人在此经商着甚多,还有在朝为官者。
阿彩是一早就同沈老夫人提过要同苹姑一起出门逛逛。
苹姑这些年深居简出,打理着公府上下,不常出门,但今日出门时,见街上四处有胡人打扮模样的男女走动,也不见怪,反而在阿彩问平日里到不见这么多外族人时,这有使臣来朝贺时,竟也有这般多的吐蕃人士一同前来吗?苹姑笑道:“吐蕃胡人穿胡服,与我们夏国服饰并不相同,穿着新鲜,不少都是本地人士好奇买来穿的,你瞧他们的长相是不是与我们相同。”
阿彩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听说吐蕃也有二十五年不曾派遣使臣来朝贺了。”
“今年是因吐蕃有意要与我朝联姻,才会派遣使臣来贺,听闻还有吐蕃公主一同前来。”
这些消息她不敢兴趣,但宝书惯爱听些小道新闻,
苹姑点头,“是有二十五年没有吐蕃使臣前来了,不过不提也罢。”二十五年前正当是宫乱之时,阿彩还未出生,不晓得其中利害。
阿彩也适时地不再追问,今日出门是为了之前就订好的戏班去听新戏。
她也不爱出门,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家,再爱清净,瞧着新鲜事物也感兴趣。
“时候尚早,姑姑我们不如去逛逛成衣店,我想瞧瞧吐蕃时新的衣裳?”既然这么多汴京人士都在穿胡服,那必定是有店家在制衣,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呢。
“也好。”苹姑点了头,吩咐车夫朝集市去,二人先去了成衣店,看过了成衣,阿彩倒真的买了好几身衣裳,苹姑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她年少时是在宫里长大,有幸被义母看中,留在身边伺候,见过的时新玩意数之不尽。
见阿彩兴致勃勃地挑着,她倒是有些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时日子过的也不算好,但总是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试衣的雅间外有人在问,是个女子的声音,正在问守在门外侍女,“敢问屋中可是沈公府苹娘子?”
“请问夫人您是?”
“我是东柳邬家三娘,与你家娘子是旧识,方才远远见着她入了店中,方才来问问。”
阿彩换好了一身胡服,就听门外来报有位东柳邬家三娘说要见一见苹姑,是说旧相识。
阿彩去看苹姑神色,却不见她有听闻旧相识来访时的欣喜,只是转而苹姑又笑了笑,“请她进来吃杯茶。”
阿彩没言语,等到那位邬家三娘进来,同苹姑见礼时颇是激动,“我方才在街上远远瞧见姐姐,只以为我看错了。”
“不曾想,真是姐姐。”
“吴夫人请坐。”苹姑笑道,“倒是好多年不见了。”
“算算快有十年了吧,我们前两日入京,一直在收拾家宅,今日方才得了空,出门来转转。”
“还不曾拜会过亲友,不想今日能碰上姐姐,真是缘分。”邬家三娘感慨着,又看向了阿彩,心下好奇,“这位是?”
“这是我那侄儿阿昭的媳妇。”苹姑简略的做了回介绍,阿彩客客气气同人见礼。
她是觉着苹姑同这位邬家三娘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说不上来,邬家三娘很是热情,苹姑却是冷淡了些,不像是见旧友。
说了好一会子话后,阿彩笑道:“我与姑姑今日还有要事去办,眼见着时辰就要到了,吴夫人若是得了空来府上作客。”
邬家三娘这才起身,“等我安置好了宅院,请姐姐来吃茶,姐姐可莫推辞。”
有了这一打岔,阿彩眼见着苹姑心情低落,她和苹姑也认识好几年了,甚少见她会如此待人生疏。
去戏班的路上,阿彩开口问,“姑姑可是不喜那位吴夫人?”
“我见她倒是很想与姑姑亲近,一直唤姑姑为姐姐,但姑姑却只唤她吴夫人。”妇人之间,亲近来往的话,都喜欢以姐姐妹妹相称,再不济也会称对方闺名,唤了对方夫姓,怕是不想与之深交了。
苹姑听见她问,并不想多言,只道:“只是我与她没什么来往。”
阿彩记着,二人再逛了大半日,在黄昏时分方才打道回府,趁着苹姑不在的时候,她偷偷摸摸问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那位侍卫?”
阿彩反应过来,诧异,“是以邬家三娘就是姑姑喜欢的人后来娶的那位夫人?”
“不错,就是她。”
“难怪,我说呢,为何姑姑那样和善的人,又怎会对旧相识如此生疏。”阿彩也沉默了片刻,她想去安慰苹姑,可又觉着她自己好像也没有安慰苹姑的资格。
只是见苹姑心情不大好,她总要想想法子。还不得她想出法子来呢,就有另一件事情找上门来。
是宝书端来茶水,她近来老往厨房里跑,说想要同厨娘学手艺,阿彩知道她其实就是想要去听八卦。
“姑娘,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讲。”宝书没精打采的。
阿彩叹气,“又听见什么八卦了?反正你也憋不住,不如现在告诉我。”
左右都要知道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的,宝书咬咬牙,“表少爷同工部尚书家的曾四姑娘定亲了。”
阿彩放下手里的账簿,看着宝书微笑,“这是好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了,你在厨房待了大半日,去帮帮宝瓶整理库房出入记账。我还要与几位庄上来的管事见一面。”
阿彩不疾不徐的吩咐下去。
她最近忙着办寿宴一事,不止如此,还接过了苹姑身上不少的担子。
人一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
见她神色如常料理家事,宝书松了一口气,她方才是真担心,她去了库房,今日宝瓶趁着天气好,将库房里那些容易受潮的物件都取出来重新晒一晒擦一擦,然后加些防潮的材料。
这都是阿彩的嫁妆,还有阿彩从小到大的随身物件,有些是旧物,譬如宝瓶手上拿着的一樽不过一人手臂长的玉瓶。
小时候阿彩拿它来学插花,后来对插花没了兴致就收了起来。
宝书走进来,将她从厨房听来的事情同宝瓶说了,还说此事告诉了姑娘,“姑娘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了。”
宝瓶险些失手将玉瓶给碎了,“你呀你呀,为何不先同我商量后再做决定?”
“我这不是想着,告诉了姑娘也好,反正姑娘总要知道的,万一到时候她知道了,会不会怨我们瞒着她呢?”宝书委屈。
“姑娘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样子她是彻底放下了。”宝书天真的说道。
宝瓶沉默不语,这小傻子莫不是以为只要姑娘说了她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了吗?
阿彩忙忙碌碌到了黄昏时分,近来也不知道是天气不好,还是为何,她时常觉着疲惫,揉了揉酸涩的腰,起身走到窗前,见外面银杏叶子黄,心道又是一年深秋时,竟不满有几分悲鸣之意。
沈昭今日难得回家早,进了书房就见阿彩站在窗边,拿着帕子擦着眼睛,红着眼眶看着他,他脚步一顿,挥退了两旁,走过去,拿了她手中的帕子给她擦眼睛,不无嘲意,“他定亲了,你就这样伤心?”探花郎和千金小姐定亲这种事情,在汴京城里算是一桩美谈,没人不知道。
“啊?”阿彩迷茫看着他,“夫君在说什么?”
“谁定亲了?”
“表兄?他定亲是喜事,我为何要哭?”
还装什么,沈昭心烦的很,“不为此,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夫君,你看。”阿彩往外一指。
沈昭看过去,此处是府邸西向,窗外风景,只以一株银杏作为点缀,随着四季变换,银杏叶各有不同颜色。
除此之外,没有别物。
“看什么?”沈昭不解,只当眼前人是强行找着托词。
“你看那株银杏,叶子黄了。”阿彩不无伤心,豆大的眼泪又奔涌而出,滑过腮边,“再过两日就会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是不是很可怜。”
沈昭顺手给她擦掉眼泪,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莫不是听见许止余定亲,太过伤心导致了神志不清,她原就脑袋有伤。
阿彩也没推开他的手,独自沉浸在伤感里。
九月里最热闹的事情,就是吐蕃使臣终于抵达汴京。
太子率领朝臣在城门亲迎吐蕃二王子与三公主,这样的热闹少不了人。
上官五郎去凑了热闹,在城门口看了半天,就见那位万众瞩目的吐蕃公主打马上跳下了马,身手矫健,很不似汴京女子。
公主着一声,
特别是那双碧蓝的眼睛。
他看呆了。
等到那使臣的队伍已经入了城,浩浩汤汤,人山人海,都是来看吐蕃公主的。
阿彩今日刚好回娘家看望赵氏,见着上官五郎回府,不免问,“平日里不去学堂,你不是兴高采烈的与同窗出门逛,今个儿还有大热闹看,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公主已经入宫了,没热闹看了。”五郎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叹气。
阿彩听出了些不同寻常来,“是吗?吐蕃公主肯定很漂亮。吐蕃人与我们生得不同,高鼻子大眼睛,还有如同海浪一般的长发,公主是不是如此?”
“嗯,她还有一双蓝眼睛,我从没见过那种蓝。”五郎叹道。
阿彩噗呲一声笑出声,“那位吐蕃王子是不是同样如此?”
五郎迷茫,“我没看清楚王子长什么样子,约摸着是个人样吧。”
赵氏走进来,“说什么呢?”
“娘。”
“伯娘。”
姐弟二人起身,上官五郎心虚,阿彩笑道:“我正问五郎,吐蕃使臣的事情。”
“明日你姨夫得空,你过去请教请教学问,不要以为这两日不必念书,就想整日里贪玩。”赵氏训诫了一二,上官五郎皮一紧,赶紧溜了。赵氏无奈,拉着阿彩坐下,“过两日,沈老夫人做寿,虽说不大操大办,但我们是姻亲,关系不比旁人,我备了寿礼,你瞧瞧可合适?”
阿彩正要看,又觉着不大舒服,赵氏关心她,“怎么了?”
“就是觉着有些累。”阿彩捏了捏眉心,喝了半盏茶方才好受些。近来她时常如此,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一时感伤于万物逢秋,一时又疲倦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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