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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思绪翻飞间,刘月兰再度发起攻击,玉子藤眼疾手快,立刻拉着柳茵洛闪身躲开,紧接着趁刘月兰扑空之际快速而准确地点了她后颈上一个穴位。刘月兰的眼神有一瞬间清明,随后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这时,门外的护卫似乎听到响动,犹疑地问:“玉司直,里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玉子藤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正擦着手,闻言朗声道:“没事,你们派个人去把刘忠带过来吧,其他人继续守着。”
护卫应了声“是”,很快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又恢复寂静。
柳茵洛看向倒在地上的刘月兰,刘月兰脖颈间的青色脉络已经淡了很多,但一条条横亘在白皙的皮肤上还是显得触目惊心。正当她疑惑刘月兰到底患了何种病症时,其中一条青色脉络的某处忽然鼓起一个小包,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大为震惊,下一瞬另一条青色脉络也忽然鼓起一个小包,柳茵洛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下意识转过头,不可思议道:“这是……”
“蛊虫。”玉子藤解释道,“她的病症应该就是这蛊引起的,你方才看到的凸起正是潜伏在她血液里的蛊虫。”
柳茵洛曾经听师父讲过蛊这种东西,师父说蛊大多是以饲主的血液养成,可受饲主任意差遣。而此物向来为我朝所禁绝,只在偏远的南疆出现,南疆人善用蛊也历来广为人知。
因此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竟会亲眼看见蛊,不是在千里之外的南疆,而是在都城长安。
“你既然能看出她中了蛊,那你能看出她中的是什么蛊吗?”柳茵洛抿了抿唇,问。
她记得师父还说过,有的蛊有解,有的蛊无解。
玉子藤摇头道:“我对蛊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曾经听人说过。”
柳茵洛也没多大失望,只是不由得想起远游在外,不知身在何处的师父,她的信已经寄出去将近一月,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收到信没有,是否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而且师父见闻繁多,若是他在,助刘娘子解蛊也是有可能的。
“玉司直,刘忠带来了。”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门开了。
刘忠好脾气地笑道:“不知玉司直叫在下来是有何贵干?”
玉子藤沉默以对,刘忠本就疑惑玉子藤何以忽然把他带到这,见此心里疑惑更甚,眼神随意一扫便看见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神色微变。他倒也沉得住气,并未立刻上前,语气却隐隐有诘问的意味:“玉司直这是何意?”
“刘管事与其在这质问玉司直,不如先看看刘娘子的情况。”柳茵洛不咸不淡道。
刘管事瞥了玉子藤一眼,一甩衣袖快步走到刘月兰身旁蹲下,待看见刘月兰脖颈上的青色脉络不由面露诧异,侧头问:“月兰在你们这发病了?”
玉子藤简明扼要道:“她可能中蛊了,你知道吗?”
刘忠面色惊疑不定,猛地看向面色苍白的刘月兰,颤抖着道:“你……你如何知晓的?我又为何信你?”
玉子藤看他模样就知刘忠并不知情,恐怕刘沛和刘月兰都不知道。若是如此,他们都被幕后那人蒙蔽了,所谓的替刘月兰医治也并非诚心。
不过秉持着一丝谨慎的态度,他还是唤了来喜去慈恩寺请清尘方丈,柳茵洛看了眼紧紧注视着玉子藤动作的刘忠,问:“你是想让清尘方丈再来确认一下吗?”
玉子藤点头,“清尘方丈曾游历四方,知之甚多,若是他也认为刘娘子是中蛊,便是确认无疑了。”
刘忠仿佛不曾注意到不远处柳茵洛二人的对话,自顾坐在地上将刘月兰的身子轻轻揽起,表情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房内四人,两人站着,一人坐着,一人昏着,说不出的安静。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半开的门外响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来喜见清尘方丈走了进去,默不作声地关上房门退出厢房。
“这位便是玉司直说的那位疑似中蛊的小娘子?”清尘方丈只扫了一眼地上的情景便收回视线,眉目温和依旧。
“正是,还请方丈帮忙看看。”玉子藤客气道。
清尘方丈慢慢走到刘月兰身旁,先把了把脉,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接着询问了几句她发病时的症状。刘忠对清尘方丈的名声有所耳闻,当下不再掩饰,仔仔细细地讲了出来。
清尘方丈听完陷入沉思。
刘忠却坐不住,面色焦急道:“敢问方丈,月兰情况如何?”
“玉司直所言不错,这位小娘子的确是中蛊的症状。”清尘方丈缓慢道。
得到清尘方丈的证实,刘忠的面色瞬间灰败下来,但他还是怀着一丝希冀问:“不知方丈……可有解蛊的法子?”
清尘方丈却摇了摇头,“这位娘子身上的蛊虫极为霸道,娘子中蛊后的症状也是匪夷所思,倒是让贫僧想起曾在某本南疆秘籍上看到的存因蛊。相传存因蛊为百年前的南疆圣女所制,中蛊者神志日渐恍惚,偶尔还会多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因此施蛊者往往可以借此操控中蛊者的心智,且中蛊者被操控期间言行举止皆如常人,寻常人很难发现异样。”
柳茵洛颇感惊讶,多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莫非便是踏青那日她和白鱼在柴房窗外看见的情景?
“您说的存因蛊有解吗?”刘忠急忙问道。
“百年前南疆圣女陨落后,世上再无人知晓存因蛊的研制方法和破解之法。”清尘方丈轻叹一声,话锋一转,“不过这位小娘子也未必是中的存因蛊。百年来存因蛊早已灭绝,且存因蛊远比这位娘子所中之蛊更为霸道,可贫僧方才看了看,娘子身上的蛊远不到这个地步。不过若是不及时解蛊,娘子依然时日无多,大约……半年光景吧。”
刘忠听罢面色颓然,转瞬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扯下刘月兰腰间的荷包递给清尘方丈,目光微闪,“方丈,这里面有几粒可以缓解月兰病情的药丸,是……一位高人送的,您不妨看看。”
清尘方丈接过荷包,倒出一粒药丸放到鼻间闻了闻,点头道:“的确可以降低这位小娘子蛊虫发作的频率,可惜治标不治本。”
刘忠似乎松了口气,不防清尘方丈忽然问:“不知是何人赠给娘子的药丸?若能找到那人,兴许可以得到解蛊的法子。”
柳茵洛和玉子藤十分清楚这药丸是如何来的,闻言也看着刘忠,只见刘忠面色纠结,似乎还在权衡利弊。
玉子藤勾了勾唇,意有所指道:“刘管事就不奇怪刘娘子是因何出现于大理寺吗?出现于大理寺也就罢了,还出现在一间待客的厢房。”
刘忠心神一醒,方才他扶起月兰时就发现她并未受伤,一应配饰也都稳稳地戴在身上,可见不是让人强行押过来的,再结合这周围环境……他闭了闭眼,问:“是月兰主动找上你们的?”
虽是问句,语气却尤为肯定。
柳茵洛默然,看了眼玉子藤,玉子藤仿佛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微微点了个头。得到玉子藤的许可,柳茵洛想了想,道:“她很担心你。”说罢简单概括了一下不久前刘月兰与他们的对话。
刘忠听完面色复杂。
玉子藤适时道:“刘管事,你应该清楚,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人想必从未告诉你们刘娘子中的是蛊吧?可见他也没有多么诚心地要与你们做交易,更甚者……这蛊是如何下到刘娘子身体里的也未可知。刘管事与其费心替他人隐瞒……”
“玉司直的话,刘某都明白。”刘忠似是累极,不顾分寸地打断了玉子藤的话,苦笑道,“只是月兰既已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二位,早前二位也拿到了刘某交代的证据,两厢结合以二位的聪明才智要知道县令都做了些什么不是难事,刘某如今知道的恐怕不比二位多多少。”
玉子藤沉默了。
“你们就一点不知道和刘县令交涉的那人的身份吗?”柳茵洛忍不住问。
刘忠摇头,“正如那些证据中描述的,那人每回见县令都裹在一身黑衣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它特征呢?口音?身上有没有什么气味?交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玉子藤问。
刘忠皱眉道:“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我和县令基本上都记下来了,玉司直说的这些委实没有……”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惊呼道,“且慢!当时有个小细节我和县令一直拿不准算不算个人特征,后来未免日后误导看到证据的人就没有将其记下。”
“说来听听。”玉子藤和柳茵洛对视一眼,神色认真。
刘忠回忆道:“他每回坐着与县令交谈时,总会不自觉地微微后仰,这种情况一般是平日经常靠着椅子坐,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习惯。可我和县令也注意到,他身上经常带着驱虫的草药,一般只有时常需要风餐露宿的人才会不分季节地随身佩戴此物,这种人大多过惯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又怎会经常靠着椅子坐呢?而且我和县令一直觉得他像是常年混迹江湖,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个细节添上去。”
玉子藤垂眸思索着。
刘忠遗漏了一点,微微后仰也有些放松的意味,一个人如果做出这种动作,说明至少在动作的一瞬间此人是没有多少戒备心的,而黑衣人与刘县令只是交易关系,甚至刘县令还受到了黑衣人的胁迫,这种情况下无论黑衣人是不是江湖中人,都不该出现这样一个疑似放松的时刻。
如此看来,这个动作倒更像是黑衣人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怪哉!一个疑似常年混迹江湖,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的人,竟然会产生这种含有放松之意的身体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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