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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陪外婆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两个人忙里忙外。
“快来坐着吃苹果。累惨了吧!”她笑着招呼我们。
他拿着苹果随手就塞给我,我吃完自然地张嘴,他又塞了一块到我嘴里。如此重复三四次操作,我才反应过来,对面似乎一直有视线存在。
“月月,你咋读个书这么懒了!昊昊第一次来家,再怎么熟也不准这么使唤人!要吃自己拿!”外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外婆没事的,我习惯了,顺手就喂他吃了。”于昊笑着说。
“你是客人,吃吧!”我说着拿着一大块苹果塞他嘴里,趁他还没吞下去的时候又塞了两块。
“吃不了了。可以了,可以了!”他说着便开始闪躲。
“多吃点,你现在有外婆背书,我不敢怠慢!”说完我又往他嘴里塞。
外婆看着我俩说说笑笑也很开心,“好朋友就该这样,有来有往,不能光一个人捡现成。我去炒臊子了,你们坐着看电视,夜饭吃面。”
“好!”我俩同时答道。
“外婆做饭超好吃,你怎么都不长肉呢?感觉我这两天得胖好几斤。”于昊突然凑过来捏了捏我脸,笑着说。
“天生的。”我没理他,“这部电影我看过好几次,每次都没看完。”
“正男最后找到了妈妈,相比整个过程,结局一点都不重要。”于昊说。
“我倒是希望他没找到,和菊次郎一直一起,老小孩和小小孩都会成长。”我说。
“这样也不错。”他说,“我还是喜欢喜剧结尾。”
我没回答,突然想到这次回家的目的,心里有些忐忑。“要是外婆气到,你负责安抚哦!”
“哦。啊?你突然说什么?”他有些错愕,“我们不是聊电影,怎么扯到外婆了?”
“我打算吃了晚饭和她说,她心里跟明镜一样,瞒不过。”我说。
“好!实在不行我在她面前嘤嘤耍赖吧。”他笑着说。
我领略过嘤嘤怪的功力,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别怕,包在我身上!我到时候先眼巴巴地看着她,然后哭腔一上,再……”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演得起劲,逗我笑得不行。
“面好了!快来!”外婆在厨房吼了一声。
我俩推让着进了厨房。
“快来,刚炒好的酸豇豆肉臊子,趁热吃。”外婆说着又往面上加了一大勺肉臊。
太久没吃这口面,才吃一口,幸福感就直线飙升。
“外婆你手艺太好了吧!这味道秒杀我们学校后门那一片!要是开个店,一定爆火!”于昊嚼着面条就开启了夸夸模式,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我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一碗面的时间拉得很长。等他俩开始收拾桌子我才如梦初醒,快速起身,结果一下磕在桌角上,瞬间的痛感让我忍不住叫出声。
于昊放下碗跑了过来,确定我只是磕到了腿才松了一口气,外婆看了我俩一眼没说话。
晚上外婆早早睡下了,我俩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也准备洗澡睡觉了。
“一起洗!”我刚走进厕所他也跟着走了进来。
“又不是没水。”我说着瞪了他一眼,表示拒绝。谁知他按着门不放手,又拿出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狗样。
“外婆!”我没理会他,假装朝着身后叫了一声,他循声回头,我瞬间关好厕所门。
“你怎么还骗人呢!”他意识到上当气鼓鼓地拍了一下门就没声了。
我觉得好笑,有了前车之鉴,我才不会轻易相信他已经走了。我没有管门外,洗漱整理妥当,一开门,他果然拿着衣服站在门口。
“你怎么都不开门看一眼。”他说。
“开门看你吗?你又没什么好看的。”我说。
“我不好看吗?你看我!多好看!你看看我嘛……”他又开始贫了,跑来挠我痒痒,我奋力反抗。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外婆突然出现了。
“外婆,你还没睡!”我说。
“又想骗我!你个坏蛋!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真好亲!”他不依不饶,非要亲我脸。
随着他的吻落在我脸上,外婆咳了两声。
“外婆!”他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愣住了。
“两个死娃娃,大晚上不睡,闹啥子闹!”外婆说。
“我,我们马上睡。”我答,转身收拾好毛巾和换洗的衣服往外走,“你快洗澡睡觉。”一时不免有点心虚,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估计于昊也有些慌乱,迅速地洗完澡收拾好进了房间。
看我还没睡,张口就是“糟了,感觉外婆她知道了!”
“没事。我不开口她一般不会多问。想着走的那天再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被撞到……”我说。
“哎!都怪我!你生气了吗?”他看着我,有些忐忑。
“我没这么小气。”我说,“放心,我明早就和她说清楚。”
“真好!我的小月月!好哥哥!”说着他又往我身上贴。
“起开,好好睡。明天我们去山里转转。”我说。
“真的!好!保证马上睡觉!”说完他就平整地躺下了,像个雕塑。
“哈哈哈哈……”那样子太好笑了,我一时没忍住。
他笔直地起身,像机器人一样安排我躺下,盖好被子,转头对我说:“嘘!睡觉!”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发现于昊并不在,穿好衣服出门发现他和外婆在一起,见我出来招呼我快点洗漱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正想开口,于昊给我个眼神,我不明所以,刚要说话,外婆便开口了。
“你们的事,昊昊早上都和我说了,我也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们年轻人爱干啥我也管不到,你俩好好的就行。”外婆看着我,又看了看于昊,慢悠悠地说。
“外婆,我们会好好的!我保证对他好!”于昊一脸诚恳地看着我,说。
“你一下子肯定不好受,不知道他和你说了啥,你知道我的,从小到大认定了的事很难变的。无论怎样,我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不让你担心。”我看着外婆,字字句句都带着决心。
“死娃娃,我晓得了。你嫌我活得不够短哇!我都清楚了你还要说……说这些……”外婆有些哽咽了。
我走过去抱住她,说:“我一定赚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自来水管有热水,你做饭洗菜都不怕冷了。还要买全自动洗衣机,你都不用洗衣服。买好几个半人高的坛子,装满泡菜,我们想吃的时候就敞开了吃。还要带你去旅游,去看皇帝住的地方,去外国吃牛排……”
说着说着婆孙俩又哭又笑的,于昊也说:“就是,外婆你要长命百岁,我们一起陪你到处去玩,吃各种好吃的,还要给你找个老伴,一起跳广场舞!”
“死娃娃,越说越离谱了,还老伴还跳舞咧,我又不是老妖精。”外婆笑着说。
“你哪里老了,你看着也就五六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们一起过。”于昊接着说。
“你这张嘴硬是甜哦!就这么骗到我家月月的哇!”外婆说。
“没有!没有!我哪敢骗他,喜欢还来不及!”于昊慌忙解释。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笑得很大声。
“你俩好好的!”外婆拉着我俩的手握到一起,看着于昊若有所思,慢慢开口说道,“家里实在不同意,就回来,这里也是你的家。外婆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几年,有了伴就不怕了,遇到事情打个商量总是好的。金月一向独立,从小到大我都没操过心,我相信他,我也相信你。”
于昊眼里噙着泪水,这一次却没有哭出来,紧紧攥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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