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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教学楼三楼一间教室内，九个人趴在课桌上，看样子是沉沉睡过去了。
哐当！！！
方尚尖在零点那刻时的姿势是向前扑。
他本人也随着惯性身体往前倒，将桌椅碰倒在地。
他的肋骨与课桌边缘相撞，脑子疼得无法思考。他伏在地上，没动弹，思绪紊乱。
同时间，其他人睁开眼睛。
钟夏第一时间便看向了方尚尖的方向，见他身体压在倒在地的课桌上，双手撑住地板，就以这种姿势待在那儿，也不动。
她觉得奇怪，其他人也是。
钟夏上前抓住方尚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这是怎么了？”
猝不及防，方尚尖被拉起，他抬头，红红的眼睛与钟夏对视。
他没有理会钟夏，而是猛地转头，环视教室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1、2、3、4……”
钟夏听见方尚尖颤抖的声音，他在数数。
“不在，他不在了！”方尚尖难以相信，他的脸因为激动红了起来，唇微颤。
钟夏视线扫过教室内，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惊得猛回头与方尚尖对视。
“程驰呢？发生什么了？”
方尚尖的眼睛里全是痛苦，他觉得有些错都在自己身上，要不是因为他，程驰也不会死。
他的理智被怒火吞噬了，他抓紧了钟夏的手，渐渐用力。
“我要给他报仇！”
钟夏看见方尚尖的脸色后就明白了，像是心脏极速下坠，她脸一白。
喃喃自语：“程驰……死了？”
像是晴天霹雳，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教室里所有人的头上。
他们互相看了看，确实没有程驰的影子。
程驰……死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春微脸色一变，她问男生们：“你们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然应声道：“程驰当时被玩家弄伤了……”
他当时看见了程驰被玩家一刀划伤，血流不止。
后面就不知道了。
石磊此刻内心悔恨交织，他不应该跑的，他应该留在那里的，要是被大家知道他没有带上程驰一起跑，他会被怎么看待？
而且程驰居然死了，明明只要再撑一分钟就够了，只要一分钟。
“我来说吧。”肖云元开口道：“就算是寝室里也不安全，我们的寝室楼内被藤蔓异种占据了，门也是，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寝室门变得极易碎裂。”
“玩家在和白衣服宿管的打斗中把门撞碎了，玩家发现了我们。然后……”肖云元顿了下，决定将叙述重心放在程驰身上。
“然后有一个玩家冲进来攻击我们，程驰受伤了。我们跑出去，但玩家追了上来，程驰又被砍了一斧头，他死了。接着十二点到，我们出现在这里。”
他所知道的就是这样。
被程驰的死讯冲击，钟夏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她张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很无力。
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沉默了。
在场的氛围前所未有的低迷。
方尚尖此时冷静了许多，但脑子里仍然很乱。一会儿是程驰的脸，一会儿又是玩家，他感觉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他想放声大吼大叫。
钟夏轻轻拍上他的手背，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方尚尖拍回神。
方尚尖回头，看见了钟夏黑黝黝的眼睛，很坚定地望向他，好像在无声安慰他。他突然觉得更难受了。
他在内心深呼吸，尽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他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害怕，又或者是自责。
“我没事。”他说。
虽然他此时一看就还是有事的样子，钟夏知道这只是个说辞，但她还是顺着方尚尖的话往下说：“没事就好。”
钟夏的心同样有些难受。
说到底，程驰没有死于那些奇怪异种的口里，反而死在了玩家手下。
钟夏看向门外，依旧是破旧不堪的楼道，还是她昨天离开这里时的样子。
现在可以确定，每到零点，他们的身体状态和所属地点都会重置，而在零点之前死亡就真的死了。
但是他们少了一个人。
厉春微垂下眼睫，低声开口：“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心情……准备考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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