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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砍下左臂，血流一地。
艾尔海森翻出绷带，一着急掉地上。
13号指着左臂上黯淡的刹那之花：“没用的，冰铳死了，17号就活不了。你看，呼吸都没了。”
脉搏也不再跳动。
呼吸停滞。
艾尔海森翻出药物和绷带：“试一试。”
他不熟练，糊一手血。
13号没法子，给断臂伤口覆上止血粉，拿绷带三下五除二包扎好。完后，两人默默站起来，俯视着。17号身体冰凉地躺着，薄衣翻飞，像黑蝴蝶一样随时能被风吹走。
“我们在干什么？”13号嘟囔。
“等待奇迹的发生。”艾尔海森观察着。
几声呜哇。
掠过三两只乌鸦。
哪来的乌鸦？能吃吗？13号扬起头，明月行至乌云里，光芒敛去。突然，地面震动。13号一惊，拉着艾尔海森飞快退到安全区域。
地上荡起一阵阵余波。
波心，黑蝴蝶的羽翼扇动了一下，蝶粉扬起。
17号睁开眼睛。
13号的常识之弦啪的断裂：
“这、怎么可能！这、都是怎么回事！”
-
雪谷是陷阱。
诱的不是艾尔海森，而是冰铳与17号。
冰铳目击4号反复搜寻雪谷，确定里边有好东西；而艾尔海森找到了木板笔记，更坚定了猜想。无论17号放没放那把火，4号目的都达到了，至于愤怒，只是演得更逼真、让冰铳更深信判断而已。
按正常心理。
山谷成灰也会去翻一翻。
由于被焚烧过，扬起的焦尘、刺鼻的味道都变得理所当然，谁能想到空气里掺杂了东西。尤其17号，有煮东西吃的习惯，跟冰铳都喝了溪水，这是致命的。17号一直咳嗽，不止空气的刺激，也是毒在双管齐下。
当冰铳无意中说「我们找了那么多圈都没找到，你们一找就找到了。」艾尔海森直觉有问题，却没琢磨透。
出谷后，13号抱怨神经绷得疼。
艾尔海森突然意识到，是漫在空气里的毒。
果然。
奔过去想提醒冰铳，已经晚了。
17号浸在毒谷一天武力大大削弱，让2号和4号得了手。按规则，冰铳死了，17号很快也会死。4号只要拖一拖时间，拖死17号，再趁机围攻13号才对，为什么4号却立刻撤退。
4号2号连17号都不怕。
会怕13号？
不，4号的这一举动恰验证了艾尔海森的猜想：
4号2号怕13号和17号联手。
因此17号，不一定立刻死。
「刹那之花是血盟。」
「搭档死去，人造人也会立刻死去。」
有些常识的错误，不经点破，很难察觉。每一个进入副本的玩家，都会得到一朵刹那之花，用于缔结和人造人的血盟。血盟两字，一听就知道生死相依。
搭档死后，人造人也会死。
大家都这么说。
艾尔海森也深信不疑，因为曾亲眼目睹，搭档死后，1号在没有被击杀的情况下也立刻倒地死亡。一次眼见的事实，胜过无数次的耳提面命。
直到那天，他重新审题：「炼成阿贝多」
也重新审视所有规则。
规则的执行者-艾丽西亚说，刹那之花是缔盟，用以确认玩家和人造人的关系。明确说过，人造人先死，不影响玩家继续游戏，只是赢不了；但却没明确说，玩家一死，人造人也会死。
刹那之花却又切实地用死亡约束着人造人。
若非规则，通过什么约束呢？
没想到很快得到验证：
——冰铳死后，17号没有立刻死掉。
——他甚至以强大武力使出最后一个阵法，才像蝴蝶一样倒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艾尔海森一瞬，想到17号说过的「刹那之花，牵动每一根脉络」，再看他的手臂，花的线条就是经脉的走向，从手腕，延伸至手臂，下一步毫无疑问是心脏。
——毒！刹那之花也是一种毒！
——在搭档死后，没有力量牵制的毒源释放，麻痹人造人的神经，使之看上去的症状像死亡。如果置之不理，人造人很快就会死亡。
艾尔海森毅然拿起剑，斩断17号的左臂。
即斩断毒气之源。
-
17号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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