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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睡。
当李晚月醒来时,屋内只有她一人。
昨夜祁巍将床让给了她,自己睡在了外间,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她起身下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秀丽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脑后,她拨开凌乱的碎发,随意用簪子将头发拢在一起,随后绕了几圈挽在一起。
自从身份暴露后,她虽仍是伪装着,却远不如从前那般小心翼翼,况且这里只有她与祁巍,并无伪装的必要。
因此,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女儿家的打扮。
这时,祁巍拎着食盒推门而入,纤细婀娜的背影赫然闯入眼帘,刹那间,他有些晃了神。
听到动静,李晚月转过身来,见到是祁巍,又回过头去转心对着铜镜拨弄碎发。
她问:“你去哪儿了?”
可问完她便有些后悔,他去哪儿、去干什么同她有什么关系。
祁巍放下食盒,反而认真地回答:“我去让掌柜备了些吃食,都是当地特色的早点,也不知你合不合你的口味。”
然后又问道:“脚上的伤可好些了?”
李晚月放下梳篦,“好多了,现在也不疼了。”
祁巍低头看去,昨夜还红肿的伤口如今已十分平整,除了还有些红色的印记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见是已无大碍。
“那便好。”祁巍放心道。
李晚月收拾妥当,正欲朝案几走去,不料没走几步就被祁巍拦腰抱起,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你这是做什么呀?”
李晚月心下有些不爽,他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把人抱起,哪来的臭毛病!
可心里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乖乖地坐着没动,连说话的语气中隐约带着点娇嗔都没发觉。
隐约间,似乎就从昨夜开始,他们已不复先前针锋相对的模样。
祁巍弯腰在李晚月跟前蹲下,替她把足衣穿上,“这儿可不比邺京,不仅气候寒冷,地上也是寒气十足,就算光脚踩在羊绒毯子上也会受不住的。”
虽说才九月底,但塞北的空气中已满是冷气,一切事物被金黄之色染了个遍,身着的衣裳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单薄,早晚凉意逼人。
怪不得昨夜一进屋后,祁巍就将角落里摆放的火炉点上,木板上铺满了厚厚的羊绒毯子,她这才感觉不到冷。
如今火炉早已熄灭,寒气渗透而入,就算是再厚实的羊绒毯子也会被冰冷包裹。
穿戴妥当,李晚月推开还想将她抱起的大手,然后用力拍在祁巍的胸膛,趁他不注意,撂下一句话就跑。
“我自己会走!”
细滑的衣袖从指尖消失,如兰般好闻的气息也渐渐远去,祁巍眸色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可下一秒,少女又站到他跟前,指着他不客气地说:“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占我便宜!”
娇俏的脸蛋儿气鼓鼓的,一双杏眸如星辰般明亮,祁巍不自觉地喉结滚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李晚月已经一溜烟儿地跑开,坐在案几前享用美食。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祁巍默默思忖刚才的话,他什么都能答应,唯独这个办不到。
于他而言,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同她亲近,想时时刻刻伴在她身旁,想大声告诉她,这颗赤诚之心在为你而剧烈跳动。
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她来占他便宜。
不过这话祁巍只敢在心中说给自己听,不敢直白地说出口,他怕表达心意后,现在所能触及的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毕竟,她最擅长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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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两人收拾好行李一前一后走下楼梯,路过大堂时,只见掌柜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唯有那名昨晚见到的小二在看店。
见到是他们,小二轻声说道:“您把厢房的管匙交给我就行。”
祁巍依言递了过去,小二面带笑容地双手接过,“好叻,二位慢走!”
这时,柜台后传来清脆的“扑咚”声。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没想到掌柜睡着睡着竟摔倒在地。
小二忙不迭地去扶,“哎呦,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摔了呢?叫您回屋歇息去,这里有我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掌柜叹了口气,“人老喽,不中用了......”
在小二的搀扶下,掌柜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摸着屁股直喊疼。
见此情景,祁巍与李晚月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要抬腿离去,不料方才还在喊疼的掌柜中气十足地叫住他们。
“哎,这不是昨晚最后一个厢房的客人吗?睡得可舒心?”
不等他们回答,那掌柜自顾自地继续说:“小娘子脚好些了没?你家郎君昨天可心疼坏了,急急忙忙地来问我要冰块。以后啊,可千万别闹脾气,有话就好好同他说,他不懂,你就教他嘛!”
李晚月诧异地看向祁巍,不知这是真的,还是掌柜夸大其词。
算了,看在昨夜他忙前忙后,她就不多问了。
至于掌柜那里,几次想纠正也没个机会,更何况现在好像误会得更深,她越是纠正,在掌柜眼里就越是狡辩。
罢了罢了,也就误会这一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晚月只是笑了笑,并未开口出言。
她拉着祁巍的袖子,示意他还是别再停留,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瞧见两人此刻的相处,掌柜露出欣慰地笑容,“这就对了。”
谁知刚走到门口,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随后竟拉着李晚月的衣摆躲到她身后。
“你这小孩干什么呢?”
这番动作打得李晚月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还能有这般变故,正要将小男孩拽开时,紧追而来的两个人冲了进来。
“嘿!你这小鬼居然躲到这儿来了,还不赶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那两人指着小男孩儿一通谩骂,可这小男孩儿就像是找到靠山似的,一直躲在李晚月身后,还冲着几欲怒发冲冠的两人扮了个鬼脸。
其中一男子看向李晚月,怒不可遏地说道:“自家的孩子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快让他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便不再追究,否则我定要送他去受一受那牢狱之苦!”
此话一出,李晚月脸色顿变,真是好一口锅甩在她身上。
这人怕不是眼瞎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一通,也不看看是那小鬼主动贴上来的,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她看着才到她腰际的萝卜丁,随后说道:“管不了,你要带走就赶快的,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两人被李晚月这番话说得愣住了,讷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晚月翻了个白眼,“字面意思。”
那小男孩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试图挤几滴眼泪装可怜,最好再叫几声“姐姐”卖个惨,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正打算这么做时,乌日格惊觉后背发凉,就好像有道冰冷的视线一直在盯着他,看得他不仅浑身难受,还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慢慢地扭转脖子,瞬间与那双紫眸对上,吓得他动都不敢动,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木簪。
男子飞快抢过递给身旁的女子,随后“哼”了一声,“算你识相!”然后相携离去。
乌日格仗着身量小,想要悄摸地逃走,不料后脖颈被祁巍猛地捏住,如同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令他无处可逃。
“临走前我特意交代过,让你跟着乌力吉他们好好学习,你就是这样学的?竟然还偷摸跑到这里来了?”
乌日格苦着一张脸解释:“我就是跟着乌力吉来的。”
祁巍又问:“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乌日格的笑脸更苦了,委屈巴巴地说道:“那木簪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我好心帮他们捡起,谁料他们污蔑我就是小偷,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想着不如坐实算了,让他们尝点苦头......”
看着祁巍阴沉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话越说越轻,几乎不敢再往后说下去。
“对不起祁巍哥哥,让你失望了,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乌日格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方才李晚月一直站在旁边并未出声,这时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
乌日格看了眼祁巍,又看了看眼前的漂亮姐姐,他回忆着最先碰到时的场景,祁巍哥哥好像对这位姐姐很好,动作十分轻柔。
他忽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阿布对额吉时的样子嘛!
急于将功补过的乌日格想也没想,立马开口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呀,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我还从未见过像姐姐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
祁巍皱着眉,不知乌日格又在搞什么鬼把戏,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李晚月虽不知乌日格要干什么,但这袭话任谁听了都不会生气,甚至觉得这小鬼嘴巴还挺甜的,还挺会夸人的。
怎料接下来的一句,直接将两人噎住。
乌日格美滋滋地说道:“但是,我又觉得姐姐很是眼熟,莫非,你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嫂嫂?”
“咳咳。”李晚月被口水呛住。
而祁巍沉着脸叫他:“乌日格!你过来!”
乌日格欲哭无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祁巍面前,他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说错话了吗?
可是刚才他没看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布是父亲的意思,额吉是母亲的意思~乌日格:我不可能看错!祁巍(扶额):小孩子,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