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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人在大雪里嗷嗷叫着翻跟头，服务站的工作人员看着乐呵，交头接耳——瞅那从头到脚一身白、见着雪傻乐的那样，肯定是刚来东北的没见识过大雪的公主和殿下们。
快乐的气氛很容易被传染，没多久就有人加入了玩雪的队伍，不多时服务区成了欢乐场。
两人扭头看着窗外热闹的情景，不自觉露出笑容。
师醒记得他也是南方人，觉得他可能有包袱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提议：“要不，我们加入他们？”
汪寻双眼亮晶晶点头，站起身。
师醒看着他的眼，边戴手套边偷想，难怪这个人这几年这么火，这双眼看人的时候好像能说话，还是那种让人不忍拒绝的话。
两人走出门，对视一眼，冲入尖叫的人群。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接雪花的，踩脚印的，堆雪人的……
不知道谁先扔了第一个雪球，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人群自然地分成两派，他们抓起地上的雪，用最快的速度团成雪球，飞快地向敌方攻去。
雪球在汪寻头上炸开，冰凉的雪落在他的鼻梁上，他愣了愣，看到对面朝他扔雪球的那个人已经迅速地躲到其他人身后。
刚才他看有对小情侣亲亲热热互相扔雪球，走了神才被人砸到，他正考虑反击，手里忽然被塞上个老大的雪球。
师醒一指对方，怒道：“打回去！”
汪寻眼神锐利，摆出扔铅球的架势，使劲将雪球冲那人丢出——
两人呼喝着、抡胳膊朝对方拼命砸雪球，把那人砸得抱头鼠窜，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他们两人虐一个，也加入了反攻的队伍……
然后，然后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服务区公放战歌，还有人录起了小视频。
等他们玩到筋疲力尽，回到室内才发现羽绒服的表面都湿了，领子周围装饰的毛毛都打了缕。
安安拿着纸巾给汪寻擦擦擦，师醒接过摄影师递来的纸巾，吸了吸头发上的水。
摄影师悄咪咪把相机递到她眼前，按着按键：“看，我给你抓拍了好多，你手机没有投送功能吧，这样，咱们加个微信，回去我传给你。”
师醒就着他的手一看，果然拍了很多，有好几张拍得居然还很不错。她挺开心地拿出手机，正在扫摄影师二维码，忽然有感觉般抬起头，正瞧见汪寻瞥开眼。
这真是……
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
中午几个人在角落找到个隐蔽的位置，一起吃了自助，虽然菜色一般，但胜在豆制品都超级好吃，孜然豆腐干咸香入味。听到隔壁桌说酸菜饺子好吃，安安又端了两盘饺子过来，几个人围着分吃了。
酸菜就是发酵过的大白菜，酸菜饺子用了猪肉调味，味道酸咸鲜香，很是开胃，几个人刚费了体力，蘸着醋碟吃得都贼香。
吃饭的时候雪已经小了很多，吃完饭雪就完全停了，高速路上的雪化得比预料中快，服务区的车逐渐各奔前程。
经守家的同事提醒，忽然想起来还没买特产，于是大孟带着安安和摄影师三个人又在服务区一阵采购，把后备箱塞满。
汪寻看着窗外化雪，见师醒沉迷于低头刷手机，搓着手叹气：“哎，好冷啊，真冷……”
师醒扭头看他，他垂着湿漉漉的睫毛：“羽绒服都湿了，手好冷。”
师醒：“你手套呢？”
汪寻回忆了一下：“碰见你那次，被狗狗咬坏了，这几天都没机会买新的。”
师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又看看他有些发红的手指：“可是我的你也戴不上……”
想了想，师醒对他伸出手：“喏。”
汪寻开心地把手递过去，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个暖宝宝。
师醒笑道：“幸好，刚才贴狗窝没用完，你先拿会儿这个，等会儿咱们就上车了，车上暖气足，很快就不冷了。”
“嗷。”
暖宝宝缓慢地在手心里发热，汪寻不开心，他冷的是手吗？是手吗！
他偷偷瞅了瞅之前互相丢雪球的那对情侣，人家手牵手，甜甜蜜蜜的。
忽然发现师醒顺着他的视线也往那边看，他有些被撞破心思的尴尬，他握了握暖宝宝。
“一个人出来玩，你男朋友放心吗？”
师醒无语。
她要是不回答，没准气氛会更尴尬，于是若无其事地答了：“我没有男朋友。”
汪寻：“嗷。”
师醒假笑：“你出来玩怎么不带女朋友？”
她可都知道，他拍部剧能被剧粉凑出好多cp，男男都有，真真假假的，谁知道。
汪寻：“我事业批，不谈恋爱的。”
师醒：“嗷。”
······
上车的时候发现狗崽已经睡醒了，听见人声又拱来拱去找吃找喝。
驶上高速后不久，温度果然就上来了，车上暖呼呼的，昨晚师醒就没怎么休息，在车上坐了会就感觉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喂了一只就坚持不住了，好在摄影师开心地接了手。
看她睡着，汪寻示意大孟调平了车座。
车在新的服务区停下的时候，师醒才醒，她身上盖着张熊猫毯子，眼睛上还盖了个熊猫眼罩。摘掉眼罩，发现别人都在看自己，顿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睡着了，我没打呼吧？”
“没有。”
汪寻对她伸手，她反应了一下，忙眼罩还给他。
汪寻握着眼罩，上面带着的她的温度很快就消散了。
大孟帮她把座位调回来，几个人下车休整。
就这样一路重复，其间几个人轮流开车，在服务区草草吃了晚饭，进了河北，车里的暖气关上了也不冷了，晚上十一点才上了五环。
今夜的五环没白天堵得那么夸张，师醒正在考虑找个路口下车，就听见汪寻开口：“你住在哪个区？”
师醒拒绝：“不用，你们也都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找个路口放下我，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大孟其实蛮习惯开夜车，他笑道：“不差这点路了，大晚上我们还能把个姑娘扔大街上，我们成什么了？”
摄影师也说：“是啊，师师，我们先送你，快说，你住哪儿？”
师醒见大家都这么热情，也不好说其他的，用手机调出导航，车就顺着导航开。
一路开到郊区的“gd”训犬学校，学校大门的招牌有射灯照着，只是天太黑周围根本看不出什么。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汪寻给自己发了个位置。
师醒在学校门口下车，她从摄影师手里去接装狗的盒子。
唔，一下没拽过来——
摄影师搂着自己奶过的崽，怅然若失：“师师，孩子出了月子我能收养它们吗？”
师醒点头：“可以啊，不过你工作时间多吗？有时间每天遛狗一小时以上吗？”
摄影师垂头：“知道了，我不配。”
他松开手。
师醒笑道：“过三四个月它们打完三针疫苗，你可以推荐有钱又有闲朋友领养它们，或者来这边玩，就能经常见到啦！”
摄影师心痛撸了撸崽们，悲痛点头：“只能这样了……求求你！要记得要经常给我发日常，发它们物料！”
隔着玻璃，汪寻看着他们两个言笑晏晏。
怎么就这么好了？还依依不舍的，不就一起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吗？这车还是他的。
“哎——”
摄影师回过身在座位上重新坐好，叹了口气，“如果女人都像师师这么又帅又飒，我也能喜欢女人。”
安安竖眉：“我们女人怎么了？”
摄影师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哎，我的崽崽，我的爱爱、真真、怜怜！”
大孟大笑：“这连名都起好了！”
摄影师：“那可不。”
大孟：“我记得是四只啊，还有一只呢？”
“梁宴祖。”
所有人：“……”
这时，敏锐的安安发现汪寻脸沉在阴影里，闷不吭声的，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了，老板？”
“没事。”
●
师醒背着包，用羽绒服盖着盒子，跟他们挥了挥手，看着车驶入大路才转身去开门。
她从小门进去，看门的保安看到她，抱着毯子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学校左边两排平房是宿舍区，她住在第一排右手边第一间。
宿舍旁边的绿化带里种着几棵石榴树，秋天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树上的石榴都裂了口，露出籽来。
石榴树旁边站了个黑影，没防备，师醒吓了一跳。
结果那黑影轻轻笑了起来：“你回来了？”
“余韩信？”
“嗯，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余韩信亮着电筒走过来，浅浅笑着。
师醒埋怨道：“吓我一跳，看见我吱一声好不好，故意吓唬我……这么黑这么冷你自己在这儿干吗？”
余韩信用光束指指天空：“真不是故意吓唬你，刚才去犬舍看了看，回来发现今晚星星挺美，就站在这里看了会儿。”
师醒仰头望天，他关了电筒。
确实，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就是这边的星星没有哈尔滨的多，哈尔滨那边天空更透亮些。
余韩信打量她：“累不累，我帮你把行李送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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